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冥在外問,“她醒了嗎?我剛剛好像聽見她的聲音。”
玖月擡起頭,看着慕容铮,慕容铮也看着玖月,兩人對視。慕容铮答道:“她剛剛是醒了,不過現在又睡了。”
君青冥在屋外關切的問,“她好些了嗎?”
玖月的眼睛一直看着慕容铮。慕容铮的眼睛也一直看着玖月,
“不太好。”
玖月就聽得外面君青冥來回踱步的聲音,他應該還穿着盔甲,當他踱步時甲片發出簌簌聲響,踩在厚厚的積雪上一樣。
也不知道君青冥就這樣來來回回在玖月房門口踱了多少步,也許半個時辰,也許一個時辰。君青冥才道:“我想進來看看她。”
玖月的腦袋依舊埋在被子裏,而這時候,慕容铮也收了針。他的臉上再一次潤上習慣性溫暖的微笑,他輕聲問玖月,“我要不要把他支走?”
玖月沒有擡頭,腦袋胡亂的在被子裏拱了拱,算是點頭。随即又搖了搖頭。然後又拱了拱頭。反複了多次。
慕容铮什麽話也沒說,伸手拽了被子,将玖月的後背蓋上,走了出去,見初七并未卸甲,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衣銀甲此刻已是污迹不堪,從初七的身上透出濃濃的血腥味。
慕容铮溫和中帶着疏離,“看來殺了不少。”
君青冥道:“還沒殺夠,不過大局已定,惦記着她,所以先來看她。”
慕容铮點頭,“我給她施了針。也泡了一夜藥浴,總算是緩過來一些。你去看看她吧。”
君青冥對如此平靜對他說話的慕容铮,覺得有些陌生。他那雙琉璃般的鳳目不禁多看了君青冥幾眼,
慕容铮打了哈氣,“你别多想,我也是累了。你殺了一夜,我也這在守了一夜。我并不比你輕松。”
君青冥恭恭敬敬的對慕容铮抱拳,慕容铮嘴角顯出一個冷笑,什麽話也沒說,回了小院一直都屬于他的房間。而白芷則站在自己小屋門口,看着那個有些陌生的初七。這個滿身血腥氣與殺氣混合,全身血迹泥漿混在一起的人,還是不是之前那因爲長得太漂亮,他不确定是男是女的人。
君青冥看着白芷對他說,“你也守了一夜吧。你也去休息,你主子交給我。有事我叫你。”
其實白芷與玖月一樣,也是幾天幾夜沒合眼,再加上昨天一天都守着玖月,确實也累的不行。不過他看慕容铮都放心将主子交給這個人,那他還擔心什麽。所以他對君青冥點了點頭,進了屋又伸個腦袋出來說,“如果有事,一定要叫我啊。”
君青冥呵呵笑了兩聲,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邁着堅定的步子,身上的甲片依舊發出簌簌聲響,就這樣推門進了九月的屋。
屋裏燒着炭盆,整個屋子濃濃的藥香味。屋子裏有些熱,特别是他這種剛從戰場回來,身上的血液還在熱浪中翻滾的人,更覺得屋裏熱的不行。他看了一眼床上,見玖月蜷縮着側躺在床上,臉朝着牆。他想坐下,看着玖月,哪怕隻是一個後背,也能讓他一直懸着的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