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顫顫巍巍，“錢哥，現在是什麽情況？”
牢房沒有光，比夜還要黑上許多，地面陰冷冰涼，四周摸起來是有些硌手的牆壁，甚至連腐臭難聞的味道都被歲月沖刷殆盡。
錢多掏出手機點開了照明，感慨這些衛兵沒有搜身，果子也掏出手機，兩個燈光足以将周圍照得明亮，黑漆漆的石頭房子帶來的逼厭讓人驚恐。
“别……别怕……這個小……小女孩兒……說不定……見過……七年前的……人。”
果子點頭表示同意，神色凄然，一屁股坐在地磚上，聲音甕聲甕氣的，“也不知道隊長跟方塘姐姐怎麽樣了。”
錢多也很擔心，随後莫名喪氣。
如果于燈在，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或許事情早就解決，也不至于現在連任務目的都沒拿捏出來。
果子靠着錢多，也不知是怕的還是冷的，不停打冷戰。
“你沒……沒事……吧？”錢多急忙摸了下果子的額頭，這幾天奔走讓後輩傷口愈合得慢，剛剛又受到攻擊，一旦發燒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妙。
果子眼神呆滞，手放在口袋裏很躊躇半天，“錢哥，那些公公和宮女到底是哪兒來的？”
錢多想了好半天，嘗試着用正常的思維告訴他，“也許……都是……幻影。”
果子從口袋裏拿出東西遞給錢多，在手機光下，是有些泛着紅色的美玉，“之前方塘姐姐把這個塞給我，說是泥塑上的古董，可是剛剛我們被守衛拉出來時，我看到有個宮女的頭發上本來該是花的裝飾掉了一大半，剛巧能跟這個對上……”
“你是……說……他們……是外面……那些泥塑？”
果子很猶豫，“我也不知道。”
錢多沉思，俗話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想到這兒他用力将指甲大小的花瓣玉珏捏碎，形成細細灰塵，在光線中飄揚打轉，落到地上。
“是土！”果子激動地站起。
錢多回想這些人的走路姿勢，拍了拍果子的肩膀，“走……我們……出去！”
“嗯！”
錢多力大，經過曆史腐朽的鐵門根本擋不住，當鐵門被整個踹出去的同時，破壞的快感讓錢多心頭顫動，無法言喻的爽感才充斥着全身，當守在黑暗中的牢頭沖過來時，錢多絲毫不帶猶豫地揮拳出擊。
“砰”
牢頭如同一灘爛泥般被扔在牆上，生生撞出個人形洞出來，錢多緊跟上前，用力扯下對方一條胳膊。
清脆的斷裂聲讓人頭發麻，果子拿着手機照過來，整個人愣在原地。
錢多如同嗜血的野獸般對着牢頭進行撕打，速度極快，動作甚至出現殘影，雙目血紅，如同某隻失去控制的野獸，肆意虐殺。
周圍有四五個守牢的人，紛紛上前意圖制止，但錢多現在似乎殺瘋了，一個一個的将他們全數撕碎。
“呼……呼……”錢多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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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碎土旁邊，大口喘息。
“錢哥？”果子小心地出聲，比起剛剛，他現在更加害怕。
錢多這會兒算是清醒過來，氣喘籲籲地看着眼前的粉塵，轉頭看向果子，“你……還好……麽？”
果子咽了下口水，連連點頭，“我沒事。”
錢多起身，“你是……對……對的……他們……都是泥……做的……我們先去……找甯隊。”
整個宮殿隻有大殿是拔高了三米，其餘地方皆是正常，就連所謂的地牢都是在地上。月光灑在石闆路上，莫名顯得古樸且唯美，四周的建築都是皇家園林，設計上自然凝聚了當時所有的工匠的心血，即便是放到現在，也不輸于現代。
古裝劇中的紅花綠瓦，高牆樓台，哪怕是加了顔色都難以與之相比。雖然失去現代化的精緻，卻有着震懾人心的古樸，那是穿過千年而來的氣息。
各個殿宇之間的距離很近，小道更是窄小，也許是因爲面積有限，亦或是沒想過會有人居住，所有的設計都以精緻爲主，實用性很差。
二人走得不快，主要還是因爲不認識路。
“錢哥，我記得這裏就是那小公主的偏殿才是。”果子說話很小聲，害怕驚慌，向來喜歡黏着錢多的人，這時距離三步開外。
錢多明顯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但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機會。
“這裏……是……被扭曲……的……空間，我們……得……想辦法……去找……甯隊。”錢多擡頭看向天際，現在月色西斜，地上影子總歸是不會有大的變化，“跟……我來。”
果子乖巧地跟上，卻始終隔了幾米距離。
錢多記得，之前從大殿離開時，月色在頭頂，按照算法，隻要是朝着西側去，總能找到邊緣，到時候順着邊緣找回來肯定能找大殿。
辦法雖然笨了些，但是好用！
順着這個思路，二人速度極快地走着，終于在一小時後到了大殿前，不過這裏已經有侍衛看守，哪怕裏面黑黢黢，這些人還是守在工作崗位。
想到這些人都是泥人，錢多本沒有什麽忌諱，但看着果子小心的樣子還是決定少用暴力。
“錢哥，大殿裏沒有光。”果子小心看着錢多。
錢多沉思片刻，有種想法漸漸成型。
會不會他們并沒有進入這裏？
“錢哥，你在想什麽？”果子見他不說話，小心問道。
“如果他……他們……進來……肯定……也會來……找……我們……但除了……我們……沒有人……引起……任何沖突。”錢多盡量解釋。
果子轉了轉眼珠子，很快明白錢多的意思，“你是說，他們沒進來？”
錢多點點頭，很想說聲孺子可教。
“那我們還進去麽？”果子感覺現在的錢多回到了之前善良溫和的樣子，整個人也就輕松許多。
“你……在這兒……等着。”錢多交代，“一定……要小心。”
果子一把抓住錢多，“錢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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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錢多将果子安排好，而後蹑手蹑腳地繞到守衛身後，在得知這些人并不是活人之後，心中也就沒了負擔，令人牙酸地斷骨聲此時聽在耳中沒有感覺。
拿出手機進入大殿，光線亮起時錢多大緻看清了殿内全貌，并不是富麗堂皇，而是與小偏殿一樣的殘破，地上有被人清掃過，有些大一點的罐子也被湊在一堆放置，應該是之前考古隊留下來的痕迹。
錢多細細查看了地面，除了自己外沒有任何腳印。
看來之前猜測沒錯，确實隻有兩個人進來了，可是爲什麽？錢多進過幾次虛構出來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中不管是桌椅闆凳還是鮮花流水都一比一還原，可這裏，荒涼得不像皇宮，除了宮女、公公和守衛，房間内連張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一切都是基于實際。
錢多摸不清楚變異的意圖，現在能問的人，隻能是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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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蹲在大殿旁側小心地等着，周圍安靜地讓他想哭，之前在木屋時，雖然總是挨打，可好歹是有好幾個人在一起的，再怎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害怕。
“果子？”
“啊！”果子大叫一聲，回頭看到方塘受驚吓的臉。
方塘捂着胸口後退，“你幹什麽？吓死我了。”
“你怎麽在這兒？”果子緊緊貼着冰冷牆面，冷汗不覺往外冒。
方塘有點奇怪地撓頭，“我在這兒怎麽了？剛剛跟甯隊長進大殿，再出來你們就消失了，他急得不行，就跟我分開找你們去了。”
果子咽了下口水，上下打量方塘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勉強擠出微笑，“原來是這樣。”
“錢多呢？”方塘靠前一步，四處張望着。
“他……不知道。”
方塘看向果子，眼神流露出詫異和不解，“你不知道？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麽？”
“他說有事情要辦。”果子後槽牙咬得發酸，因爲太過緊張，手腳發麻，甚至大腦有點供血不足，開始發暈。
方塘步步逼近，笑容陽光明媚，在這死氣沉沉的殉葬坑中，顯得妖異美麗，“果子，你還好麽？”
果子此時頭疼加劇，呼吸越來越憋悶，笑容都擠不出來，“還好……還好。”
“我帶你去見甯南風好不好？”方塘的手帶着溫度覆蓋住果子的額頭，“你渾身冰涼，可能是感冒了，跟我來。”
果子連連搖頭，臉色蒼白如紙，腿軟成粗粉跑步都沒有力氣，“不了，我得在這兒等錢哥，萬一他出來看不到我，該着急了。”
方塘聲音開始在耳邊虛幻起來，忽急忽緩，高低不明，果子頭暈腦脹，站都費勁，緊緊貼着牆才勉強能不摔倒，雖然聽不到方塘在說什麽，但一直搖頭，“不，不用。”
“跟我走，我帶你去見甯南風。”方塘很有耐心地勸說，貼得越來越近，果子甚至都能感受到溫度和柔軟。
精神逐漸放棄抵抗，果子耳邊有強烈的耳鳴，似乎隻要順從，難受便會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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