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從平陽來的那個叫做于燈,估計這次大家都得玩完。”
“不過爲啥沒有把他殺死?”
“那不知道,把他送到監獄去就行了,沒我們什麽事兒。”
四個人的腳步聲踩在空曠走廊,錢多歪躺在籠子裏,身體被捆成螃蟹,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加之眼前細密的鐵絲,根本看不到所處在哪裏。
“你們……抓……錯人了。”錢多開口的聲音像是被人用砂紙擦了遍嗓子。
“啊!”四個人中的一個慘叫一聲,而後手一松,錢多的頭就被重重地磕在籠子邊緣,劇痛!
“你幹什麽?”四人中有個人大聲呵斥。
“他……他剛剛說話了!”
“胡扯,他被打了強力的鎮定劑,怎麽可能醒?你膽子那麽小,以後遇到吓人的變異怎麽辦?”
“對不起啊隊長。”
“快擡起來。”
“是。”
錢多用力的想發出聲音,可是接下來直到被送進黑暗的鐵籠,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可是真的鐵籠,錢多本身還是在鐵絲集合起來的籠子裏沒出來,這下子又是直接被送進鐵皮籠子裏,之前好歹還能看到光,這下子是什麽都看不到,隻能看到手指粗細的縫隙,估計是留給自己喘息的。
呼吸都變得可貴。
鐵籠開始移動,具體去哪兒,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不知道,要不是理智還在,錢多估計早就瘋了。
鐵籠颠來颠去,錢多不準備等死,而是積極采取自救的措施,可惜的是力氣回到原來的程度,加之手腕剛剛不知道怎麽了痛得錢多想罵人。
不怕幹脆利落的死亡,就怕纏綿不休的痛楚。
鐵籠平穩許多,有車門合上的聲音。
“淩隊。”
“嗯,這是誰?”
錢多聽到聲音整個人都炸了,這不就是淩雲嗎?我去,在這兒等着呢!
“就是之前把大廈都催眠的人。”
“怎麽送到這兒來了?”淩雲語氣聽起來很不耐煩。
“額……說是實驗室搞不定,就直接送到這兒,讓他自生自滅。”
錢多:……大哥你倒也不必說的這麽直白。
“送去哪兒?”
“就是專門給特殊犯人準備的地方。”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那太好了!!”
錢多本以爲可以出去直接與淩雲面對面,誰知道他們是把鐵籠整個的擡起來,錢多依舊隻能看到縫隙那麽大點的光。
這次他們用了運送的工具,錢多能聽到車輪摩擦的尖銳聲,細小卻刺耳。
“淩隊,您這是?”
“剛剛逮捕了一個變異。”
“您親自送啊?”
“沒辦法,大家都忙,而且平陽來的那個人不是在開慶功會麽?大家都去了。”
錢多聽着這個話,隐約察覺到淩雲語氣裏的酸。
“我覺的他們也是走了狗屎運,要是您上,肯定也能解決。”
錢多:你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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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沒有說話,錢多也不知道自己被送進了哪裏,隻聞到有腐臭的味道,安靜,灰塵,像是百年無人來的樣子。
五個人的腳步不大不小,似乎是填滿了所有的空間。
“淩隊,事情辦完了,我們先走了。”
“嗯。”
“您不跟我們一起?”
“我還有事兒。”
“好的。”
錢多看着手指粗細的縫隙,果然等那幾個人離去之後就看到了眼睛。
那是一雙中年人的眼睛。
睫毛短,眼周有些許多細紋,是大陸常有的黃色瞳孔,一點特别都沒有,隻是那雙眼睛裏有着莫名的不甘心和怒意。
錢多本來想嘲諷他,畢竟自己到現在還能保持着足夠的清醒。
“你爲什麽會被他抓?!”
錢多:……???
“既然這麽厲害,怎麽會被他們幾個廢物抓住?”淩雲話中語氣是滿滿的不甘心。
錢多想開口卻發現另一個“自己”在說話,“你打不過他。”
“是。”淩雲眼神裏滿是痛苦,“明明我可以做的更好!”
“沒有我,你做不到。”那聲音繼續,帶着癫狂,“跟我合作,讓我活着,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你以爲我需要?!”淩雲語氣變得憤怒。
“呵~那你爲什麽會在這兒?”
淩雲瞪大眼睛,而後用力踢鐵籠,錢多在鐵籠裏受到極大的沖擊,耳朵裏充斥着耳鳴和鮮血。
而後他聽到那個人說,“你要快點來找我,我活不了多久了。”
錢多不知道這話的意思,但是接下來他像是一個被迫的演員,隻能扮演這個角色,因爲他出不去。
所有的饑餓、口渴、黑暗……他都切切實實的經曆着,他以爲時間會是跳脫的,然而不是,時間一點點的移動,一秒都不差。
他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會有人定時過來帶他去解決生理問題,而後繼續把他塞進小到不能再小的空間,每次都是帶着頭套手腳的鐵鏈拖在地上,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
錢多開始還會掙紮,而後就越來越虛弱,直到連路都走不動。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東西。
直到這天,有人來看他。
錢多此時恨不得咬舌自盡,可是就連這個動作他都做不到,力氣似乎随着身形的佝偻,消失殆盡。
他的意識也漸漸被消磨,那個孤兒院獨自求生的可憐蟲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他現在就隻是個被困在這裏的變異。
甚至他都不知道異能是什麽。
兩個人把他帶到一個狹小的地方,錢多垂着頭,脖子很久沒有挺直,稍微動一動就痛的撕心裂肺,他現在不想遇到疼痛,因爲一個感覺會激起求生的本能。
錢多隻能看到膝蓋,他的腳以詭異且彎曲的形狀綁在椅子後,雙臂也是。
對面的人一直不說話,但是錢多能察覺到他的目光。
“是你啊。”錢多腦子裏的那個人說,或者說,錢多在那個人的腦子裏,感受着所有。
“是。”
錢多猛地擡頭,是于燈!隔着一個小小的玻璃窗戶,能看到于燈那張英俊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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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臉,他的聲音通過狹小局促房間内的喇叭傳過來,聽起來不怎麽真實。
這是年紀輕輕還不會動手殺人的于燈。
錢多無聲掙紮:是我!我是錢多!你認出我了沒!
那人咯咯笑着,“你來看我?”
“你才不到十八,爲什麽要這麽做?”
“我知道,你是想問問我原因是吧?”
“是。”于燈的語氣裏起伏很大,一點淡定都沒有。
“咯咯咯……咳咳……”那人受到極大的痛楚和煎熬,無法長時間的說話或者發出類似于嘲諷的笑。
于燈上前了一步,緊鎖的眉頭和起伏的語氣顯示了他的憤怒,“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因爲你,死了七十八個人,那是七十八條活生生的人命!!”
“所以呢?”錢多不由自主的被帶動着擡頭,有時候他可以控制這具身體,有時候不行,“我這不是被抓了麽?得到我應有的處罰。”
于燈在外面似乎是打了一拳,有沉悶的聲音發出,還有人在勸說的話,錢多聽得不是很清楚。
等到于燈冷靜下來,眼神裏多了幾分堅定,“你會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值了。”那個人說。
不說于燈,錢多現在都想給他一拳。
于燈起身,“我以後不會再看到你了。”
随着這句話,錢多的腦海裏出現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裏面的主角是于燈,似乎在和“自己”溝通,可惜隻是片段,并不完整。
“你會見到他的。”那個人說。
于燈愣了下,本已經轉過去的身體又回來,表情疑惑無知,“誰?”
錢多也很奇怪。
“他會吞噬一切,毀掉所有,咳咳咳……”那人說着開始劇烈的咳嗽,聽的人心慌。
錢多看到了于燈臉上的不忍,“你沒事吧?”
那人大口的呼吸,“你會見到他的。”
“你說的是誰?”
那人隻說了這麽幾句,而後便是閉口不言,任由于燈說什麽也不再開口,如同雕塑,栩栩如生卻毫無生命。
于是錢多就被送回到原來的位置。
接下來的幾天錢多隻要是清醒的時候,就祈禱着趕緊離世,可是這個人比他想象的要堅持的多。
錢多覺得他在等人具體是誰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于燈,而淩雲似乎想讓自己看到過去事情的全貌,可他不理解,他怎麽會知道這個人經曆過得事情?
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自己”再次被帶出去。
這個時候的身體已經瘦弱地不能再瘦弱,如同嬰兒般蜷縮在一起無法走路,就隻是擡起眼皮都是極其耗費力氣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吸,一呼一吸間,錢多唯一感受到的就是痛苦。
“他還活着?”負責帶路的其中一人說。
“嗯。”另一人點點頭,“他熬不過這個晚上。”
“讓他過來?”
“是。”
“可是……”
“别可是了,這個時候不要緊。”
“好!”
“錢多”像垃圾一樣被放在地上,溫度什麽的完全察覺不到任何,隻聽到一句略帶熟悉的戲谑,“你可真能活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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