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趙夏看錢多發呆,一把攬過他,“聽說樂福出來了?”
“嗯……嗯。”
“要是我跟哥都能回去就好了,老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趙夏拉着錢多說了好半晌,直到有人叫他回去才依依不舍的惜别。
莫名的恐懼侵襲錢多大腦,不僅是對自己,還是對那輛車,以及車裏坐着的變異和“大佬”。
會是誰?
爲什麽要偷偷看趙尚趙夏練兵?
得不出準确的結論,但在于燈出事時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有人在對狩夜者小隊下手!
不管是被監禁的樂福還是玩命的小路,甚至說是看起來安全待在部隊的趙尚趙夏,似乎有雙大手将他們緊緊攥着,随時都會對造成緻命傷害。
錢多走在去公交車站的路上,陽光正好,灑在肩頭暖融融的,不少人都迫不及待地穿上夏裝,裙角飛揚。
錢多低頭看着影子,在公交站台旁邊住了腳。
會不會太敏感了?現在王一白的事比較重要,先把于燈救出來再說。
西斜的太陽将影子一點點拉長,形成一道分明的陰影。
旁邊來了群嘻嘻哈哈的年輕人,勾肩搭背橫着走,直接占了整個道。互相嬉鬧着說起當兵的事兒,其中一人被圍簇在中間,頭發被剃光,撓着頭有點不好意思。
“要是在部隊裏挨欺負了跟我們說,哥幾個去揍他!”
“别鬧,人正兒八經訓練的,你可别惹事。”
“就是。”
“那我兄弟都特麽要被欺負了,我還忍氣吞聲?不能夠!”
“就你倆是兄弟?我們都不是?”
“你個臭小子怎麽老是跟我擡杠?”
……
幾個人鬧騰地走着,指着不遠處的大門似乎在說什麽,圍在中間的男生明顯比其他幾個人瘦弱許多,但笑容卻很燦爛。
錢多突然想起,好像去德育中學的那個時候,他就被簇擁在幾個人的中間,雖然大家都沒說,但始終是默認了他這個隊員的存在。
哪怕在他們看來,自己半點能力都沒有。
錢多快速來到對面招了輛出租車,不挪不動,守在路邊。
當夜幕悄悄降臨時,一輛迷彩車從敞開的大門出來,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明顯不同的軍官揮手緻敬。
“師傅……跟上。”
司機看到是跟的軍車,有點瑟縮,“你到底是幹啥的?”
“錢……我給……雙倍!”
“好嘞。”
出租車不近不遠的跟着,哪怕距離最近的時候,錢多都沒有聽到系統的提示,無數次問系統是不是感應有問題,不僅被大力嘲諷了一番還被冷漠地鄙視。
車子是朝着普松大廈開去,但并沒有停留,而是繼續朝南。
平陽市容納的下近千萬人口,地方自然是大,位列二十六城邦前四,經濟發展什麽的自然不說,比不上鹿角城市的富貴,但也不至于糟糕,東臨潛海線,極長,打漁和海航全面發展,足有幾百年的曆史;西側便是鹿角城市,跟有錢人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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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不會太差,木材的進口比别處價格低了翻倍不止,南北毗鄰烏昊和安城。
軍車繼續朝南,沿路從燈紅酒綠變得漆黑如墨,這條路是最近幾年新開發的,可是位置偏僻,少有人走,就連大貨車都嫌棄繞路,整條路上就像一條光秃秃的尾巴。
然而現在這條筆直的道路上出現了兩輛車
司機師傅還挺擔心,“會不會被發現?”
錢多信誓旦旦,“不……不會……的。”
夜色降臨的太快,當兩邊的路燈亮起時,司機已經是滿腦袋的虛汗,距離跟蹤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再往前開就要進到無人問津的地帶了。
路邊有個很小的加油站,軍車去加油,出租車沒辦法也排隊加了點。
加油站的人看到他們似乎很驚訝,不過也都一闆一眼,并不多說。
前面的車開的不快不慢,甚至給司機一種錯覺。
那車是在等他。
司機徹底慌了神,現在騎虎難下,尤其是後座的年輕人目光炯炯,完全不擔心會被暴露,不,他甚至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就在司機冷汗把整個後背都浸濕的時候,前面的車停了,下來兩個人後,車輛繼續往前走。
“咋辦?”司機開腔沙啞至極,像是早經曆屠刀懸頸。
錢多果斷下車,按照之前說的給了雙倍,并且要了發票。司機看着他鬼鬼祟祟跟過去的身影,想着估計明天可能會有什麽頭條新聞,掉頭開車火速離去。
錢多貓着腰跟在那兩人身後,他們說說笑笑,往沒有路的地方走去。
周圍都是這幾年新栽種的大樹,此時抽出嫩芽,發出香甜的氣息,而且每棵都很粗,錢多隻要躲在樹後,幾乎就不會被發現。
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猜測的。
跟着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周圍不少小蟲子見人就往上撲,錢多不敢攆,隻能忍痛讓蚊子品嘗鮮血。
荒無人煙的樹林中突然就出現了一棟房子,全數都是用木頭建造,底層架高半米,低矮破舊,甚至連窗戶都沒有,月光下漆黑一片,無人點燈。
那倆人開門走進去,身形并不利落。
錢多在樹後躲了有一會兒,心跳飛快,黑暗總能扯出恐懼來拒絕所有行爲,包括上前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是幹什麽的。
明明是從軍車上下來的,卻走進荒無人煙的樹林裏的一棟房子?
月色從頭頂直接落下,錢多渾身都是冷汗,激動的燥熱和冰冷的溫度對抗,渾身都黏糊糊的,甚至周圍蔓延出淡淡薄霧,更是直接把衣服都濕了個透。
來都來了!
木屋周圍十米沒有任何樹木做遮擋,錢多匍匐前進,可惜動作不順,看起來就像是蛤蟆失去蹦跳的能力在努力沖跳。
在接近木屋時,系統突然開始報備。
【周圍有人級s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人級h類變異出沒】
【周圍有人級h類變異出沒】
……
系統足足說了十一遍,錢多趴在地上,嘴角抽搐手腳聚攏,這裏居然有這麽多的變異?難道是普松大廈的小黑屋?
可爲什麽坐的是軍方的車?
“噗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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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泛着寒光的長劍從錢多後背插入,直接貫穿瘋狂跳動的心髒。
痛感襲來時錢多還在思考,一時間卡在原地動彈不得,任由對方惡作劇般将劍口擰了幾圈,原本還在抵抗外力的心髒瞬間不在跳動,而錢多隻察覺到鈍痛,便迷離了思緒。
“死了麽?”
“放心,在我手裏還能讓他活多久?”
“跟了一路。”
“我知道,不過這個人好像是普松大廈的,不會出事兒吧?”
“那個地方無故消失的變異還少麽?找地方埋了,就算發現他們也不會找警察。”
“說的有道理。”
遠處木房子的燈終于亮了,瘦弱的少年站在門口,聲音低沉,“你們在幹什麽?”
“關你鳥事。”
看到地上趴着的人不再動彈,少年咬着牙往前沖,想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誰,卻被身後的人拉住,“别管,我們打不過他們。”
“呦,怎麽?好像你手上沒沾過人血?真是當婊子的好料,門口插作坊,又當又立啊!”
“哈哈哈哈……”
少年臉色慘白,咬着牙,雙手不覺握緊拳頭,就連指甲掐進肉裏都察覺不到。
“進來吧。”身後的人哀求,“再惹惱他們,真的會死人的!”
少年低着頭,眼神黑暗不堪,月色隻能照到他耿直的後脖頸,再擡頭,額間是未痊愈的燙傷,猶如猙獰的野獸,“我們這樣,跟死了有什麽區别?”
“可我們好歹還是活着的!求你,别找事兒了好麽?”
兩個男人站在錢多身邊,不停用腳踢動“屍體”,手裏拿着煙在說話,煙霧缭繞混進周圍的薄霧,看不分明面孔。
“诶……最近要做的事兒還挺多,你說那人是不是看上那倆雙胞胎了?”
“可能吧,呸!”男人吐了口痰,“聽說這倆人是跟着于燈的,硬骨頭,拿不下來。”
“我看他勢在必得,這群崽子太小,動辄就死,估計他也是煩了。”
“前段時間跑的那人抓到了嗎?”
“抓?速度這麽快,除非是讓普松大廈的人幫忙。”
“诶……你說這日子。”
“行了,不該咱想得不想,走,把屍體埋了。”
其中一人把錢多往肩頭一扛。
錢多沒忍住,“嗚~”
“等一下。”
去木屋拿鏟子的那人回頭,“咋了?”
“你剛剛聽到什麽聲音了?”
“沒有。”
“這小子死透了吧?”
“必須的,擰了好幾圈呢,就算是不死,等會兒挖個坑一埋,也活不了。”
扛着錢多的男人最後抽了口煙,直接摁在錢多腿上熄滅,“行吧,走走了。”
錢多臉憋得血紅,盡量放慢呼吸,大腿的痛感被他用極大的力氣才勉強壓制,保證自己沒有悶哼。
兩人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鍾,這一路上蚊子不斷,錢多感覺自己經受了一場從未有過的考驗。
“行,就這兒了。”
男人把錢多往地上一丢,兩人利落地挖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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