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前的這個玖月,透露出的桀骜與挑釁,孤傲與卓立,那是似乎是一種久居上位的人才能流露出的氣勢。而這種氣勢,他似乎也隻在那幾個人身上感受過。
所以他看着玖月有些恍惚,竟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慕容铮安靜地坐在了玖月的身邊。他看着玖月,玖月看着玉謙,玉謙黑白分明墨玉般的眸子卻不知道應該看什麽。
見玉謙半天不說話,玖月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弧,“所以呢,他隻要在我這一天,他就是初七。等他那天走了,他愛是誰是誰,和我也就沒什麽關系了。”
“你果真無情。”玉謙糾結了半天,終于說出了一句發自肺腑的心裏話。
“謝謝贊賞。”玖月嘴角的弧又深了幾分。
“可是以我看,師妹卻是這世上難得一見重情重義的女子。”慕容铮語氣平靜緩緩的說。
玉謙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這拍馬屁的水準,基本已和宮裏頭那些得寵的太監水平差不多了。
“此刻玉大人一定覺得在下是在哄佳人高興。有溜須拍馬的嫌疑。”慕容铮道。
玉謙也不含糊,反問,“難道不是?”
“大人說我師妹無情,可是大人恰恰忘了,師妹是一名大夫。醫者仁心。一個真正無情的人,怎麽能做大夫?大人不要說我師妹看病收錢,是謀生的手段。可是,如果師妹願意,她哪裏需要在民間掙這點小錢。她的醫術随便在哪一國的皇宮禦醫院都可稱翹楚。哪一國皇宮,都要把她供着。她一個女子,孤身在民間,每日看病問診,不在乎病人的身份高低貴賤。青樓妓院她去得,鄉紳富豪府邸她也去得。這不是君子仁愛,又是什麽?”
玉謙那如玉般的俊顔像是被人狠狠得抽了一大耳光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是啊,他怎麽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滿城的大夫都治不好他母親的病,她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她的醫館确實從來不會挑客人。她可以不在乎名聲去青樓給最下賤的***看病,也可以去城中最奢豪的府邸中給達官顯貴看病。
他活了這二十年,也是第一次遇見有女子獨自一人,開設醫館,治病救人。
他居然從來沒想過這些,他居然也和所有凡夫俗子一樣,覺得玖月治病救人隻是謀生賺錢的手段。
玖月看着玉謙的臉色,不由對慕容铮說,“師兄,牛皮吹大了,是會炸的。”
“師妹,以前你教過我一句話,現在我還給你。”
“什麽?”
“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以前你總說我虛僞太假。這些年我始終記得你這句話,一直在做一個真正的我。”
玖月嗤鼻一笑,“什麽狗屁仁愛。師兄啊,你隻記得我和你說的這句話,還有一句話師兄看來是忘了。”
玉謙和慕容铮齊齊看向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