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問題是,這位副将卻是朝中正五品的軍官。而且君青冥雖是沒說,但是從君青冥一直親自操持這件事來看,這副将的生死,一定不光僅僅隻是一條性命這麽簡單。所以在動手術前,玖月對君青冥說,“我會盡力,但是傷口太深,我不打開傷口不知道到底傷勢如何。現在出血是止住了,我不能打包票。”
君青冥拍了拍玖月的肩膀,“你隻管放手去做。你做的所有努力,這些人都看在眼中。黑白是非,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再說我請你來救治程持的人,已算是給足他面子。”
這個叫程持姓名,是玖月第一次聽見,想來君青冥顧忌的便是這個人。所以她對君青冥做了一個努力的手勢,脫了鞋進了臨時的手術室。同時進去的還有剛剛那花白胡子的老軍醫帶着兩名年輕的軍醫,一同進去。
這一進去,便是整整一夜。天朝萬熹二十五年新年第一天,淩晨時飄落的雪花,經過一夜的積攢,晨光熹微中,天地間,已是白茫茫一片。遠遠看去,哪裏還分得出天地的界限在哪。
玖月剛進手術室,君青冥擔心的是那名副将的生死,但是入了夜,君青冥開始坐立不安的在隔壁房間的休息室中,來回踱步,他那時開始擔心的是玖月。
但是他又不能沖進去,将玖月拖出來,讓她去休息。于是他整整内心煎熬焦急了一夜,他也是沒想到,救一個人要花那麽大精力與時間。
好在,清晨,在遠方小村落,噼裏啪啦開門炮傳來之際,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
君青冥豎了一夜的耳朵,終于聽見動靜。哪裏還有絲毫王爺尊貴的舉止,幾乎邁着那兩米八的大長腿,一個步子沖出屋子,又一個步子沖到手術室門口。
但是他卻沒看見玖月,目光嫌棄的掃了那頭發花白的老軍醫,一堆人在門口候着,他也不能太過分張口就問玖月,隻能拉着臉,言語猶如冰雪寒霜,吐出三個字,“怎麽樣?”
那老軍醫見是君青冥立刻就顫顫巍巍跪下說話,君青冥煩躁的一揮手,“免了,快說怎麽樣了?”
那老軍醫道:“老朽活了這一把歲數,當了一輩子軍醫,治療将士不說上萬也有上千,老朽……”
君青冥徹底冷了目光,如兩道冰箭射向那一嘴廢話的老頭。
身邊立刻有人提醒那名老軍醫,“王爺問你話,你少說點廢話。”
“人目前算是救回來了,後面要看修養恢複的情況。”君青冥微微點頭,“既人救活了,縣主爲什麽不出來?”
“縣主說,怕是殿下擔心,先讓老朽出來和殿下回個話。縣主和老朽那兩個徒弟,做完縫合就出來。”
兩人心意相通,一個擔心她的身體,一個明白他的擔心。一個駐守,一個盡快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