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冥根本不理面前的人,低首奮筆疾書。
“你不說話,我可就打開看了。”說着就聽見紙張摩擦的聲音,真的要打開紙團。
君青冥依舊低首,但卻長臂一伸,似乎他手上長了眼睛,準确無誤的從那雙修長的手上,将紙團惡狠狠的搶了回來。然後又氣呼呼的将手裏先前握着的毛筆扔了,将紙團緩緩展開,四角平鋪,盡量的将紙鋪展平整。他又細細的逐字逐句的将爬蟲蟲的字看了幾遍。
然後語氣帶着一些哀怨,“哎,玖月好像不要我了。”
白衣男子如沐春風的聲音,“我想就是她的信。她說了什麽?”
君青冥道“這個财迷說讓我把她的東西打包好送到北燕去。其他什麽也沒說。”
白衣男子笑道:“沒錯,這就是她做的事。不過,東西不能送!”
君青冥原本哀怨的表情突然一臉壞笑:“玉謙你真當本王傻!”
玉謙道“其實我倒是很想你把東西送過去,這樣以後,也許,我還有機會。”
君青冥随意拿起一個卷宗朝玉謙砸了過去,玉謙躲開,笑道:“這麽說,她應是好了。”
君青冥道:“也不知道他倆師傅到底是誰。這一手醫術,絕對無雙。”
“世間真正的高人,一般都是淡泊名利,閑雲野鶴,如我們禦醫院的哪個不是爲了功名利祿。所以殿下也不用多想,就像如果殿下當日不是中了毒,根本也不會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就能把那個号稱無人可解的天下奇毒劇解了。”
君青冥想了想,“不過單從對玖月這件事來說,我确實欠了慕容铮一個人情,得想辦法還給他。要不欠着他的東西,我心裏噎得慌。”
玉謙突然笑了:“真是天賜的機會。我來找你就是爲這事。”
君青冥全部的注意力從案幾那張皺巴巴的信紙上轉移到玉謙那張面若冠玉儒雅俊美的容顔上,等着他說下話。
“北燕天子五十壽辰,向天下各國廣發帖子。我中午才聽我父親說,禮部已收到北燕的帖子。明日呈報陛下,朝廷需要選一個合适的人參加壽宴。我聽到這事,就趕緊跑來和你說,你如果你能頂着給北燕皇帝賀壽的名頭光明正大去趟北燕把玖月接回來,如此豈不甚妙?”
君青冥直接搖頭,“這個節骨眼我走了,功虧一篑。”
玉謙歎了口氣,“反正我午飯吃了一半就跑來和你說這事,做朋友我這份上,也算是沒誰了。”
這時候君青冥突然盯着玉謙看,然後問“你現在是在翰林院供職吧?”
玉謙腦袋揚的高高,“昂!”開玩笑,他可是天朝史上最年輕陛下欽點入翰林院的人。
“你爹已是禮部尚書兼太常寺卿多年。”
玉謙那文人獨有的傲氣與家中門第的傲氣集中在一起,腦袋昂的更高了,“昂!”
此時,隻聽君青冥言語淡漠,“這麽重要的事,本王既脫不開身,太子與衆皇子亦是百事纏身。依本王看,沒有比禮部兼太常寺卿玉老大人的大公子,翰林院大學士玉謙大人去更合适的人選了。”
玉謙高高昂着的腦袋突然一僵,就像一隻白天鵝的脖子突然扭了經,“殿下,這個坑下官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