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不,應該說是小公主見錢多這麽關心,臉上帶着惡作劇的微笑,“當然見過,不僅見過,我還跟他說過話呢。”
錢多得仰着頭才能直視着小女孩兒,“他……在哪兒?”
小公主邁着步伐在石棺上來回走了兩步,似是在思考要不要把那胖子的消息告訴錢多,走來走去卻不說話,磨得錢多整個人都着急起來。
“他到……到底……在哪兒?”
小公主深深歎口氣,“你若是問,我便回了你,那多沒意思。”
錢多能想象到果子遇到小鬼會怎樣,說到底還是個少年,就算是害怕也會因爲好奇上去說幾句,畢竟他膽子不小,見到什麽都新奇,好奇害死貓可不是白說的。
但俗話又說,鬼也怕惡人!
錢多沒時間跟她耗着,直接踩上旁邊的石棺上去,抓住小公主的胳膊,面露兇狠,“說……在哪兒!”
小公主應該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仰頭看着錢多,被吓得臉色慘白。
而錢多此時更懵逼,爲什麽他抓住的胳膊是有體溫的?現在的鬼都這麽高端了?
“你竟敢兇我?”小公主到底還是小公主,不僅沒哭,反而擡腳踢中錢多的命根,還是連續踢中,口中念念有詞,“大膽奴才,竟敢對本公主動手,看我不殺了你……”
錢多整個人都蒙了,怎麽跳上的石棺就怎麽狼狽地摔下去,在地上咬着牙扭動,這種痛苦比死亡還要可怕。
“哼!”小公主看起來心情很美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等痛意消退,錢多才堪堪緩過勁兒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附近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聽聲音似是在叫自己的名字?錢多起身,恰巧一道光線照向自己。
天亮了?
錢多眨眨眼睛不可思議,再看周圍,哪還有小女孩兒的身影。
“錢哥!”果子大叫着沖錢多跑過來,氣喘籲籲,身後跟着同樣焦急的甯南風和方塘。
錢多不明所以,“你……怎麽在……這兒?”
果子喘得不行,靠着錢多面露不解,“你怎麽在這兒?”
“我……找你……啊!”
“找我?”果子看向甯南風,“你找我幹什麽?我一直在帳篷裏睡覺呢,要不是方塘姐姐醒的早發現你不見把我們叫醒,我都不知道你自己跑到這裏頭來了。”
錢多搖頭,“不是……不是的……方塘……是發現……你……不見了……甯隊……又醒不……過來……我……才到這……裏頭……找你。”
方塘這會兒緩過了氣,聽到錢多這麽說滿臉驚訝,将額頭碎發别到耳後,“我發現果子丢了?可是我們一直在睡覺。”
甯南風眉頭嚴肅,看着錢多不像在撒謊,但方塘同樣。
錢多也被搞得暈頭轉向,一會兒天黑一會兒天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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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所言跟昨夜完全不同,但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迹,更别說果子就在身邊,據他說自己半夜醒都沒醒過。
“我們先出去把東西拿進來,這件事兒等會兒再說。”甯南風上下打量錢多,确定他沒事後開口,果子連着點頭,嘴裏念叨着“可不能再跑了”。
錢多回頭看到被捏碎的手電,再看看滿身塵土,事情肯定是發生了,但是不是真的還說不好。
“你們先回去,我在這兒看看。”方塘突然開口,眼睛注視着這一大片石棺。
錢多這才看清楚這片地方,石棺橫七列豎八排,彼此間有三人并排的距離,與月色下不同,白日中這些石棺都是呈現白青色,錢多不懂地理,但石棺不管是質地還是觸感,肯定與普通的石頭不一樣。
“不要擅自離隊。”甯南風聲音清冷,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警告的意思很明确。
方塘愣了片刻,最終還是跟着大家先回到帳篷那裏。
錢多收拾東西時看了眼方塘,昨天晚上是她把自己叫醒,說果子消失了,如今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這可能麽?再說果子,消失之後找了他好幾個小時,但怎麽都找不到,卻突然出現。
錢多不相信果子會騙自己,但方塘可就說不好了。
“還好麽?”甯南風走過來,“受傷了?”
“沒……沒有。”錢多将目光收回來,刻意壓低聲音,“甯隊……你……爲什麽……要答應……把方塘……帶進來?”
甯南風的視線轉向迫不及待朝着城門走去的人,深深歎口氣,“如果我說,隻是因爲她看起來很迫切,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錢多愣了下,重重點頭。
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會出現被追殺的情況,就連吃飯都要買了在車上吃,連人都沒見幾個,更别說因爲某人看起來迫切,就将她帶入墓葬。
要麽是害了她,要麽是害了自己。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小心提防,昨天晚上到底什麽情況?”
“隊長,錢哥,走啦!”果子在前方招手,轉身跟上方塘,看樣子很開心的模樣。
錢多故意拉長時間緩緩走着,順便将事情完整地告訴甯南風,他不想讓果子擔心,但這件事兒不能藏着掖着,一旦真的發生什麽,甯南風作爲隊長必須要知道事情的全貌。
“竟然是這樣?”完整事情比簡單的解釋要來的更加令人膽寒,在聽到小姑娘身體是暖着的時候,甯南風驚訝之情溢于言表,這還是錢多第一次看到他這樣。
“是……所以我……懷疑……方塘……的異能……會不會……”
甯南風知道他的意思,沉思片刻後點頭,“嗯。”
錢多雖然不是隊長,但經曆的任務比起甯南風還是要多出不少,甚至論起資曆也要深,看他擰緊眉頭就知道對于帶着方塘進來這件事兒,他最初隻是心軟,但出了這件事兒之後,心裏是非常沒有把握的。
陽光濃烈,照在身上雖然沒有溫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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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是帶着些安慰效應在的,錢多這會兒才算是稍微安了心,可進城後,心底那股顫栗再次湧上心頭。
城門之内不再是黑壓壓一片,東側是與在外面同樣大小的泥塑,隻是他們沒有氣勢在身上,神情肅然,眉目緊鎖,腳下全是武器和碎裂的泥塊,有不少泥塑從小臂處斷裂,應該是塑好之際捧着刀劍,時間久了不堪其重便斷了。
好在斷裂面處全是泥土,并無白骨。
除了這些士兵以外,右側的泥塑則是侍女和家仆,商賈和小販,穿着打扮不像曆史上任何王朝,有耕地用的車犁、鋤頭……還有垂柳和百花,甚至還能見到與現代不一樣的貓狗雞鴨,它們身形更大些,表情看起來呆滞帶着天然的萌感。
這些泥塑與外面同樣精緻,品類更多,幾乎是囊括了古代能涉及的人和動物,錢多這會兒明白爲什麽當時的考古學界會如此興奮,新的東西,新的王朝。
這可是曆史!
“錢哥!”果子站在一個石棺上沖着錢多熱情招手,“你們快來,方塘姐姐要把這些棺材全都打開!”
錢多和甯南風一前一後地跑過去,石棺是在泥塑之後,排列整齊規整,甚至相鄰兩個之間的距離都分毫不差,這不是錢多說的,是甯南風親自拿尺子測量的。
在勸說方塘無果後,他就開始用尺子量尺寸,
他不理解甯南風帶尺子,就像不理解方塘非要打開這些石棺,甚至開始拿着鐵鍬瘋了一般撬動。
錢多懷疑是不是還沒走出幻覺,給了果子後背一巴掌,聽到對方“嗷”一嗓子才确定這是真實的世界。
“錢哥你幹什麽?嘶~~~”果子倒吸一口涼氣,昨天出了一身汗沒來得及換藥,早上跑起來亦是大汗淋漓,這會傷口又疼又癢。
錢多覺得抱歉,又看看各自沉淪的兩人,“來……我……給你……換藥。”
“好!”果子把藥都拿出來,拉着錢多走到最邊角的一個石棺爬上去,“錢哥,來,坐。”
錢多坐上去,看到果子後背上的傷口還是忍不住心疼,先是用了鎮痛噴霧才開始一點點清理,或許是昨天沒處理的原因,傷口有些地方看起來很慘烈,甚至有些發膿的迹象。
“疼……麽?”
果子倒是沒回答這個問題,悄悄壓低聲音,“錢哥,我知道你沒說謊。”
“嗯?”
果子雙眼依舊目視着前方,“早上發現你不在帳篷,甯隊出去找人,方塘姐姐也跟了過去,我就用能量複原了昨天晚上的場景。”
錢多這才記起來果子的異能。
“确實是方塘姐姐把你叫出去的,而我在你之前,也被她叫出去了。”
錢多頃刻間手抖得不成樣子,“什……什麽?”
果子低頭,後背彎曲得厲害了些,甚至錢多能察覺到他在微微顫抖,“可是我對這個一點印象都沒有。錢哥,到底怎麽了?我好害怕,明明發生過的事情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我剛剛跟方塘姐姐說話時提起,她好像也不記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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