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燈神情淡定眼神冷漠,槍依舊對準女孩兒的額頭,“跟我們回去,現在立刻,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女孩兒揉着腦袋,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的所作所爲讓我非常生氣,放學後你給我等着!”
錢多歪着頭滿腦子問号,這詭異又中二的挑釁是怎麽回事兒?這不是小學生才會說的話麽?現在中學生都不說了。這女孩兒到底是人是鬼?
于燈感受着周圍能量的湧動,剛剛那一槍直接打到走廊盡頭的牆體,回傳過來的餘音讓他确定女孩不是變異,甚至不是實體。
大腦會在某種作用下産生欺騙,不管是看到的聽到的,甚至是剛剛伸手接觸到的,都隻是神經感應,而這些都是大腦傳遞給你的。
看來這個變異不簡單,能量頗大不說,還能控制大腦神經。
于燈已經将采集到的信息發出去,女孩也不走,就這麽站在他對面,眼神幹淨澄澈,帶着絲絲好奇,與平時看到的少女沒有半點不同。
“你不喜歡我麽?”女孩兒開口。
于燈提槍轉身,繼續往四樓走,那裏的能量似乎有點不同。
“我是按照你想到的樣子長的,不喜歡麽?”
錢多在旁邊屏住呼吸,如此尴尬的對話讓他腳趾抓地,恨不得摳出點什麽。
月光灑在女孩的肩頭,那是張不怎麽漂亮卻足夠青春的面孔,滿臉都寫着善良和好騙,雙目炯炯跟上于燈的背影,像是不甘心,忍不住上前,“你不喜歡麽?”
急切又讨好的語氣讓錢多也跟着忍不住好奇。
“走。”于燈沖錢多揮手,并不搭理女孩的質問。
女孩站在原地身形淡淡隐去,連帶着影子都消失不見,“她不是你想見的人麽?”像是自問又像疑惑。
于燈咬着牙往樓上走,捏槍的手指用力過猛,差點将槍身掰彎。沒人發現他的異常,即便是距離最近的錢多。
變異蠱惑人心。
不可信。
她永遠都不會回來。
于燈走了四五節樓梯,沒聽到錢多跟上來的腳步,回頭一看空空如也。
“祝你好運,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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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看女孩兒看得入迷,又見她慢慢褪掉身形不由得更加好奇,尤其是最後那句話,“她不是你想見的人麽?”
她?
是于燈的誰?
女孩兒看起來年紀小,難道是初戀?
好奇隻是一閃而過,錢多目前自保不暇,他不明白爲什麽錢多非得帶他參加這個任務,要知道他可是新人啊!在任何公司,新人都是有優待的。難道他想利用自己可以複活來打頭陣?
這個想法讓錢多的眼神看向校門口。
還真有這個可能,否則他進來能幹什麽?
不行!
可能是因爲進學校後不再饑餓的原因,錢多的膽子也被喂飽不少,他現在要說清楚,不,是明确表達自己不會呆在狩夜者隊伍。雖然今天剛入職,但想順便辭個職。
“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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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麽都沒有,走吧。”錢多擡頭對上于燈正從四樓下來,“這學校真是夠破。”
錢多咬牙跟在他身後,“我……我想”
“快點跟上。”于燈速度不快,說話時頭都沒回,原本一直拿在手中的槍此時也不見了,雙手背後腰背微彎,走路緩慢不說,下巴微微高擡,像是不拿正眼看人,一股子老氣橫秋的官僚主義味道散發着。
錢多匆忙跟上,“我……我不……不能參……參加……這個隊,我剛……成年……過幾個……月要……上大學。”
“哦。”
“真……真的。”
“知道了。”
“我……我不”
“我說知道。”于燈猛地停下,錢多沒刹住直接撞上對方後腦勺,驚恐地後退兩步,生怕他一個不滿意就讓自己死一回。
他可是半分猶豫都不會有。
于燈回過頭,臉上的蠻橫和冷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不耐煩,“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兒?一句話得分三四遍問,說話也磕磕絆絆的,怎麽着,你結巴呀?”
“我……我”
“行了,多大點事,不參加就不參加呗,我還能逼着你不成?”
這話讓錢多往後退了一大步,剛剛吃飯時他可不是這麽說的,眼前的于燈,不對勁兒。
冷汗和驚慌如藤蔓一般纏上心髒,手無寸鐵,絕對弱者,叫天不應叫地無門,總不能當着面表演自我解剖把人活活吓死吧?
錢多現在無比後悔,剛剛就算于燈開槍打死自己,也應該挂在他身上絕對不松手才對。
于燈眉頭一挑,嘴角上翹出誇張的弧度,像是感知到錢多驚慌,沖他招手,眉眼都溫柔許多,“别怕,人前我肯定得對你嚴肅點,你剛來,又什麽都不懂,我會手把手教你,别擔心!私下,咱就是好兄弟。”
錢多這會兒想跑,偏偏雙腳如同灌了鉛,挪都挪不動。
“走,咱去小公園看看。這次來的這些人都厲害着,不用咱倆動手,你有什麽想問的盡情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咱就是好哥倆。”
錢多被攬着肩推搡着來到公園,水榭溪流,汩汩流聲清脆悅耳,百花待放,空中浮動暗香,挂滿藤枝的木質長廊生出新綠,十幾平見方的空間被設計的甚是精巧宜人。
于燈将錢多帶到一處視野開闊的木質長椅上,便兀自且肆意地舒展着長腿,扶腰扭動胯部旋轉,像個鍛煉身體的老者。
短短幾分鍾,于燈變換了三四個人格。
錢多很想逃,卻逃不掉。
眼前這人就是變異?
能夠随便幻化人形,還能讓死物說話?這到底是什麽能力?這個平行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想問什麽,問吧。”于燈還在扭着腰,幾乎将身子折疊成九十度角,如此還不滿意,恨不得将身子都疊着。
錢多咬着牙,問?現在他沒哭就已經很克制了。
許久等不到回應,于燈回頭看着錢多,圓瞳變成豎眸,鼻翼抽動,眼神迷離,像是下一秒就會撲過來将自己吃幹抹淨。
風停。
咚咚咚
【檢測宿主心跳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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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謝謝。
“問啊。”于燈雙臂向上用力延伸,拉長腰後舒服的歎口氣,緩步朝錢多走來,語氣暧昧,“有什麽想問的,問,隻要你從了我,升職加薪,都依你。”
你不要過來啊!錢多内心哀嚎,面上卻連撕扯嘴角都做不到。
“神……神級,是……什麽?”
于燈腳步停在三米開外,對這個問題似乎很是詫異,“神級?”
錢多瘋狂點頭。
脫口而出的問題真的讓對方安靜下來了。
于燈先是坐在長椅上,随後直接躺上去,再接着翻個身用手支棱着腦袋,看向明晃晃的月亮,眼眸底似是在流淌着什麽,捉摸不定。
錢多腳有點發麻,屁股剛離開長椅,于燈開腔了。
“神級,那就是神啊。”
“诶?”錢多坐了回去,不敢動彈,接着往下問,“神……是什麽……意思?”
“就是可以随意決定别人的生死,罔顧生命的寶貴,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時間對神來說是空的,冷暖隻是一種溫度,沒有親人朋友,隻有星辰大海與神相知相伴。”
“神不愛這個世界,也不愛自己,悲傷始終相随在身邊,從降臨在人間開始,便讨厭這一切。”
“你說……的好像……是……是個孤寡……老人。”
于燈眼神飄忽,表情悲切,眼角突然沁出淚來,“是啊,就是個老人,神一直在等待同類。你知道的,世界上所有動物都有同類,隻有神沒有。”
錢多有些吃驚,變異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神級隻有一個人?還是說現在根本就沒有神級?那我是什麽?系統說我是神級s+1類,可也沒有他們說的能量,除了能複活,啥也不是,要說bug,那更是多的離譜。
于燈說完這些話對着夜幕盡情流淚。
“我……我走”
“咻”
錢多耳邊出現破空的聲音,眼角旁側有黑影挪動,猛地轉身,趙氏兄弟的臉出現在逸聞樓前,面容冷峻,身形利落,看了錢多一眼,朝着樓梯快速跑去。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錢多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可下一秒,錢多像是掉進萬年冰窟。
“啵”
“咚”
兩道身影從六樓上方天台一躍而下。
“天啊,有人跳樓了。”
“兩個呐。”
“血可别濺在我身上,平時沒幾個人來打掃衛生,那群學生也都敷衍了事,髒死了。”
“就你矯情。風一吹就死的玩意,有什麽好嬌貴的。”
“你個大土鼈,火都燒不死你。”
錢多保持着這個姿勢,脖子擰得厲害,肩頭的青筋瘋狂跳躍抽動,連帶着面部都有些痙攣。
“跳……跳樓……”
“去看看吧。”于燈随意地回應。
錢多連滾帶爬地來到兩灘血肉旁邊,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一模一樣的兩張臉沾滿血迹,強悍的肌肉還在不甘心地抽動,明明半小時前還一起吃過飯,明明是六人中最強壯的,可爲什麽……
“你在做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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