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紙張都原生态材質制成的什麽碎草啊,木屑啊,吸水性超強。所以玖月隻能把被雨水打濕的紙張拿到小院子裏去晾曬。
她一忙起來什麽便什麽也不記得,哪怕家裏還住着一個陌生人。
小乞丐一早就醒了,隻是見玖月也沒趕他,他自然想繼續靠着溫暖的竈台睡覺。隻是睡到晌午,外面的太陽都老高了,他還沒等來玖月趕他走。
做人也不能太不自覺,做算做乞丐,也要做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乞丐。所以他想想還是把已經幹透了的破衣爛衫穿上。
想想如果那個姐姐起床肯定需要熱水洗漱,于是就給竈火加了柴,少了一鍋開水。
一直等着水燒開了,他才磨磨唧唧的推開廚房的門。本來他是知道這個院子裏住着的姐姐非常安靜讨厭被人打攪的。所以他準備就這麽不聲不響的離開。
結果等他推開廚房的大門,眼前的景象就把他深深的驚呆了。一個院子裏沒有一個讓人下腳的地方,地上撲着的,牆上貼着的,連那棵剛剛發芽的梨花樹的樹幹上貼着的都是紙。有的紙上滿滿的字,有的紙上畫着植物花草的白描。
他的那雙髒兮兮的破鞋怎麽也邁步出去,爲難的看着在院子裏忙活的玖月。
玖月也是聽見的嘎吱一聲木門聲,看向廚房才想起,廚房裏還有個人。又看着小乞丐準備邁開的腿,忙道:“回去。不許出來。别踩着我的寶貝。”
小乞丐吓了一跳,忙收回了腿,老老實實站在廚房的門口。玖月不再理她,繼續晾曬着她的書稿。
小乞丐手足無措,在廚房裏轉了轉,又回到門口,一轉眼看着玖月又從房間裏抱出一堆紙張。小心的紙張編号後,繼續在院子裏晾曬。
小乞丐看着就玖月認真投入的樣子,他終于也明白,爲什麽這個女人可以在家十天半個月不出門,安安靜靜的家裏就像沒人一樣。
他在廚房門口蹲下,随手拿了一張離他最近的紙,紙上的字迹被雨滴暈染,有些字迹已經不太清楚,他就拿着紙看,口中默念有詞,手指在地上一筆一畫的畫。
玖月正好忙的告一段落,突然轉身就看見小乞丐這副摸樣。
玖月便直接問,“你認識字?”
小乞丐點點頭。
玖月說,“把你手裏拿的那張紙一字一句的念出來給我聽。”
小乞丐果真一個字沒錯,将一個極複雜的診斷腎病的方法與一些晦澀難懂的草藥名稱,配方,重量一字不差的念了出來。
小乞丐念完了,将紙張抹平整,規規矩矩的放回原處。
玖月的心裏迅速做了個決定,她問,“你還有家人親戚朋友嗎?”
小乞丐麻木的搖了搖頭。
玖月又問,“你想不想繼續做乞丐?”
小乞丐有些茫然,但是眼睛裏已有了光芒,這回他迅速的搖頭。
玖月說,“以後就叫我姐姐,我有飯吃你就有飯吃,我有床睡你就有床睡。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