柏祁看着玖月那稚嫩的五官,還有那波光潋滟,卻帶着寒星一般的眸子,立刻低下頭,有些羞赧,“一條命,多少錢也買不回來。”
玖月坐回到珠簾後面,“行吧。”随即她寫了個方子,從珠簾後面伸出去。柏祁拿了。玖月又道:“三天來一次,我給你施針拔毒。這方子沒有什麽藥性,就是補你身子的。要害你的人,從藥上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來。”說着玖月又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遞出去,“這是解毒丸。你随身放好,每日服一顆。不要被人發現。因爲你在明那些人在暗。”
柏祁心中的情緒翻湧,他這病了幾年,宮中禦醫他都請了,絲毫無效。這兩日趙伯說城中開了一家頗爲氣派的醫館,但是裏面的大夫不出診,不會到府上瞧病。所以生拉硬拽,将他請到這名字古怪的醫館來。他真沒想到,自己的僅剩了半條命的身體終于有了恢複健康的希望。他還年輕,畢竟才二十出頭,訂過親的女方,因知道他這等死的身子骨,想着法的要退親。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再想想剛剛她對這女子不敬,悔的簡直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他深深的隔着珠簾對着玖月鞠躬過膝,“謝謝。”
玖月依舊那副寒涼的聲音,“不用謝。我又不是沒收你銀子。下回來記得帶足診金。”
柏祁将方子拿在手,藥瓶揣懷裏,玖月看了他下樓的樣子,提醒,“你這樣還是會露出馬腳。”
柏祁的身子與腳步微頓,然後手扶着樓梯慢吞吞的走了下去。
人走了,玖月讓冬青出來,去查這個柏祁出身家世,家庭情況。
也就是傍晚,玖月乘坐馬車回家的路上,冬青将一張寫滿字迹的紙交給了玖月。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怪不得五百兩銀子使出來,眼都不眨一下。
“甯遠侯世子柏祁。出行居然這樣低調。爲人居然這麽迂腐。完全不像印象中上京貴族子弟該有樣子。”
冬青道:“那是因爲甯遠侯老侯爺本人就和一般世襲的貴族不同。”
“有何不同?”
“上京人都知道,這位侯爺武将出身。與蘇大将軍曾是袍澤。後來戰場上受了傷,就賦閑在家。也因此脾氣暴躁,家教甚嚴。甯遠侯家中的子弟從不會出來和京中子弟鬼混。都乖乖在家念書的念書,習武的習武。”
“怪不得。”玖月自喃一句。後面的話放在心裏,“怪不得他不信有人會害他。”
半夜,君青冥翻了牆頭過來睡覺。玖月将這事告訴了君青冥。
君青冥聽了也是詫異,“這家人,不說多熟,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一家人太低調,在上京城沒什麽名聲。倒沒想,這家人的門風,居然也會出這樣見不得人的髒事。”
玖月道:“我看打探到的消息裏說,這甯遠侯老侯爺在軍部尚有不少舊部。”
君青冥點頭,“他這個爵位本來就是因軍功封的軍侯。當年他等于就是蘇帥的左右手。全軍幾百萬号人,他可以統領一半兵馬。你說軍中有多少他的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