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冥點了頭,轉身便走了。
玖月躺下一轉眼,看見案幾上還躺着君青冥脫下來的銀甲,這家夥估計是忘了。反正他要需要肯定會回來去,所以她很坦然的就這麽躺着,一直看着那身沾染着血迹,泥漿,污垢再也不是陽光下閃閃發亮,如雪似魄的銀甲。
三天後。玖月已經可以下床,坐在院子裏曬着太陽,看着白芷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忙來忙去。慕容铮将對玖月的藥方開好,裏面盡是些難搞的稀缺藥材,找人帶給了君青冥。君青冥大約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将藥材湊齊,找人送到了玖月的小院。
慕容铮翻看藥材,對玖月說,“他不愧是君家的人。這麽短的時間,在這個鬼地方,他居然兩天就把東西湊齊了。”
玖月安靜了一會突然問,“師兄,小時候我有段記憶好像有點模糊。也不是完全記不起來,隻是畫面很模糊。你當時撿到我的時候沒我腦子是不是也有傷?”
慕容铮仔細的看着藥材,漫不經心的說,“你那會傷那麽重,全身都是傷,傷的地方太多,我也記不清了。也許有,也許沒有。不過,傷你的人應該不會傷你的腦子,因爲他們隻想讓你記得痛苦,卻又不會殺你。你的臉都是好好的,說明他們下手有分寸。”
玖月用手腕撐着腦袋,“奇怪了,那段記憶怎麽就模糊了。”
慕容铮配好了藥,給了白芷去煎藥。拍了拍手,去了手上的藥渣,又去水井倒了一瓢清澈的井水将手洗淨。在玖月身邊坐下,“你的身體需要靜養。身邊也要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随時照顧你。我父親老了,弟弟們又沒有一個安生的,所以你這邊無恙,我就要回去了。這次我希望你能同意和我一起走。等你身體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玖月想了想,“說真的,其實我很想看看師兄長大的地方。但是我覺得我現在不适合去。我不想給師兄添麻煩。你身處的環境,我不用想都知道。所以師兄請放手做自己該做的事。等有一天師兄做了家主,你不請我去,我恐怕都會賴在你家吃白食。”
慕容铮沉默的一會,看了看已經過了花期,滿目翠綠的梨花樹,“人總是這樣,顧慮太多,隻會止步不前。”
因爲慕容铮就坐在玖月身邊,玖月似乎嗅到他身上散發出那淡淡的藥草香氣,暮春的陽光下,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她的腦袋好像是極自然的靠向了慕容铮,并極自然搭在了他的肩上。慕容铮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然後也極自然朝着玖月的方向靠了靠,讓玖月舒服些。
“其實我很喜歡和師兄在一起。感覺有師兄在了,我什麽都不用操心。我很樂于這個做師妹的感覺。”
慕容铮端端的坐着,隻是靜靜的看着那株他種下的梨樹。
她說,她很樂于做他師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