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君青冥淡漠的問。
賈淵又是咚咚咚磕了三個頭,“是的。前程。貴人也知,我等商賈不入流。雖是家财萬貫,但朝廷一名小吏一個官府公文,就能把小人這等商賈逼上絕路。所以小人既遇上了貴人,也不懼了這砍頭沖撞的大罪。用自己的命賭一次,用家财和貴人搏一個前程。”
君青冥微挑了眉梢,“你所圖什麽?又能拿出什麽說服我?僅僅隻是你這家财——”君青冥的嘴角微嘲,他還是給人留了三分情面。一個商人,就算是家财萬貫,他一句話就能全收了。拿家财和他談,真是愚蠢。
賈淵道:“小人自知别說是家财萬貫,就算是富可敵國,也入不得貴人的眼。但是小人可以做,貴人明裏無法出手,暗裏的那些事。”
“噢?”君青冥再次挑了挑眉。這個理由有趣。
“小人知道,似貴人這等尊貴之人,自然朝廷内外個州府廣布眼線。可是這些眼線都是貴人手下人布下去的。單打獨鬥。可是,如果這些眼線有一個可以掩護的身份,或者場所。幫貴人做起事來,應事半功倍。小人不才,小人自認做生意開鋪子還有些能耐。隻要能得以貴人庇護,我整個賈家自當爲貴人鞍前馬後,肝腦塗地。”
此時玖月将自己的書卷緩緩合上,目光清明看向正廳一座一跪二人。心裏暗笑,這叫賈淵的人果然是生意高手。如果一個毫無權勢依靠的商賈,若是突然得到了梁王的背後支持。确實,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缺了良心的事。就等着在家裏數錢。他說的理由也确實有點意思。
隻見君青冥的身子微微前傾,臉上神色不變,目光依舊淡漠,“你有膽子和本王說這些。自然也是有些能耐打聽到了什麽。你不知道打聽本王行蹤是抄家滅門的死罪?”
賈淵仰頭看着君青冥的神色再是一遍,猜測是一回事,确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今日豁出去堵上自己這一條命,也要傍上這條大腿,自然是前前後後想的清楚。與其祖上家業,自己嘔心瀝血的錢财被那些當官的吃了抹了。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博一下。今日早上,他是自這位貴人的面容裏,看得出,他并不是不講道理,狂妄成性的人。他看他的眼神裏也沒有多少居上位者對庶民的輕蔑。所以今晚他來了。
對于君青冥的話,他并沒有否認。他直言道:“小人既然有膽子跪在這裏,自然是将前前後後的事都想的清楚。”
君青冥微微笑了,“也是巧了,中午宣奕覺得你這屋子的景緻好,本王還說找個機會把你這客棧收了,送了她。你這大晚上的就自己跑過來送禮。”
這宣奕自然指的就是玖月的封号,宣奕女候。
賈淵見君青冥笑了,且松了語氣,又将稱了窗邊的少年,便是宣奕女候。關于這位梁王如何寵愛這女醫出身女候的事情,百姓可能并不知道,但是他這樣靠着消息靈通生意場上打滾的商賈自然是知道。他立刻又對着玖月咚咚咚磕了三個頭。有些面色有些惶恐,“承蒙女候喜歡,小人下樓就将這客棧的地契房契贈與女候。”
玖月明眸一笑,簡單,明了,“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