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如此想,便也打定了主意,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也許自己還能活的長一些。本來,如果那天夜裏不是自己一時心軟救了他,哪有後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此時的她應該還好好的在雲州過着她無憂無慮的小日子,半年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覺得累了。
冬青給玖月做了一番梳洗,玖月突然拉住了冬青的手,淡淡的說“你回天朝去吧。”
冬青神情一愣,但迅速的恢複正常笑道:“殿下給我的差事就是照顧姑娘,姑娘身邊的那個小男孩,不太中用,又是半大的孩子,不方便照顧姑娘。”
玖月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冬青這才停下了手裏的活計,“屬下确實不太清楚姑娘的意思,姑娘能否說的明白些?”
玖月說,“你回去和他說,我以後不想再和他有什麽瓜葛。”
冬青道:“這樣吧,口說無憑,我如此回去交差,恐怕殿下會以爲我是自己跑回去的。說不定還要治我的罪。”
玖月想了想也對,便道:“等我好些,我就寫封信,你帶去交差就行了。”
冬青是打小習武之人,性格爽直,行事作風和男子一樣,所以玖月如此說了,她什麽都沒說,隻道了一聲“屬下明白。”
玖月很喜歡她這樣幹淨利落的人。心裏像是卸下一個包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幾天。
大約到了第三天,她才覺得整個人的精神稍微的好些,便讓冬青将白芷叫來,也就是一個多月沒見,玖月突然覺得穿着一身青衣長袍的少年突然長大了一般。
原先她還擔心,白芷見了她會哭哭啼啼,沒想到,她看見的卻是滿臉寫滿剛毅的清秀少年。
她靠在床上,冬青給她梳了個麻花辮子,斜搭在她的肩頭,她側頭看見白芷,對他展顔一笑,随即對他指了指床邊的凳子便道:“坐那。”
白芷坐了下去,才問,“姐姐感覺如何了?”
玖月道:“反正這條命是撿了回來,你呢?我怎麽見今日的你有些不一樣了?”
白芷的臉頰有些微微的發紅,又恢複了那個腼腆的小男孩的神色,“自從到了姐姐師兄的府邸,大公子說,我雖然年紀小,不管怎麽說也是男子,貼身照顧你,不太方便。反正他這人手足,所以這些日子,我都在樓下,每天也隻有大公子來了,我才能跟進來看看姐姐。”
玖月抿着嘴,“奇怪了,你今日連說話的口氣都有些變了。”
“大公子說,我沒事的時候,可以跟着他做些事。讓我抄了一些文書給他,他很滿意,有時候他就讓我在他書房幫他處理文書。看着大公子待人接物,也許是耳聞目濡。”
玖月笑問,“真不錯,竟能讓師兄看上你,你可知道我師兄他從來眼睛都是長在頭頂,能入了他的法眼,說明你真的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