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這是怎麽了?”司機是個瘦瘦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鏡。
錢多沒說話,目光裏有着讓人恐懼的狂熱,指着前面的車,“跟好……了。”
司機見是真的問不出什麽,索性閉嘴。
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錢多被這個想法死死裹挾着,容不下起其他任何,他甚至都沒發現自己的體溫已經升到一個無法控制的高度,隻有司機在念叨今兒是不是有點太熱,而後降低空調溫度。
系統在耳邊叽裏呱啦說了很多,錢多完全聽不到。
目光隻在前面那輛吉普。
安城的城市化沒有那麽高,離開繁華地區後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山頭和村鎮,偶爾會有大批的人,多數都是成群結隊的人去務農或是采摘新鮮茶葉,或者是學生結伴遊玩,有時候還會碰到牛羊攔路。
吉普車内,小天開車的速度不快,多次看到一個出租車跟在後面,上面毫無能量,疑惑之餘開口,“你們最近是有人得罪誰了?”
丁蕊安搖頭,眼波流轉中有困意,“我最近老實得很,别說是得罪人,就是跟人說話都少了。怎麽?發現什麽了?”
小天,“後面有個車跟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具體是幹什麽的,是普通人,惡意滿滿。”
于燈摸了摸鼻子,“那個……是我隊員。”
丁蕊安頭都懶得回,“就是那個高中生?”
“嗯。”于燈點頭不想多做解釋。
“一個沒有能量的卻有着不死異能的高中生,他真的沒問題麽?”杏子眉目有些擔心。
丁蕊安閉着眼,“我見過,毛都沒紮齊呢,就算是有什麽事兒也有于燈在,杏子姐姐你就放心吧。”
杏子的視線落在于燈身上,“他真的沒問題?”
“嗯,我保證。”
于燈做事向來穩重,杏子哪怕是擔心也不再多說,他們四個人之間關系隻是在并肩作戰上,對于個各自的私事,都不會過多涉及。
小天聽到這話之後不動聲色的揚了下眉梢。
車子在柏油路上行駛,這裏已經脫離城市的範圍,四周是郁郁蔥蔥的山林和連綿起伏的大山,還有一些溢出來的薄霧未消散殆盡,糾纏着樹梢不願離去。
“就是這裏了。”小天把車停在路邊。
這條大路視野開闊,左右都是高山,來回都是私家車和大貨車,一輛出租車的出現就顯得不對勁。
“兄弟,咱是停還是不停啊?”司機摸不着套路。
錢多搖頭,“繼續……往前……開一段……再停。”
“得嘞!”
于燈下了車站在路邊,等着錢多下車帶着他一起,可是那輛出租車就這麽頂着四個人疑惑的目光繼續往前走。
丁蕊安不解,“他不會是覺得我們沒發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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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燈覺得這實在是太有可能了,“我們先去。”
杏子拿出一張安城内部給的地圖,圖紙很長,東西走向,安城就像是香蕉橫亘着,上面是各個地區的覆蓋。有建築、高山、溪流、道路……說不上是盡善盡美,但已經比市面上售出的要詳細幾十倍不止。
他們所在的中部地區占了城市的極小一部分,卻标注足足十八個紅色的小點,分布均勻,都是高聳的山以及少有人去的地區,有三個被直接劃掉,其中包括應南村和小李莊的山頭附近。
小天指着地點,“這裏就是了,繼續往裏走,到差不多是中間點的地方,我就可以施法。”
他把異能的使用稱之爲“施法”,哪怕被人诟病也死活不改。
“走吧。”丁蕊安終于願意脫掉高跟鞋,可即便是這樣也比小天高一點,“大叔,趕緊的吧,别像昨天一樣隻能走三個地方。”
“山路崎岖,不能着急。”杏子囑咐,“我們這裏沒有治愈異能的人,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山勢陡峭地面不平,四個人走的不容易,這裏的山無名無姓,植被稀少到蓋不住地面,經曆風化之後岩石跟刀子差不多,分分鍾就能割破皮膚。
“你那個隊員沒事吧?”杏子是個老師,對于年紀不大又容易沖動的人天生有一種看管的心理。
于燈搖頭,“沒事,他就是死了也會複活,不要緊。”
杏子,“……”
小天在前面走着,停下來愣了一秒,“嗯~是在咱後面,他還挺憤怒。”
“大叔,你這股異能是不是用來察覺你老婆脾氣來着?”丁蕊安打趣。
小天年近五十,子女雙全,烏昊人,發現自己有特殊能量時心态比大家要好一點點,隻是那頭紅色的鮮豔發色讓他被老婆嫌棄,加之原本是講師,于是就負責給烏昊變異進行心理輔導,也算是下崗再就業。
“那察覺不到,她那個脾氣比較飄渺。”小天一貫的溫和,回頭招呼于燈,“你那個隊員叫什麽?”
“錢多。”丁蕊安搶答。
“哦,他現在情況不太好。”
于燈不解,但也沒有停下腳步回頭的想法,“情況不好?”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的呼吸有點問題。”小天停下往山下看,“要不你去看看,我們三個繼續走,你跟上就行。”
“好。”于燈立刻回頭下山,速度之快三人都沒反應過來。
杏子疑惑,“你覺得他是那種對新人有同情心的人?”
丁蕊安,“我去看過那個錢多,沒什麽特别。”
小山表情還是那樣,沒有參與到兩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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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下了車之後連發票都忘了要,生怕會錯過他們,背着雙肩包就匆匆上了山,好在那幾人的速度沒有想的那麽誇張,隻是比普通人快了一點點而已,于是不遠不近的跟着。
山皮有些秃噜,錢多的鞋有點禁不住被風帶起來的平滑,走一步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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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好在這裏有可以遮蔽的樹木,雖然不多,但也不至于把自己暴露出來,就是這個陰天的氣溫比想象的要熱一點點。
這裏坡度幾乎都要有六十度以上,看着前面的四個人如履平地,錢多抱着一棵樹保證不會掉下去的同時懷疑他們是不是經常爬山,殊不知自己散發出來的魅力已經吸引到幾條原住民。
彩蛇。
這是安城人給這種通體烏黑卻會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小蛇的美稱,當然這種蛇是有毒的,毒性不大,會讓人産生幻覺罷了,它們視力有限,看不清東西,但是能分辨出動物和死物的區别-溫度,這是他們尋找食物的關鍵。
比如現在的錢多,身體溫度已經超出正常,且在持續不斷的散發着,正是彩蛇眼睛裏的美味。
“咝~~~”錢多吃痛回頭,看到幾隻黑色小蛇在使勁咬着自己的小腿,伸手就要去打它們的七寸,可是“打蛇打七寸”這話不準确,畢竟真的面對蛇,你也不知道七寸到底在哪裏。
錢多一手摟着樹,一手揮舞着驅趕,有幾隻很給面子的遊走了,隻剩下一隻,用漆黑如寶玉的小眼睛去看錢多。
一人一蛇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直到那隻蛇開口說話,“你他娘的誰啊?”
“我……我去!”錢多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特麽……說……什麽呢?”
彩蛇尾部盤成一圈,上半身豎得筆直,嘴巴一張一合,“咋地?你有事兒啊?老子的地盤,我特麽願意幹啥就幹啥,你算個什麽東西,醜陋的人類!%¥*&¥¥%”
錢多聽着髒話立馬不爽,于是跟彩蛇激情互罵,可惜口齒技術不到家,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于是果斷動手,一拳把那彩蛇掄出了五米遠。
“愚蠢的人類!!”随着一聲尖細的長鳴,本來隻有胳膊長短的彩蛇瞬間拔高,高度不知道,可是蛇圍得有胳膊那麽寬了。
隻是輕輕一掃,錢多就被撂倒,而後上演了一出人蛇之間的互毆。
錢多一點都不在怕的!
于燈下山速度極快,五分鍾後就看到錢多對着空氣不停扭動,幾條彩蛇躺在一個樹下奄奄一息,見人來奮力移動着想逃跑,可惜動不了,在确定錢多不會傷害自己之後于燈解決了那幾條蛇,随後從背包裏拿出一管透明的液體,熟練的取針,摁住龇牙咧嘴的錢多紮進胳膊。
錢多覺得胳膊有點疼,眼前的大蛇漸漸變得透明,罵人的話也逐漸飄遠,直到身體極度不平衡之後摔倒在地,意識才漸漸清晰了一些,有點渙散的雙眸漸漸凝聚,而後是于燈的倒影。
“于……于燈?”
“還認識我?有救。”于燈把人扶到樹的前側,保證他不會滾下山,“你跟蹤我?”
錢多意識越是清醒越是覺得不對勁。
從昨天看到的那張模糊的照片後,就像是被蠱惑一般,本來隻有一點要找到那個人的想法卻被無限放大,控制着所思所想。
“傻了?”
錢多聽到這話猛地回神,點頭,“是……我是……跟蹤你……就是……因爲那……那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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