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起來五六十歲,老實淳樸的模樣,不愛說話,帶着錢多隻顧着往裏走,偶爾回過頭打量一眼錢多,在被發現前又快速地收了回去。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自投羅網的年輕人,如果不是腦子不好那就是警察,不過不管是哪一個,他都無所謂,能拿到錢給女兒治病就行。
穿過空曠的大廳和冗長的回廊,錢多越走心裏越是發慌。
這裏太安靜,還伴随着強烈的消毒水的味道,錢多認識過一個醫學院的朋友,她說泡屍體的液體聞起來就像是消毒水的味道,此時此刻錢多腦子裏就回想着這句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行走的屍體。
醫院七層,沒有電梯,兩人走得速度不快不慢,足夠錢多細細觀察。
一樓沒人,二樓到三樓有醫生和護士,偶爾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在清冷空曠的長廊裏聽起來令人心悸。
錢多默不作聲地跟着。
三樓入眼是交錯的走廊,上面挂着手術室的字眼,甚至有一兩個手術室的燈是亮着的,四五個護士前後穿梭,手裏的拿着器械,看到男人露出鄙夷的神情,有個年紀在裏面看起來最小的護士輕輕歎氣,被跟在身後的護士推了一把,示意她快走。
錢多的目的地就在四樓,這裏不像是走廊,倒像是的病房和實驗室的結合,因爲有些房間是完全透明的,裏面的一切肉眼可見,有個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把自己裹得嚴實,手腳利落的打掃衛生。
男人,“頭兒呢?”
女人做着手裏的工作,頭也不回,“在辦公室哩。”
男人不滿,“你咋個不理自家男人嘞?”
女人趴在地上擦地闆,猛地把手裏的抹布一摔,“你楞個……喪天良……”
兩人說話夾雜着大量聽不懂的方言,語速極快聲音壓得很低,導緻錢多聽得不是特别清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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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人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
“你倆幹什麽呢?”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裏走出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兩人見狀立馬閉嘴,男人帶着錢多走了過去,女人則是繼續擦地闆,肉眼可見擦得更加用力。
錢多被擋在屋外,男人進屋之後關上了門,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娃子,你等會兒跟着去做體檢,成不成的,等一會兒就知道嘞。”男人闆着臉交代,錢多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冗長的各種檢查,對方不在乎錢多是從哪裏來的,主要還是抽血和各種拍片,不過移動的範圍隻限制在四樓和三樓,護士頗爲溫柔,拿下錢多口罩是明顯露出驚豔,“你今年多大?”
“十……十八。”
“還在上學?”
“不上……不上了。”錢多躺在儀器上,盡量放松身體。
“身體是沒什麽問題,不過你的胃有點奇怪,是不是飯吃得不多?”
“嗯。”
護士問了許多問題,然後一一記錄,傍晚時分,所有檢查做完,錢多比走一天山路還筋疲力盡,之後被安排進小病房,全透明的那種,護士送來病号服讓他換上時,錢多指了指玻璃。
“沒事兒,在我們眼裏你跟屍體沒啥差别。”
錢多:……?
護士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說了這話之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急忙解釋,“我是說,玻璃是爲了随時能看到你。”
換過衣服之後錢多躺在還算舒适的病床上陷入夢鄉。這幾天的事情雜多,筋疲力盡,他必須抓緊每一段可能休息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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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是。他的身體比想象的要強健許多,尤其是血液裏竟然有奇怪的能量,對您的身體是有好處的。”
聲音不大不小,錢多從夢中回到現實,外面已經暗下去,屋内亦是沒有開燈,透明的落地玻璃外面有幾個人背對着他,聲音壓低,似是在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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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我去,你們看猴呢?!我告訴你們,我爸媽有的是錢,趕緊給我放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錢多後背一僵丹田差點直接擰出一股子火球。
此時趙金木被關在錢多對面的透明房間裏,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簇擁着一個被裹成木乃伊的小姑娘,手裏各拿一沓厚厚的資料。
趙金木用手指對着那個小姑娘,“我知道你是誰,趕緊給我放回去,不然我弄死你!”
“對着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說出這個話,你也不知羞哦!”小姑娘戴着口罩,蓬勃的卷發炸出來,也不示弱直接指着趙金木敲了回去,吐吐舌頭表示鄙視,“再說了,你鬼鬼祟祟圍着我的醫院走了大半天,到底想幹什麽?!說!”
“诶呀我去!你這破醫院還不能看了?”趙金木沖玻璃牆吐口水,賀纖纖連連後退兩步,惱的臉都紅了。
“你!”
“我怎麽了?我怎麽了?!你都快把自己包成木乃伊了,是不是長得太醜不好意思見人!醜八怪!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哪個小姑娘一米七?!我告訴你,你最好抓緊時間把我……”趙金木說着說着就不說了,因爲氣得半死的賀纖纖已經把口罩摘了下來。
旁邊幾個醫生都背過身去,看到錢多漠然站在玻璃後面都吓了一跳。
“今天找來的兩個人都不對勁兒啊。”
“是,有點吓人。”
“我們先走吧。”
“走走走!”
走廊的燈過分亮了,照在皮膚上顯得蒼白,趙金木一動不動地看着賀纖纖,莫名的紅了臉。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比他喜歡的校花還要好看上百倍不止。
五官高挺立體,身形修長瘦弱,盛氣淩人的眉眼中卻偏偏帶有未長大的稚氣。她是知道自己漂亮的,看着趙金木愣呆呆的臉,頗爲滿意。
“你說啊,繼續說!你說誰是醜八怪?”賀纖纖緩緩靠近趙金木,狐狸眼狹長微挑,得意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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