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謙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回殿下,三年前,我母親和父親爲了家中姨娘的事情鬧氣。來我這裏散心。因爲是家醜,她是偷着跑出來的。出行車輛仆人從簡。一個普通老太太出城,應該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母親估計是在路上受了風寒,又實在是給我家老爺子氣着了,到我這就一病不起。辛虧玖月姑娘治好了我母親的病,正好我家老爺子自己也跑來接我母親回京。”
“這個我知道。你家老爺子三年前稱病休息了一個月。京官出京竟不上報,好大的膽子。”初七猛然拍了書案。
玉謙剛剛挺起來的身子,立馬又跪了下去,“家醜家醜。這是家醜。殿下也知,我家老爺子那樣子,丢不起這個人。”
初七滿不在乎的嗤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你好像就一個姨娘吧。你那個姨娘……”
說到那個女人,玉謙也隻能低頭,不說話。
“你爹太沒本事,家裏就兩個女人就能鬧成這樣。想想我父皇——”
初七剛說到父皇二字的時候,目光滿滿的驕傲,但是也僅僅隻是眨眼,那琉璃般明亮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下去,慢慢的陷入暗沉。
“這一年我與我的人徹底斷了聯系。那件事,似乎被隐藏的很好。一點也沒有傳到民間。”
“是的。宮中隻是對外說,六殿下因爲賢妃病逝,憂思成疾,養在府中,暫不見客。陛下下旨厚葬賢妃娘娘,追封正一品貴妃。對六殿下也一直恩賞不斷,東西都是源源不斷被送進殿下府中。”
“是嗎。”初七涼薄的唇微微勾起。那個小财迷看見府中的那些寶貝,一定會很高興。天天在這雲州城能掙多少錢?還是把她帶回府,把府庫的鑰匙給她。或者給她搬張床就睡裏面。
想到這,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玉謙以爲他的這位六殿下,是因爲母妃的後事還算體面,深感安慰,所以才會笑。
他卻不知,初七又何曾是在乎這些的人。有的仇一定要報,有的人一定要殺。有的事也一定要做。
“你把這個,派人送給阿三。”
玉謙接過初七手書,妥帖收好,問,“殿下準備什麽時候離開雲州?”
“過完春節。”
“是否需要下官給殿下另尋住處?”
“不用。”初七說完,起身變要走。
“殿下。下官以前因爲不知道初七就是您,但是現在知道了,又如何能讓您再回妙手堂做雜役。玖月那個脾氣,她今日就算知道您的身份,恐怕還是會隻把您當成初七。”
初七粲然一笑,那笑容似猶如春光将這個書房照亮“我要的就是她一輩子都把我當初七看。”
玉謙的腦子裏突然湧出冷冰冰的一句話“也就是說呢,皇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和他以前以後都不會有什麽關系。”
又想到,剛剛初七滿滿自信對他說,“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玖月是我的女人。”
看着初七飄然離去的身影,玉謙心中有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