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話可以不那麽帶刺,或許我們都願意多跟你說幾句。”宮二拉着椅子坐下,鐵椅子和水泥地闆摩擦産生了極其刺耳的聲音,蘇蘇下意識的撇過頭去,“你說實話,火是不是你放的?”
蘇蘇臉上泛起冷笑,“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你還有後手對吧?”宮二前傾身子,瘦長的五官莫名讓人想起狐狸,還是那種呲着牙齒随時可以把你咬的頭破血流的狐狸,“是剛剛那個男人吧?”
蘇蘇沒有回答宮二的話,反而是前傾着身體,幾乎與他要臉貼着臉,“聽說你特别喜歡的那個地方,被炸了,是你自己動的手嗎?”
宮二臉色悠然黑了下來,“那堆火災裏頭沒有找到任何人的屍體。”
“所以呢?”
“你是不是把爺爺帶走了?”宮二問出這句話面上少見的嚴肅。
蘇蘇有些想笑,随後又有些憋不住,于是捂着肚子笑起來,可哪怕是笑她都做不到那麽随意,笑着笑着又覺得沒意思。
“你想知道的話,爲什麽不去問那個人?反而來問我。”
宮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表情從嚴肅轉而變成憤怒,“說!”
“說什麽?”蘇蘇嘴角的笑變得輕挑起來,“說說你們這麽多年是怎麽欺負我的?還是說說你們是怎麽一點一點把爺爺的财産分散,而後各自收入囊中?你們做的那些事情,爺爺不是不知道,他隻是不管。”
宮二站起身來,狂躁的四處走動,随後一把将桌子上的台燈、紙筆等物全數推下,灑落在地,随後一把拎起蘇蘇的衣領,拳頭高高舉起,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蘇蘇眉眼細長,總是帶着一股嘲諷,“怎麽?現在連打女人也做不到了?”
宮二不是不想打,可是即便到現在,他也不能确定眼前這個女人,也就是所謂的“妹妹”,沒有留下後手,沒有挖坑。
他不信這個人會毫無反抗,甚至心甘情願的将那些财産拱手相讓。
他怕!
面對宮之柔他都沒有這麽怕過。
可是這個人,從爺爺牽着手将她帶到大家面前,似乎一切都在悄悄變化。
宮之柔狂妄慣了,他雖然依附,可并不傻!這個時候雖然是有遺囑在手,甚至那個遺書裏面明明白白說的很清楚,要将所有的财産都給宮之柔,可是大家都知道宮老爺子以和爲貴,按照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将财産放在一個人身上。
三天後就是公布遺囑的日子,那是爺爺親手寫下來的,并且經過了律師的認證,可哪怕是這樣他也心慌。
“怎麽啦?如果不動手的話就把我送回去吧,我猜宮之柔不想讓我活着,但再怎麽想殺我,也得等到遺囑公布之後,你說對吧?”
宮二扯着蘇蘇的衣領的手漸漸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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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到底在哪兒?”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啪”
巴掌聲在清冷的房間中意外的滾燙,耳膜甚至都有些轟鳴,蘇蘇舔了一下牙齒,嘗到了血的味道。
“說!”宮二雙眸漸漸被血絲爬滿,猶如一頭野獸,似是要把蘇蘇撕得粉碎才甘心。
蘇蘇歪着頭,之前被打的臉還是輕輕腫着,如今又添了一巴掌,更狠,更重,自然也就更疼。
“爺爺在哪兒這種事兒,你真要來問我?”
“除了你,還有誰會在意那個死老頭子!”
蘇蘇歎口氣,“你這話說的倒是實在。大家都在等着爺爺死,都在等着瓜分家産。”
“告訴我,他在哪?!說!!”宮二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打人的欲望和看到那些動物和人相搏都會讓他産生一種無法言說的興奮,填補了他内心的空虛。
蘇蘇搖頭,面色非常真誠的說一句,“我不知道。”
“撒謊!”宮二一把将蘇蘇推倒在地,而後不停用鞋踢着她的腹部,“說!告訴我!他到底在哪!說啊!”
蘇蘇咬着牙,雙手雙腳都被鐐铐捆綁,雙手放在腹部正好能擋住宮二瘋狂的進攻,可是也跑不了,無法求助,絕望就像是慢慢浸上來的海水,一點點将呼吸吞噬。
宮二像是一隻野獸,對着獵物進行瘋狂的厮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心滿意足的仰着頭深深呼吸,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後,優雅的回到位置上,拉動鐵椅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不想動手的,你何必要自讨苦吃,大家都是姐妹兄弟,一旦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覺得你能好到哪裏去?”
蘇蘇艱難的爬起,回到位置上,鼻孔和嘴角都有血出沒,額頭浸出一陣又一陣的冷汗,身上的小西裝此時已經沒眼看,尤其是腹部本就烏漆麻黑的一片,又添了幾個腳印。
說話時能感覺到唇齒在微微顫抖,嘗試着發音卻有些艱難,蘇蘇索性緩了好一會兒,三天了,隻要願意有的是時間來消磨。
站在審訊室外面的兩個警察面面相觑,審訊室雖然是做了隔音,但是門畢竟隻是門,聲音傳出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吸音能力,屋裏的暴打和蘇蘇的呻吟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們不敢說話,同樣也不敢去彙報,裏面可是宮二,那個殘暴的富家子弟。據說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在學校霸淩,害死好幾個孩子,長大之後更是肆無忌憚,若不是有宮家老爺子,怕是他早就被槍斃好幾回了。
從派出所被扔出來的兩個人走在大街上無所事事,仲孫離那是相當的委屈,“憑什麽我挨打?爲什麽不是你!”
錢多送件,“我開始……時……給了……你機會……可是……你……不動手。”
“你!我怎麽可能會對你動手呢?”仲孫離非常生氣又郁悶,他總不可能直接說出自己是他的小迷弟,這樣也太沒有面子了。
錢多不懂仲孫離在糾結個什麽勁兒,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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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蘇蘇在裏面,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尤其是自稱他哥哥的人,總覺得是在哪裏見過,身形……穿着……胸針?!
錢都猛然想起之前在決鬥場,那個報幕的人胸前就有一個紅寶石裝飾的胸針,因爲這個東西現在帶的人實在太少,所以當時錢多的注意力多數都是被這枚胸針吸引了過去。
會是他嗎?
錢多有些拿捏不定,可是現在想想,身形、氣質……每一處都很像,如果真的是他……
仲孫離還在前面不停講着,爲什麽同僚之間不能自相殘殺,打架也是自相殘殺的一種,以後絕對不能做,等再回頭,錢多人就沒了。
“哎?人呢?”仲孫離鼻青眼腫不是說着玩兒的,他現在視力有限,根本看不清楚錢多到底去了哪個方向,于是按照最笨拙的方法,他開始原路往回走然後就回到了派出所。
錢多心裏隻是有一個不好的預感,當他推開那些擋住他的警察,一腳踹開審訊室的門,就看到了分外凄慘的蘇蘇和擡起手準備對他動手的宮二。
幾個想拉住他的警察看到這個場景也都驚呆了,小李警官一把摸向腰間的警棍,然後不知道是誰按住了他的手。
“你們……就是這……這麽審訊……犯人的嗎!!!”錢多聲音夾雜着憤怒,眼神更是像是要吃人一般,幾個警察見他這樣竟被他吓住了,一時間忘了拉住他,眼睜睜的看着他進去,單手将驚慌失措的宮二高舉,随後狠狠摔向了牆壁。
宮二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會回來,同樣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會爲了蘇蘇攻擊自己,從牆上掉落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胸口劇痛,隐約有血從嘴角溢出,驚恐之下讓他發出激烈的慘叫,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救命!救我啊!去報警!去叫救護車!”他瘋狂憤怒的大喊,聲音嘶啞,甚至帶着一點哭腔。
錢多這一下并不解氣,但是他知道自己動手,對方絕對有大概率會死亡!當他看到蘇蘇通紅且腫起的臉頰時,直接走到了宮二面前,踩在了正在大喊大叫的他的胳膊上,随後弓腰俯身,輕輕的,緩慢的,讓人有足夠感知的,掰斷了他的小臂。
凄慘且沙啞的嚎叫聲幾乎灌透了派出所的整個樓身,就連遙遠的邊角都能隐約聽到。
蘇蘇像是看到了一束光,在這麽多年凄冷黑暗的人生中,猛然的照亮了全世界。小時候讀到那些童話裏的王子時,曾經無數次祈求,希望對方能出現救自己于深海。
如今他真的來了!
錢多聽着工而慘淡的嚎叫,将他本就斷掉的小臂再次一點點的揉碎。
“住手!”門口堵着的警察中有人舉起了槍,錢多想了想,再看看已經哭的不成人形的宮二舉起了手,而後一群人蜂擁而上将他壓在地下。
宮二随後被匆匆送往醫院,離開時臉色慘白,胸前的胸針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放開他!放開他!”蘇蘇憤怒的吼叫,反抗着過來押着她的警察,之前有多麽的乖,現在就有多麽的乖張,兩三個警察一時間竟奈何不住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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