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醫生麽?”錢多忍着身上的痛龇牙咧嘴,看起來更吓人了。
“可我隻會看看感冒啊。”老醫生這個時候都要哭出來。
“感冒……還用……你給看?”
老醫生唯唯諾諾的不說話,又看了眼小山一樣的于燈,“我知道有個人特厲害,他肯定能治好!!”
“在哪兒?”于燈把鈴花抱好。
二人遊走在不怎麽明亮的小路上,這裏的地面是用不規則的石塊鋪就,在滿是陰森森的綠色光線裏看起來就特别的可怕,像是在去往地獄一般。
老醫生介紹的地方是個中藥堂,無名中藥堂,還沒靠近就有一股子濃烈的味道傳來。
兔子捂住鼻孔,“好臭啊!”
錢多的鼻尖已經聞不出味道,他隻覺得意識一卡一卡,自己像是個即将沒電的機器人,走路都慢了。
于燈抱着鈴花走的極穩,隻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大堂三面都是整整齊齊的藥櫃,那股濃烈的化不開的味道從後面傳來。
二人來到後面小院,牆壁上有個亮度十足的燈泡,四周圍着撲棱着的幾隻蛾子,地面除了一條闆磚鋪就的小路外,其餘地方種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在小道中間,一個跟老醫生差不多年紀的老頭正在熬煮藥,用的是瓦爐,火膛裏的火跟扇風的人一樣受到驚吓,擺動的厲害。
“你們是誰?”
“你是藥店老闆?”于燈問。
“是。”
“救人。”
老闆頭發花白一片,留到齊肩,臉上光滑,如果不是那一頭的白發,估計都看不出他的年紀,目光清亮銳利,看着于燈抱着的人指着前面說,“到屋裏。”
鈴花氣息微弱的厲害,已經進入無意識的狀态,口裏在呓語着什麽,老闆當看到那些燙傷之後明顯吃驚,而後從小盒子裏快速的拿出一些草藥加水研磨,速度快且謹慎。
研磨出來的東西帶着樹木的清香,老闆将其一點點的塗抹在燒傷處,而後拿出退燒藥給鈴花吃下去,接着做了些物理降溫的處理,最後把剛剛熬出來的藥放涼,一股腦全給鈴花灌了下去。
錢多眼冒金星,後背的灼燒繼續蔓延。
“呼~”老闆擦了擦額頭的汗,“命是保住了。”
于燈松了口氣,一回頭,目睹着錢多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诶?他又怎麽了?”
于燈把錢多的衣服掀起,看到那些昨天明明近乎要愈合的傷口再次變得惡劣,臉色不由難看。
“這小夥子更嚴重啊!”老闆誇張的大叫,而後匆匆的忙起來。
過了淩晨,老闆才停下來,嘴裏嘟囔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扶着腰靠在高高的收銀台上。
因爲經常給的病人拿藥爬上爬下,所以這裏沒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
于燈給錢多的後腰一點點塗抹藥膏,兔子就在旁邊眼巴巴地看,現在大哥這樣,他一點忙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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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心裏難過。
“這個傷口不簡單呐。”老闆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個的折疊床,“咋燒的啊?最近也沒聽說誰家有火災呐?”
“可以在你借住這兒住幾天嗎?”于燈問。
老闆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得付錢。”
于燈從錢多背包裏掏出一沓鈔票,這都是鈴花被送來時發現的,差不多有三萬。
老闆立刻點頭,“可以可以,你跟我來。”
“兔子,在這兒陪着鈴花。”
兔子點點頭,乖巧的蹲在鈴花脖頸處,這是他跟大大哥的最新約定,在人類面前,絕對不說話。
于燈背上錢多,随着老闆出了中藥堂的小門,這裏是一間占地不大的民宅,二樓半。
“這裏是我住的地方,你們住二樓,我在一樓,有事兒的話你可以招呼我。”老闆像是個極其貼心的民宿老闆,一個個的給于燈介紹。
等把鈴花接到二樓時,老闆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噜聲。
“大大哥,你休息一下吧?我來看着。”兔子看于燈幾乎是從裏忙到外,就沒有一刻是閑着的。
于燈确實疲累,點點頭緊挨着錢多睡了過去。
兔子回頭看了眼孤枕的鈴花,趴在她胸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錢多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隻覺越來越累,精神完全沒有昨天那麽好。
“大哥,你醒了?!”兔子跳過來,“那裏有藥,快喝下去!”
錢多拒絕。
“這可是大大哥讓你喝的。”兔子經過這幾天的接觸發現錢多的死穴就是于燈,隻要是于燈想做的事情,恨不得雙手雙腳的贊同,一旦有什麽事兒,把他搬出來壓着,也同樣有效。
果不其然,錢多看着苦的讓人說不出話的藥,悶着頭給喝完了,而後洗臉時吐了個幹淨。
最起碼能讓于燈放心點。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錢多覺的自己好像已經三十多歲,後背疼得讓他有點懷疑人生,撩起衣服時發現被燒傷的地方看起來更加糟糕,完全沒有好的迹象不說,甚至還在一點點的蠶食生命。
會不會是變異的原因?
錢多猛然間腦袋劇痛,他抱着頭一個人在衛生間顫抖不止,直到把疼痛生生挨了過去。
變異造成的傷口不會那麽輕易被普通藥物治愈,錢多想起背包裏的那些變異獸的心髒,在七彩山那些變異在最後幾天不停出現,加之于燈吊打任何變異能力,幾乎就是手到擒來,自己吃了兩顆,剩下的算起來差不多有七顆。
“咕噜”肚子不合時宜的叫起來。
這餓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錢多跌跌撞撞的出去,兔子已經捧着碗出去給于燈報信去了。
“咕噜”
【宿主請盡快進食身體機能已經出現問題】
錢多跪倒在地,一點點爬向背包,可是那股劇烈的痛感再次襲來,這次不僅僅是頭,後背亦是如千萬隻螞蟻在不停撕咬那般鑽心。
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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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就在的前面不遠處,再靠近一點,再!
“你在做什麽?”于燈的腳出現在錢多面前,而此時的他狼狽的像是路邊的乞丐。
劇痛讓錢多眼前出現大片的漆黑,于燈的身影消失不再。
“你在找這個嗎?”熟悉的香味出現在鼻腔,而後胃口被滿足。
當視力漸漸回到正常,錢多身上的痛也減輕許多,而于燈那張臉就出現在面前,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這是……哪裏?”錢多看着簡陋的地方,起身撓頭,就像是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那樣。
于燈:……
“鈴花還在下面。”于燈說着匆匆下樓。
錢多對着鏡子看了看後腰的傷,傷口果然都消失了,那這個會不會對鈴花也有用?想到這兒,錢多去背包裏翻,可是所有的心髒都沒有了。
于燈全都拿走了?
錢多出門,這裏是很小的客廳,樓梯也很陡,正好遇到兔子過來,帶着他回到無名草藥堂。
整個草藥堂跟它的名字一樣,無名。
除了老闆和于燈,以及躺在折疊床上氣息奄奄的鈴花外,沒有任何人。
”不可能啊?這咋沒有效果呢?!”老闆揉着本就不茂密的頭發,臉直接皺成了苦瓜,“我這可是用了最好的藥,别說是這種剛剛燒傷的,就是燒了幾天的,多少也見好,可這怎麽……怎麽……”
錢多去看鈴花的傷,不僅沒有見好,甚至比之前更嚴重。唯一好了一點的就是她還活着,氣息均勻,可是皺緊的眉頭顯示她依舊在經受着巨大折磨。“我再去試試别的。”老闆急急去拿藥櫃裏别的藥。
于燈走過來,“早上一直在發燒,不過好在還是活着。”
“那個……呢?”錢多問。
“給她吃過了,沒有用。”
“怎麽……怎麽會……這樣?”錢多看見鈴花這副模樣,内心不停後悔當初爲什麽一定要讓鈴花獨自離開,如果當時不是自己非要這樣,鈴花也不會……如果不是她守口如瓶,或許早就有人追了過來。
錢多越想越後悔,自責和憤怒如同小火将他緩慢的烘烤着。
“就是他們!”一聲怒吼把空空的大堂塞滿,昨天值班的老醫生帶着幾個警察走了進來,滿臉的怒意,說話時口水不停噴灑,“就是他們昨天半夜去醫院,對我和小劉進行了恐吓威脅!”
老闆站的高,伸手去夠最高一層的櫃子,被這麽一下整個人從移動木梯上一晃,直接掉下來。
“诶诶!!”
“小心!”
就在這個時候,于燈小跑幾步,以大家能看到的速度移動過去,笨拙的舉起手把人接住,重量疊壓下來的時候,自己也跟歪着倒在地上,這一系列的動作不說錢多,就是趴在樓梯口兔子都不免感慨:這也太假了吧?!
兩個警察急忙上來查看,确定老闆沒事之後松了口氣,這要是在他們上門的時候出現有人受傷,估計他們這工作得折裏頭。
“我說老東西,你喊什麽?”老闆反應過來更是生氣,要不是有警察在,估計他都拿着旁邊的棍子打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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