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看着李賀,接續說,“這就是我爲什麽不想在那張紙上出現我的名字的原因。因爲我不喜歡質疑。我做的事,隻是我應該做的。做完了,我心情會很好,睡覺會很踏實。但是如果隻因爲,那張紙上有了我的名字,然後被無數人質疑我做的事。我想,我的心情會變得很糟糕,我也沒辦法睡的踏實。”
“所以,我才和她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這下你明白了?,太守大人。”君青冥跟着玖月的話,目光中含着溫和的笑,但是言語确實那麽疏離。
李賀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句“你明白了?”六殿下後面沒說的話,應該就是:這表彰的奏表如何寫,就看你了。寫的好,我自不會虧待你。寫的不好,讓我的姑娘受了委屈,我可對你不客氣。所以李賀的腦袋重重的底下又重重的擡起。他突然覺得一座山壓在了自己肩上。
這是殿下要爲他的姑娘出頭。但是又要假借别人的手。這個手就是他。
于是李賀扛着那座山走了。
兩天的時間,這封等同于李賀下半輩子官運的奏表終于到了君青冥的手裏。君青冥看完,便直接印上了自己的官印,将奏表快馬傳書到天子手裏,并非京城。因爲君其琛在禦駕親征的路上。按照慣例,朝廷繼續由已經被解禁足的太子監國。
一個保持了許多年和平強大的帝國,突然有外敵入侵,并且被連續攻克許多城池的侵略。對于帝國來說是個恥辱。整個帝國都清楚,這入侵的三十萬騎兵并不會給國家根本造成多大的困擾。但是恥辱就是恥辱,既然你讓我受了辱,我自然就要打回來。并且一定要打的你麻麻都不認得你,打到你求饒爲止。
被打的過程,天子當然不适合出面因爲丢人。但是打回去的過程,天子必須全程參與。所以君其琛帶領着從天朝各地抽調的五十萬兵馬,正在來天朝北境的路上。
當他接到這張奏表,打開,詳細看完。一個人的名字,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這個名字沒有姓氏。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乞丐,首先記住的也是自己的姓,名字叫阿貓阿狗不會有人管你。但是這個奏表的第一排第一行列出來的名字卻是一個沒有姓氏的名字。
玖月。女。一十六歲。功:自建傷兵處。救治傷兵千于。殺胡,八人。殺胡将領一人,渾古玉王。己重傷。
寥寥數筆,已很直截了當的将一名十六歲姑娘做的所有事都寫的一清二楚。寫完了還不忘再說一句,這個姑娘也是普通人,因爲她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