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前,錢多在車裏與男人簽了合同。爲期一年,結束時可以拿到一百萬和新的身份。
“你需要去給一個女人當保镖,之前的幾個人都被她殺。”男人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如果你樂意,這個合同就是你的。”
錢多拿出紙筆:很危險?
男人挑了下眉毛,“不安全。”
錢多:我還有選擇的的餘地?
“沒有。”
錢多立刻接過合同就簽了,那個人既然需要保镖說明在這個組織裏的地位不會低,可自己不過是新人就有資格去給人當保镖了麽?
男人沒有對此做任何解釋,錢多也就聽從命令。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當的居然是鈴花的保镖。
男人走向冰箱,“之前給你的五個人你都不喜歡,這次是新來的,什麽都不懂,又是個啞巴,說不定你會喜歡。”
“他呢?”鈴花有氣無力。
“你說你那個相好的?”男人看完冰箱拿出手機,“他……死了好幾天,早就埋了。”
鈴花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而後飛速甩過去一枚暗器,而後穿透男人射在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妹妹,春心萌動啊。”男人收起手機,“我讓管家給你多準備點吃的,你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飯,爸媽知道要生氣的。”
錢多低着頭,唯唯諾諾的樣子。
“最近沒有任務麽?”鈴花換了個姿勢,她穿着性感的吊帶睡衣,鎖骨精緻,一肩的勾帶落了下去,長發披肩,半遮半掩,面色憔悴顯出病态的美感。
“倒是有,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态還是算了,要是搞砸估計爸媽追殺的名單裏就有你了。”男人說着看向她,“我們可不是親的,你這樣勾引我,我會受不了的。”
鈴花擡眼看着他,眸子裏毫無波瀾。
“爸說要把你嫁給嗚嗚,他不是喜歡你麽?還救過你的命。”男人話頭多了起來,“這段時間他可處理了不少事情。”
鈴花眼神跳動了一下。
“我們三個人中爸媽最喜歡的就是你。”男人走向鈴花,手指劃過她的鎖骨和脖頸,而後從後面攬住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挂在她身上,“漂亮,聰明,能幹,當然,也夠狠。”
鈴花回過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厘米,“滾。”
當别墅裏隻剩下兩個人,錢多已經在緊張了。鈴花不是别人,彼此之間熟悉得看到手指都能分辨出對方,如果自己被認出來那豈不是……
“水。”鈴花低聲說,客廳安靜,聽得清楚。
打開冰箱,裏面是完整的一日三餐,可是一份都沒動。錢多拿着水遞過去,鈴花拆開之後緩緩喝着,像是在品嘗着美酒。
錢多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生怕多餘的動作會讓鈴花發現,不過現在看來他是多想了,因爲鈴花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直到天亮。
鈴花一整夜都沒睡,而後洗澡化妝,換了身衣服就離開了。
錢多就這麽成了隐形人。
别墅是他很熟悉的地方,這個時候他算是明白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錢多的合同寫了他隻是鈴花夜間的保镖,如果鈴花出事兒,他也活不久,而且别墅裏有他住的地方,那就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地下室。
别墅有地下室,很合理。
就是進去之後有一股子被死亡環繞的情緒就不是那麽合理了。
地下室很大,幾乎是和别墅的平坦面積差不多,裏面吃穿用度都有,就是沒人。
錢多坐在沙發上,對面是個鏡子,他摘下頭套後松了口氣。
這身衣服給他的感覺很奇怪,穿上和脫下心理也會随之變化。錢多把制服扔在一邊,簡單收拾下就睡覺了。
白天他是打不開門的,想出去,不可能。
鈴聲大作時錢多吓一跳,走出地下室發現是鈴花回來,時間顯示已經是晚上九點,她一邊走一邊脫,完全看不到錢多的出現,兀自回到卧室,一個小時候頭發濕漉漉的下來。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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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多立馬去冰箱裏拿水,遞了過去。
鈴花還是像昨天一樣,安靜的像是瓷娃娃。
錢多就守在旁邊,動也不動。
空曠的别墅裏就隻有鈴花喝水的聲音。
她沒有開燈,周圍都是黑暗。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鈴花喝完水之後昏昏沉沉的睡着,而錢多依舊安靜的站着。
過了沒一會兒,鈴花突然驚醒,蜷縮在沙發裏不說話。
錢多心裏莫名難受,她在懲罰自己。
午夜,零點過去。
零花又要了一瓶水,就在她準備喝得時候,門開了,沒有人摁門鈴,那個人直接走進來,小山一樣的身材,一身西裝,滿是戾氣的臉,走過來之後毫不客氣的拽過鈴花手裏的水扔出去,晃了晃手裏被剝了皮的野兔,血滴了一路。
“喝水可不管飽。”于燈說。
“他真的死了?”鈴花呆呆地擡頭。
于燈“嗯”了聲,就到外面熟練的拿出機器燒烤,眼神略過錢多時半點停留都沒有。
錢多:……咱倆認識這麽久,鈴花看不出來我是誰,你也看不出來?!
“是你殺了他?”鈴花眼裏滿是恨意。
“嗯。”
“爲什麽?”鈴花不知道從哪裏拿出的槍,對準了于燈,“他爲了你做了這麽多,你爲什麽要這麽對他?!”
錢多:……這個時候我是攔還是不攔?
于燈毫不在意,手機裏放着悠揚的古典音樂,爐子上的兔子“滋滋”地冒着油花。
“他擋着我的路了。”于燈冷冷地說,“在蟲洞,我本來有機會找回記憶,是他阻攔。你猜猜爲什麽?”
鈴花握着槍的手微微顫抖。
“你看看我。”于燈指着自己從上到下,“像是個普通人?”
“那你……”
“他帶着我走了很遠的路,總歸有個理由,如果他與我之前認識,爲什麽會阻止我找回記憶?”于燈說着将烤兔翻了個面,“我不是沒問過他,他的回答你也知道。所以我隻能猜,我與他從來就不是一路人,他帶我去的地方……或許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鈴花披頭散發,月光下看起來像是凄慘的美人魚。
“你手裏沾着不少人的血,這個時候矯揉造作跟你不像。”于燈語氣輕佻,像是街邊沖着美女吹口哨的流氓。
錢多從來不知道自己逃避的回答會讓于燈有這個想法!
鈴花拿着槍的手漸漸放了下來。
“吃東西。”于燈将烤好的兔子放在盤子上,甚至還貼心的分成了小塊。
槍掉在地闆上産生細密的裂紋,鈴花轉身,可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于燈攬着腰架了出去。
“吃東西。”于燈重複。
鈴花用力掙紮,可無所事事,于燈的力量不是她可以把控的。錢多小小糾結了一下,大概不超過一秒,直接就将鈴花從于燈懷裏接過,而後放下。
做完這些的錢多再次回到隐形人的狀态,畢竟他的職責是保護鈴花,其中包括且不限于任何人及動物,同樣不局限于是否認識。他記得合同上是這麽寫的。
看着于燈和鈴花驚訝的表情,錢多想如果這個時候兔子在,差不多就是可以刨洞埋人的程度了。
“你知道我是誰麽?”于燈一步步走向錢多,隻是壓過來的氣勢就足以讓錢多動彈不得。
錢多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鈴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就希望于燈可以自己解讀一下。
“他是個啞巴,是我的保镖。”鈴花說,“你不是要吃飯麽?來吧。”
于燈步步緊逼的步伐停了下來,而後回到外面的餐桌旁,視線看過來時很是兇惡。
落地窗外,鈴花看着滋滋冒油的兔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她吃的又急又快,連着嗆了好幾次。
“你認識他?”于燈看了看屋内規規矩矩站着的人。
鈴花沒說話,努力地吃着烤兔。
“如果你不認識他,那就是他認識你。”于燈挑了下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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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把領帶直接拉開,脫了西裝外套。
鈴花立刻起身後退了一步,“你想做什麽?”
“做個小小的實驗。”于燈說着一步步朝着鈴花欺壓過來,動作看起來如流氓無異。
落地窗裏,錢多驚異于于燈這幾天快速地變壞,還沒等他分析出來原因,就看到于燈已經半摟着鈴花,那姿勢動作要多猥瑣有多猥瑣,錢多立刻撲過去,可是落地窗被死死卡住。
拳頭落在玻璃上發出巨大的轟鳴,可是玻璃沒碎,錢多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防彈玻璃,而後掄起拳頭更用力的砸下去。
外面的于燈顯然是發現了這個情況,回頭朝着錢多眨了下眼睛,手上動作不停,而鈴花用起武力,可所有的靈活在絕對的力面前都像廢話。
錢多發現這一點之後更加用力,可是玻璃分文不動。
怎麽會這樣?錢多驚訝的看着玻璃,這麽解釋的麽?再看看外面于燈那鬼祟的身影,錢多恨鐵不成鋼,于燈啊于燈,沒想到你放飛自我之後居然是這樣的人?!我真是高看你了!
玻璃走不通,錢多想起二樓有個可以直接跳下去的小窗戶,那是修在走廊裏的,錢多之前住在這裏時候看到過,可就在他想去的瞬間,這個提議立刻被排除。
保镖隻能在一樓呆着,除非雇主受傷才可以在别墅裏随意走動,他剛剛到這裏,怎麽可能知道二樓有個可以直接跳下去的窗戶?
錢多:于燈你也太令我失望!這個行爲,簡直令人齒寒!!!
“哄”
随着錢多的一拳,玻璃倒是沒事,可是落地窗旁邊的牆面碎了一地。
錢多匆匆來到鈴花身側,在看到于燈隻是把人摁着什麽都沒做時松了口氣,而後想了想,也是,不管怎樣他是于燈,再怎麽着也不可能對鈴花下手。
“?纭?br />
錢多飛起落地。
是,他是不會對鈴花動手,可不代表他不會對别人動手。錢多覺得五髒六腑有一點點的挪位,嘴角有血沁出。
“一個保镖管的不少。”于燈走過來,對着錢多腹部狠狠踢過去洩憤。
錢多最後的視線就是看到鈴花在焦急地打電話,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來,躺在地下室的床上,周圍有消毒水的味道,除了頭罩,衣服被完全脫光,連條褲衩都沒有,一呼一吸間頭頂不停出現人生跑馬燈。
錢多:爲什麽不直接打死我?這特麽實在是太疼了!
于是乎錢多就在醒來之後痛昏再醒來再痛昏,如此反複到自己可以看到肚皮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滴滴滴滴”
周圍響起刺耳的警報,錢多掙紮着起身,穿上旁邊放好的衣服,表情扭曲的在想要不要給自己來上一拳,畢竟以自己的能力絕對是一擊緻命。
想着想着就已經穿好衣服到了一樓客廳,鈴花自顧自地上了樓,一個小時後來到沙發缱绻,“水。”
錢多艱難地挪動步子拿了水遞過去,他覺得自己不用洗澡,因爲渾身的汗已經如同細雨順着身體嘩嘩的掉。
鈴花依舊是面無表情,不過這麽安靜地地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就會被無限放大。
錢多:……
鈴花起身去熱了飯,而後打開電視自顧自地看,眼睛裏絲毫沒有别人。
可錢多就不行了,他的身體沒有自愈能力,受傷除了靠自殺複活,幾乎跟普通人沒啥區别。比如這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得暈倒,然後眼前一黑,他就過去了。
鈴花強忍着沒去扶,淡定的打了個點電話,沒一會兒就有幾個人匆匆而來,動作簡單迅速的把人帶到了地下室。
男人的電話緊跟着打來。
“聽說昨天那個叫嗚嗚的對你動手了?”
“嗯。”
“要不要我去幫你出氣?”
“你打得過?”鈴花食不知味,機械性的進食。
“這個保镖看起來也沒什麽用”
“留着他。”鈴花繼續吃,細嚼慢咽。
對面聲音頓了下,“再得不到救助估計他也活不了兩天了。”
“在我這兒死的保镖還少麽?”鈴花反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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