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謙忙拍了一自己的腦袋,再一次對慕容铮端起官架子,“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慕容铮不卑不亢:“在下北燕人士。确實不是天朝人。”
“北燕我天朝,再到我雲州,馬不停蹄也要走上一兩個月吧。”
“不用。我也就走了二十天。”
“如果本官沒記錯,從北燕到我天朝境内必經之路被賀蘭人斷了。本官問你是怎麽過了那條道的?才得進入我天朝?”
聽着玉謙的問話,初七似乎覺得非常滿意。妖冶面容上的清寒終于退去了幾分,看着玖月似乎也沒打算幫這個不知道從那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師兄解圍,他的聲音也終于潤了暖色,“我剛從玉大人家的廚房裏摸了一塊鹿肉,中午我給你做烤鹿肉。”
玉謙聽這話,也顧不得問慕容铮,對玖月說,“他快把我府中廚房好東西都搬來了。連小蔥小蒜都不放過。”
也不知道是玉謙的演技太逼真,還是一個堂堂皇子幹出這麽奇葩的事,總之玖月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三個男人齊齊看向玖月,三個男人眼中的神色各有精彩。玖月忙捂住嘴幹咳了兩聲,盯着初七說,“看什麽看,還不把請來的人帶走。這是我師兄,你要做什麽?審犯人嗎?”
初七被玖月剛剛的笑晃了眼,但是很快的就聽見玖月維護慕容铮的話,臉色迅速晴轉陰,“玉大人是朝廷命官。我一個打雜的能請得動?你有什麽不滿,可以自己和玉大人說。”說完便提着手裏的大蔥肉排去廚房了。
玖月瞪了初七的背影,又轉過臉來對玉謙說,“大人,他是我師兄。你别聽初七的。”
玉謙大冬天的頭上出了一層汗,“玖月啊,不是我想啊,是初七他給我派的活。”
慕容铮俊彥微驚問玖月,“師妹,你收留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能給知州大人派活?難道他也是官身?”
玖月撇了撇嘴,“他是哪門子官身。他就是初七。”
玉謙聽着這話,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猶豫再猶豫,他也不想再管什麽鬼師兄,白衣勝雪,步履飄然,走到玖月正對面,坐下。表情極爲認真,語氣當然也是極爲認真,“玖月姑娘,這話我和你說過。我既拿朝廷俸祿,自然就是朝廷的人。初七在你眼裏再如何平凡,但是在我眼裏,他就是我主子。剛剛你說的話,私下說說也就好了,拜托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若是聽不見也就算了,但是我聽見,又不查辦你,藐視朝廷,藐視皇家,僅次于欺君。這是重罪。”
“所以——那又怎樣?”玖月翹着二郎腿,踮着腳。如水一般平靜無瀾的眸子盯着玉謙。
慕容铮突然轉變了角色,從被審的嫌疑人,變成看客。他勾棱角分明的唇角看着九月,幽深的眸子映出一片粼粼波光。這天下估計也隻有這個小姑娘,如此小小年紀,就能有這般懾人心魄的桀骜與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