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見雲清那雙看似清冷的眸底看着君青冥下了船,所露出失落。不禁爽朗笑道,“王爺他,确實值得天下女子爲他駐足。隻不過,我這人生來霸道。我可以不要,但是我既要了就絕不可能與人分享。”
雲清面容一滞,忙道,“女侯誤會。臣女确實隻是想給玉婷求情。畢竟這事與我有關系。我不能什麽話也不說,與那些人一樣。”
玖月微笑着颔首,頭上金冠發出金玉清脆琅環之音,“其實,你心裏也明白,她的所作所爲,王爺已算寬宏大量。沒有牽連她的家人。而她的親爹親娘都沒敢在多說什麽,你卻要出這個強頭,你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其實你也不喜她。隻不過想找個理由,讓自己死心罷了。”
雲清猛然擡頭,看了玖月。像是一個被揭穿了心底最隐晦的秘密的孩子,神情中竟露出了茫然。
玖月笑道:“王爺終還是與你說了一句話,正面看了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什麽事就回家吧。若是以後你家裏人逼你嫁不喜歡的人,你就寫信給我,我給你撐腰。總幫王爺還了你這份情誼。”
雲清原本單薄的身子,夜風吹拂,似顯得越發的單薄,寂寥。
冬青則是一臉不悅,她是不明白玖月在幹嘛,這女的肖想王爺,她還這麽和顔悅色的對人家。見那女子半晌不說話,她便直接拽着玖月下了船。
玖月失笑,“冬青,我怎麽感覺我們倆的位子颠倒了,我都無所謂,你倒是一副妒婦的模樣。好吓人的。”
君青冥就站在碼頭上迎着夜風,風吹衣袂,因是夜色,并看不出那一身寶藍色,隻看得出衣袂繡着的金絲盤龍熠熠金光。一張冠玉俊美的臉龐正暖暖笑意看着她。自然聽見了她對冬青的抱怨。
也看見冬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嗖”地一下飛了。玖月哈哈大笑,看向君青冥指着冬青消失的方向,“你看,你看,肯定是被我說中了心事。阿三,快去追啊。”
阿三沉着臉,眼睛似要殺人一樣盯着玖月。玖月被阿三看的莫名其妙,君青冥則是一巴掌拍在阿三的肩頭,“是不是許久不挨軍棍,皮癢了?還不快追。今夜不用當值了。”
阿三對君青冥行了一禮,便躍入了夜色。
兩人手拉手,在堤岸走了一會,賈淵從暗處走了出來,問,“殿下今晚歇在何處?要不要小的準備。”
君青冥搖了搖頭:“明日便要走了,還是住在刺史府裏比較妥當。今天這差事,你辦的不錯。盡快在上京置辦家宅,将家人遷過去。”
賈淵躬身。退了下去。
兩人上了馬車,君青冥便将玖月的金冠卸了,随意往邊上一丢,這玩意這麽沉,别把他家玖月累着。
腦袋一輕,玖月便舒舒服的像隻貓一樣半個身子倚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正好能搭在她的發間,便又順手将她的發髻拆了,手指輕輕撫摸着她那如緞子般的發絲,一遍一遍又一遍。
玖月覺得舒服,長長的呢喃一聲。君青冥滿含寵溺抿着嘴笑。
“人真是矛盾。”玖月道。
君青冥不說話,他喜歡這種安甯。
“其實。我原先想的就是安安靜靜的找個地方開個醫館,一輩子給人看病,多攢點錢,萬一能找到回家的路,就可以無牽無挂的回家了。可是——”
君青冥将話接了過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遇見了我。于是你再也不能無牽無挂的過下去了。因爲我成了你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