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踏進去,直接踩個空,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黑暗直接蔓延到頭頂,身下是滑膩又有些硌人的土,隔着衣服劃過皮膚,帶來絲絲痛意。
錢多感慨幸好嘴裏還咬着什麽,不然那自己嗓子估計都得嚎到劈叉。
落在地上時被提前落下去的包裹接着,包裹比自己要重。
錢多以狗吃屎的姿勢趴在地上,艱難起身後入眼是一片黑暗,隻有遠處傳來明滅的能量光以及沈良才的怒吼。
“疼……”錢多知道在武力方面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幫助,能做的就是不增添累贅,拿出手機點亮,扛着大包小包艱難地朝着光線走去。
空氣中傳來腥臭,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好長時間。
“唧唧唧唧”
有什麽在扒拉錢多的腳。
小腿瞬間僵硬,錢多手腳都成了順拐,之前看過的所有盜墓小說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不能吧,不會吧,不會剛進來就遇到僵屍或者蟲子或者海猴子吧?
【不會】
系統冰冷的聲音将錢多的驚恐瞬間撲滅。
拿起手機往下一照,老鼠。
跟貓差不多的大的老鼠。
手裏拎着的包裹掉落時摔裂,露出一塊臘肉,這會兒老鼠聞着味兒就上來了。
“吓我……一跳。”錢多松口氣,現在可不是理會老鼠的時候,聽沈良才的怒吼,戰鬥有點焦灼。
“唧唧”
幾隻碩大的老鼠緊跟着,絲毫不放過他。
黑暗深不見底,除了老鼠穿梭,沒什麽聲音,視線能及實在太少,錢多扛着大包小包的補給,想快些過去。
如司機所說,要路過護城河,還要入城,雖然看不到具體,但光是走這些路,錢多就能感知舊時代文明的繁盛和輝煌,乃至于能修建起如此龐大的地宮。
城牆約三米,城門高度更是達到五米多,木門腐朽,倒是門框硬實些,斷裂卻沒有粉碎。
錢多抽動着鼻子,腐爛掉的香草味鑽進鼻腔,攪動大腦神經,倒不是難聞,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渾身負重大約是體重的雙倍,錢多隻是走到城牆門口就覺得疲累不堪,腳邊的老鼠锲而不舍,認準了臘肉。
錢多差點被碩大老鼠絆了個跟頭。
“嘶”
錢多捂着腳,剛剛那一下完全沒有正常生物的柔軟,反而硬邦邦的,像石頭。
這是老鼠麽?錢多坐在地上,拿着手機照向湊過來的老鼠,圓頭鼻、小眼睛、長胡須,肥碩的身子,長長的尾巴,是老鼠沒錯,摸起來……硬硬的?
錢多不死心,幹脆伸出雙手在老鼠身上摸來摸去,确實不一樣!
骨骼不一樣,老鼠好像是另外長了一身骨骼在皮膚底層,怎麽會這樣?
“操!”
遠處沈良才的叫罵傳入耳中,錢多沒時間研究生物,拽着補給繼續往前,不過倒是把那塊臘肉給了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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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着……我。”
司機說的簡單,但這條直通主墓室的道路走起來相當遙遠。
遠處的光線越來越弱!
“三……三樹!”錢多心急,整個墓室蕩着回聲,悠遠深沉。
“别過來!”發出聲音的是方城,“這裏危險,快回去!”
錢多幹脆把所有的補給都扔下,沖着他們狂奔而去,沒了拖累,沒要幾分鍾就到了光亮處,然而視線所及堪比修羅場!
滿地的血腥和殘肢。
方城渾身剩下一條胳膊,口中不斷往外吐血,金絲眼鏡早就不知道扔在哪兒,僅存的一口氣還在讓錢多快走。沈良才躺在地上,四肢全斷,睜大着眼睛,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和慌張,落在旁邊的手臂還攥着拳頭,心有不甘。
三樹趴在旁邊,她隻是暈了過去,胸口處有非常明顯的小洞,血流不止。
錢多立刻把方城扶起來,他身上已經有點涼了。
“走!快走!”方城滿臉的血,痛苦讓他臉色青白,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錢多快些離開,這樣好歹有人會把他們的屍骨帶回去。
“我……能……救”
方城大力咳了一下,口中已經沒有多少血,呼吸急促,“三樹……她還能救!”
“不!”錢多放下背包,在裏面翻找,“救……你!”
【請宿主不要做無畏的犧牲獸級的心髒也】
閉嘴。
錢多将心髒塞進方城口中,了無生氣的方城瞪大眼睛張着嘴,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
不管用?就在錢多快要失望的時候,方城猛地大口喘息。
錢多激動不已,“我……我去找……你的……胳膊……和腿。”
方城醒來也是痛苦難耐,傷口沒有愈合,鮮血還在流,但奇怪的是,自己的能量似乎更強大了些。
錢多把所有的殘肢都湊在一起,好在兩人的身體特征非常明顯,找出方城的并不難,隻要他得救,沈良才和三樹才有一線生機。
錢多的判斷是對的。
當綠色能量籠罩,三樹猛然深呼吸翻身,四面朝上,胸部傷口在快速愈合;沈良才微弱到幾乎沒有的呼吸漸漸急促,接着便是慘烈的嚎叫,“俺滴娘诶,胳膊……啊……腿,俺滴腿!”
能量的升級意味着速度,短短三分鍾,三個人最起碼全須全尾。
錢多坐在地上時心髒才開始劇烈的跳動,千鈞之際,一旦選擇出現失誤,便是無法挽回的遺憾。
幸好,他選對了。
當三樹從地上站起,臉上是難掩的驚慌。
即便是在泉溪那場大戰中,錢多也沒從她臉上看到過,驚慌。
“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三樹眸色深沉地看着錢多,“我注定完不成任務了。”
沈良才停止哀嚎,聽到三樹這話,竟垂下了頭,像是默認。
“到底……發生了什麽?”
錢多現在很着急地想知道,可大家都不說話。
“其實,俺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沈良才悶悶開腔,“俺沖進來時,三樹正在跟一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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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戰鬥,俺就上去了,影子很厲害,俺還沒幹啥呢,就被撂倒。”
沈良才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加上方城在旁邊的補充,大概的情況就是他們進來時并沒有帶任何照明設備,隻看到三樹在戰鬥就沖了過去,結果便是身體分家,性命不保。
三樹咬着牙,“我甚至都沒看清楚是人還是動物,我隻是走到這裏,然後有東西撲過來,打碎了我的手機。”
周圍安靜,空氣都變得粘稠許多。
“我們……回去……找補給。”錢多打破安靜,剩下三人紛紛點頭同意。
系統系統,有沒有變異在這附近?
【除了你們四個人沒有】
沒有?怎麽可能呢?
【愛信不信】
……你是人對不對?
【系統隻是系統】
沈良才打頭,方程在後,而後是錢多和三樹。
腳步在寂靜中實在刺耳,甚至呼吸都被放大數倍,聽起來如風吹拂。
“唧唧唧唧”
聽到熟悉的聲音,錢多整個人輕松了些,“到……到了,有……老鼠……在……吃我們……的補給。”
“老鼠?”沈良才聲音本就大,這會兒在周圍蔓延出回聲,聽起來倒是有點搞笑。
三樹一聲不吭,看着錢多纖弱的後脖頸,手指輕輕動了動。
“很大……的老鼠,把……肉……都吃……完了。”錢多左右看着,生怕真的竄出來什麽怪物。
方城拿出手機照明,“還真是,這老鼠倒是不怕人。”
老鼠不僅吃了臘肉,還吃掉許多幹糧,幸好不喝水,不然他們的補給什麽都不沒剩下了。
探照燈一亮,四人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血迹,彼此看看,臉色更加難看。
四人幹脆原地背對着背站着,暫時休息,也能觀察。
“三樹,你進來時做了什麽?”方城忍不住問道,他不信三樹什麽都不做就被攻擊了。
“隻是到了主墓室的門前。”三樹咬着牙。
“你想開門?”
“沒有。”
四人再次安靜,探照燈對着穹頂,那是長年累月風吹過才會造成的圓弧形狀,甚至有些光滑,上面吊着些樹木根部,像極了夜幕垂星。
錢多回頭看着三樹側臉,不知道爲什麽,他總覺得三樹在撒謊。
老鼠吃完之後又貼着錢多的腿湊過來,不停拽着他的褲腳,像是想要别的吃食,“沒……沒有……了。”
沈良才晃動着剛剛離體的手臂,“你跟畜生說什麽話?”
老鼠聽到這兒呲着牙,小眼睛盯着沈良才。
錢多有些驚訝,“它……能聽懂。”
“說什麽屁話?”沈良才仰頭看着穹頂,“要是能來口可樂就好了。”
錢多蹲下身,拿出包裏的餅幹遞過去,語氣寵溺像是在對小朋友說話,“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那些……人啊?”
老鼠們面面相觑叽叽喳喳,居然沒着急接過餅幹。
“他……他們……真的能……聽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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