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怎麽……死……的?”
“都是被咬死的。”鈴花面孔出現愁容,“我們這裏是邊陲,距離最近的縣城都得一天的路,那些警察隻來過一次,讓我們注意就走了,後來再死人也就不會報警了。”
錢多:……
鈴花,“嗚嗚少說也得二百來斤,你都能背着走那麽遠的路。”
“所以……呢?”
鈴花嫣然一笑,“沒什麽,隻希望這次的事情能解決。”
一整天的時間,鈴花帶着錢多去了幾個屍體被發現的地方,五個是在錢多之前經過的那片森林,三個是在村子周圍。那些地方經過雨水的沖刷已經沒有任何痕迹,隻有昨天死去的四叔,還留有些碎肉和血迹,錢多早上看過,什麽都沒發現。
“你們……是……怎麽……發現有人……死了的?”錢多問。
“我們每天都會有人去四周巡邏,一旦發現就會立刻通知大家,我們這裏的村民不多,加起來不過一百多人,年紀還小的都帶着孩子去了城市,不再回來。”
早上出現的人多數都是年紀大些的,錢多能理解,畢竟這個地方實在是閉塞,年輕人多數都是喜歡熱鬧,這裏留不住人也很正常。
“那你……”
鈴花,“我之前出去又回來了,我喜歡這裏的空氣。”
錢多:……
地方看的差不多,天色漸漸黑下去,于燈再次陷入沉睡,錢多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心裏忐忑,而鈴花已經準備好跟錢多一起去。
系統現在能察覺的距離是六百米,而這裏的小村子前後長度不過是一千五百米左右,錢多隻要找到合适的拐角就可以把整個村子攏于視角之内,而最重要的就是鈴花說的一個消息。
村民約定,晚上絕不會出門。
錢多選擇的角度是白日裏死去村民家的房頂,這裏距離鈴花家不遠,近似于村子中心,配合錢多的夜視能力,一舉一動都在眼皮底下。
“轟隆隆”
天空發出劇烈的呐喊,烏雲遮蔽空氣刹那間變得清冷。
“這什麽破天。”鈴花不滿。
風力漸盛,二人坐在房頂被吹得東倒西歪。
“這還能行麽?”鈴花話剛剛出口,瓢潑大雨澆了下來,就是錢多的不說,鈴花也能看出他眼神裏的生無可戀。
大風、暴雨。
既不能撐傘又坐不穩,二人無奈狼狽的下了樓,白日哭成淚人的婦人拿着兩條毛巾走過來,“诶呀呀,我就說這個天不得了,你們快擦擦,可别着涼了。”
“謝謝了四嬸。”
四嬸擦了擦眼角,白發似乎比白日見到的多了些,“鈴花,我知道你想抓住那頭狼,可那幾個大老爺們都抓不住,你能咋?”
“四嬸,你又不是沒見,他們哪裏真的敢出去抓。”鈴花這麽說着看了眼錢多。
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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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嬸似是想到死去的丈夫,露出胳膊上的淤紫,“你說我們家老四怎麽就這麽慘啊?昨天晚上就是非得出去,攔都攔不住,你看這給我打的。”
錢多,“必須……要……出去?”
昨天那麽大的雨,什麽事情不能白天再做非得半夜?
“是啊,豆子都睡着了,我也不能撇下他去跟着老四。我真的都給他跪下了,可是……嗚嗚嗚”四嬸說着又開始哭起來,對于打自己的老公,她似乎并不抱怨。
鈴花小聲安慰着她,錢多透過窗戶看着外面,這裏所有的房子都是二樓半,根據鈴花的解釋,這裏的地比較潮濕,所以必須要架的高一些。
四嬸家裏的半樓下養了雞鴨和羊,倒是鈴花的小樓下幹幹淨淨,錢多沒有多問,隻要找到變異得到心髒,他會立刻離開這裏。
“這裏一到下雨就不會通電,所以都是用的蠟燭照明。”鈴花解釋。
錢多點點頭表示理解,并不多說。
鈴花安慰完四嬸之後與錢多并排看着大雨,“你很少發問。”
“沒……什麽……好……問的。”錢多語氣清冷,目不斜視地看着雨簾深處。他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情變得多了起來,于燈、心髒、變異獸還有眼前這個看起來跟小村子格格不入的女人。
鈴花微微靠近,“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錢多并不答話,隻是淺淺的看着她,目光比剛剛看起來更加的陰冷。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鈴花俏皮的舉起了雙手,“不管怎麽說,隻要你們可以解決這個事情,我那裏你們随便住。”
錢多視線回轉,黑暗裏村子家家戶戶都熄了燈,似乎是被這個雨夜直接壓在地下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摩擦。
錢多小心注意着周圍的一切,大雨漸漸成了暴雨,直接将他的夜視給遮了個幹淨,無奈之下,隻能依據系統。
【沒有】
再看看。
【沒有】
……能不能五分鍾報一次?
【你當我是鬧鍾啊?不行】
錢多:……
鈴花搬了闆凳放在窗前,二人就這麽坐着一直到深夜。
周圍烏黑,就連屋内也是黑的,雨聲聒噪倒是适合催眠,鈴花昏昏欲睡,腦袋自然地靠在錢多肩膀,呼吸淺淺,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錢多意圖把人叫醒,可奇詭的是,她就像是昏迷了一樣。
“喂?喂?”錢多托起她的腦袋,用力搖晃,力氣這麽大,就是睡得再熟的人也都該醒來了,可是鈴花沒有。
這不是睡覺,這是暈厥。
錢多立馬冒着雨回到旅店,好在于燈還在,并且沒事。
這個夜晚過得極快,系統一句話都沒說,錢多回到四嬸家,将鈴花從地上抱起放在簡陋的沙發上,而後注視着黑夜。
他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
第二天,天氣清明,碧天如洗過一般,鈴花醒來後伸了個懶腰,看到錢多趴在窗戶上,“你不會一夜沒睡吧?你也不必這樣,事情也不是經常發生,能不能遇到還得是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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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鈴花走到窗戶那裏看到村裏的幾個人一如昨天,穿着灰黑色的衣衫匆匆順着路往前走,愣了下皺眉,“……不是吧?”
“去看看……我……跟你……一起。”錢多說。
二人匆匆下了樓,跟上幾個人,昨天跟鈴花說話的老者有些無奈,“又出事兒了。”
鈴花,“這次是誰?”
“大山。”
“大伯伯?”鈴花聽到這兒眼眶都紅了。
“花兒,這是誰啊?昨天就看着他,他也不說話。”
“這是旅店的客人。”鈴花忍着悲痛介紹,“這是三叔。”
錢多點點頭,幾個人跟上步伐,一路上沒人說話。這些人加起來有九個人,全是男子,年歲都在五十以上,最老的人頭發花白,估摸有七十,就算是這樣依舊領着頭,走起路來速度比其餘人都要快一些。
鈴花是九人之外唯一的女性。
走到半路錢多回頭看了眼村子,明明是早上了,可是一個出來勞作的人都沒有,大家似乎還在熟睡。
到了地方,九個人默契的圍成了一堵牆,錢多想靠近被三叔擋住,“小夥子,這是我們村子裏的事兒,不歡迎外人插手。”
“三叔,他不是”
“花兒!”三叔語氣一變,眼神冷漠了不少,剛剛與鈴花說話和藹可親的模樣一掃而無,“不要讓外人看笑話。”
鈴花渾身僵硬,點點頭帶着于燈站到旁邊。
與昨天一樣的步驟,幾個人把屍體包裹着,有四個人各自扯着一角快速離開。
鈴花不好意思的看着錢多,“抱歉。”
人死之後重量會莫名的增加,雖然不清楚原理但是錢多好歹經手過許多屍體,即便是殘破的,四個人也不可能這麽輕松的就可以擡着走,而九個人的速度和姿勢,倒像是擡着十幾斤的東西而非重物。
“你怎麽了?”鈴花見他發呆,“是不是吓到了?”
錢多搖頭,那片地方滿是血迹,依稀有幾塊碎肉,大雨是在早上五點左右停的,那個時候天已經有了淡淡的光,如果在那之前被殺,估計不會留下那麽多的血。
“你發現了什麽?”鈴花迫不及待。
錢多搖頭,“每次……死人……你……都……會在……現場?”
“也不全是,因爲有時候會有女人找來,就像是四嬸,他們不知道如何勸,要是看見我就叫上。”
“那……你……見過……屍體?”
“當然。”
“具體……什麽樣?”
“屍體都是血漬呼啦……”鈴花說到這兒啞然,而後抿緊嘴一聲不吭。
錢多繼續,“這麽多……的血……肯定受傷……具體……是哪裏……受傷……知道麽?”
鈴花的鵝蛋臉隻是充滿困惑和不解,先前的自信全數消失,而後小聲說,“我……來這兒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屍體圍起來,我沒有親眼見過屍體。”
“一次都……沒有?”
鈴花想了幾分鍾,點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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