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掀開車簾,但見一個小太監手裏端着一個木盒。如果是平常,玖月肯定一伸手将東西接過來,但是這是天子營帳,隻得下了車,小太監長的唇厚齒白,笑嘻嘻的對玖月鞠躬,“姑娘這是陛下賞賜,快謝恩吧。”
玖月謝恩後,接過木盒。捧着木盒回到車裏。
李婉言畢竟毫無城府的女孩子,盯着木盒眼中放光,“快打開看看。”
玖月确實心裏有些沉重,也許是前一世電視劇看多了,萬一盒子裏裝的是一壺酒,或者白绫,又或者是匕首怎麽辦。
除了這些東西,她是真想不出,那位陛下會賞賜她什麽東西。再說剛剛那個人也很直接和她說了,他想她死。可能是那個人說話不帶任何情緒,所以那些他說的字字句句就像是魔咒一樣刻在了玖月的腦子。
所以,她真的不敢輕易打開這個木盒子。
于是在李婉言掃興的目光裏,她就如同抱着一座山一般,抱着木盒子沉默不語。
此時已是天色漆黑,馬車走的并不快,車轱辘在寂靜的官道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李婉言細心的觀察玖月,剛開始從大帳裏退出來還是一臉輕松,但是自從抱着這木盒,整個人變得有些沉重。無論她說什麽,玖月都不回話。所以漸漸的她似乎意識到那個木盒裏的東西也許并不是什麽寶貝。而是極不好的東西,所以她也不敢再多說話。
去的時候,馬車裏歡聲笑語,回來的時候,馬車裏的空氣似乎都是凝結的。
不過這種壓抑,很快的被一串馬蹄聲打斷。君青冥那張妖冶的臉再一次出現在玖月的面前。
馬車被君青冥的隐衛攔下,停在了路邊,李婉言看見一個男人直接進入了車廂,吓的她驚呼了一聲,然後發現這張皮膚比女人還白皙,五官比女子還漂亮的臉,她似乎有些面熟。所以盯着人家仔細看。結果,突然想起了這個人是誰,臉頰已經紅的透透,臉脖子耳朵都像是被煮熟了。
君青冥很客氣的對李婉言道:“勞煩小姐騰個位,我有話要和玖月說。”
李婉言連對君青冥的行禮都忘了,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下了車。
“我父皇和你說什麽,你一個字不落的告訴我。”
而玖月直接将手裏抱着的木盒子交給君青冥,“這是你父皇送我的。”
君青冥問,“裏面是什麽?”
玖月答,“君心難測,你對我說的倒好,什麽賞賜,什麽封号。結果你父皇什麽都沒提,隻說動過想殺我的心思。”
君青冥聽到玖月這麽說,突然哈哈大笑,“你瞧你出息,如果父皇心裏真想滅了誰,直接就做了。哪裏還有機會讓你知道他的想法。”
玖月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君青冥拍了拍玖月的小腦袋,“父皇從來隻做不說。這天下沒有比他更沉得住氣的人。對于他想做的事,從來不會猶豫。”
玖月長長出了口氣,“你父皇爲什麽要逗我?”
君青冥搖了搖頭,随即眼中放着光芒,“可能他也喜歡你,覺得你有趣。”
玖月直接甩給君青冥一個白眼,然後指了指木盒,“你幫我打開。”
君青冥抿着嘴笑問,“你覺得裏面是什麽?居然讓你怕成這樣?”
玖月道:“萬一是什麽鶴頂紅啊,毒酒啊,白绫什麽的……”
君青冥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玖月,他完全不理解玖月的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麽,所以他直接掀開了木盒的蓋子,目光驚異拿出了裏面的東西,遞給玖月。
玖月看着手裏的一個針線奇醜,用粗花布縫成,醜巴巴的布偶娃娃,突然覺得眼睛酸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