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宮衛都是男子,就算看到這位貴人搖搖欲墜,他們也沒膽子上去扶。
她掙紮着,搖了搖自己的頭,逼迫着自己立刻清醒。手中緊緊握住那兩樣染血的物件。步履蹒跚回到了鳳翔宮,跪在了陳皇後床前。
這一跪,便是一夜。
慕容铮踏着晨曦,回到鳳翔宮。
那夜色的錦袍,從陳冰錦的眼前劃過,并未帶來絲毫血腥,淡淡龍涎香萦繞在陳冰錦的鼻端,讓她有些混沌的精神稍稍清醒。讓她知道是誰來了
隻可惜那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停頓,就像是完全看不見她。她看着那個人坐在了姑母的床前,溫柔的牽着姑母的手腕,神情平靜,優雅的幫着姑母号脈。然後又撫了撫姑母的額頭,說了安慰的話。又吩咐了床邊值夜的小宮女一些瑣碎的事情。
“兒臣下了朝,再來看母親。”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去。
這時,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抱住了慕容铮的腿,聲音并不算大,“表哥。”
慕容铮停住步子,并未低頭看她,隻是淡淡的說,“我現在要去上朝。”
陳冰清道:“挽翠的錯,我替她承擔。”
慕容铮站着未動,隻是那站着的姿勢都是那幫的淡漠無情,他隻是重複一句話。“我現在要去上朝。”
陳冰錦感覺自己抱着的人身體越來越冷,她緩緩的将自己的手松開,然後膝蓋往後移了幾步,俯首對慕容铮行禮。
慕容铮則是走到鳳翔宮主殿門口,再一次停下步子,但是人并未回頭,淡淡的說,“表妹,你如今是越發的出息了。一個主子,爲了婢女如此這般放低身段。她既犯了錯,就要自己承擔。不過她的錯也是因爲你,所以你也有錯。不過想來這一夜,很多事你也應該明白了。”
此時的陳冰錦整個身子,幾乎貼在了寝殿冰冷的金磚地面上。身子不住的瑟瑟發抖。
“這兩天我會把她請進宮來,照顧母親。畢竟這裏是父皇的後宮,我不便日夜照顧。她的醫術并不在我之下。世上我能完全信任的也隻有她。她來了,你該做什麽,你應該清楚。畢竟,你身邊不是還有翠蘭嗎?”
一聽到翠蘭的名字,陳冰錦的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
慕容铮的身子一直立在原地,依舊沒有回頭看陳冰錦一眼,半晌問了一句,“你明白了嗎?”
陳冰錦聲音顫抖,緩緩的說,“我明白了。”
慕容铮像是得到了一個自己滿意的答複,離開了鳳翔宮。
一夜的審問,最後抓住一個鳳翔宮粗使婆子,被人用全家性命逼着在陳皇後日常的湯藥裏做了手腳。
清晨的風中,他眼中潤着平靜無瀾微微的淺笑,昂首朝着宣政殿而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在寂靜的宮道上,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