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其實并不着急,這裏的人如今已經把她供成了菩薩,好吃好喝好東西都她送過來。但是她也知道玉謙不能一直這麽陪着她,既然疫情已經完全得到了控制。她覺得也确實該回天朝去了。
畢竟還有大事等着她,她算算時間,也該走了。
所以當賀蘭敏殊并沒有通知當地官員直接進入小城,到達客棧,正看見一堆人往馬車上搬行李。似是要準備離開。
然後他下了馬車,進入了客棧,見小小客棧的院子裏,堆積如山的金銀玉器。仔細看了質地粗糙的就像是從地攤撿來的。
他自己開口問了客棧的人,那位女菩薩在哪。客棧裏全是玉謙從天朝帶來的随行人員,這些人早已見慣了大場面,而賀蘭敏殊披着披風,帽子蓋的很低,幾乎看不到他的臉。玉謙的随行頂多覺得這個人滿身貴氣,但僅此而已。當地官員來拜見玖月太多,多的他們早就習慣了。所以便也很禮貌對賀蘭敏殊說,“我們大人,縣主已經不看病了,要回國了。”
賀蘭敏殊道:“我就是仰慕天朝來的貴人,隻是想來見見。别無其他。”
随從便将賀蘭敏殊帶到客棧二樓天字一号房,敲了玖月的門,請了賀蘭敏殊進屋。
玖月屋子裏燒着很旺的炭火,屋子裏異常暖和。她在屋裏也僅穿了件粉藍色薄襖。襖子也是村民當禮物送她的。所以帶着濃重的鄉土氣。整間屋子雖說是小城裏最好的客房,但是無論擺設器皿也全是濃濃的鄉土氣。
不過即便是這樣,賀蘭敏殊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兩根實在與衆不同的麻花辮子。因爲他也隻見過一個人梳過這種發式。
此時玖月正伏案在書案上寫着什麽,冬青立在她身旁。
玖月知道有人進來,并未擡頭,便問:“身體哪裏不舒服?來的挺巧,你應是我在這裏最後一個病人。另外,錢帶足了嗎?”
賀蘭敏殊并未開口說話,因爲在這個地方能看見這個女人,他的腦子一時間有點短路。
這時,玖月落筆。擡頭看向并不寬敞屋子裏這個高高大大披着披風的男人。
不知怎的玖月感覺這個人的氣息有些熟悉。再看他一身披風的質地。看上去确實也普普通通但是以她一個财迷常年細心研究值錢貨的專業精神得到的結果。光這個披風估計就抵得上樓下那一院子的廢銅爛鐵的許多倍。
玖月饒有興趣的手托着腮,盯着這個人看。
而賀蘭敏殊也同樣在觀察這個女人。然後他慢慢坐了下來。
“你不是來看病的吧。我聽你呼吸平穩。不像是哪裏不舒服。”
賀蘭敏殊這才掀開了自己披風的帽子,那妖孽一般細長高挑的眸子,戲虐笑了,“君青冥的小妖精,你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