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之前你報警時是個女的接電話,不是警察?”
錢多用力點頭,“假……假的。”
于燈掏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個報警電話出去,顯示一直是盲音,根本無法接通。
“是不是隻有當循環開始,撥出去的電話才能被那個人接到?”于燈看向錢多。
“對!”
大喜坐在錢多身邊,眼神裏充斥着小心和驚懼,尾巴縮着,連毛發光澤看起來都暗淡不少。
暈倒的男人還未醒來。
“扔……扔出去?”錢多試探着問。
于燈無奈點頭,如果不扔出去,循環永遠無法開始。
二人将男人架起來,朝着公園門口走去,距離不遠的老袁眼神緊跟着,生怕出岔子。
公園門口有兩個石墩,側邊刻着祥瑞獅子獸,周圍是立起來的半人高圍牆,上面用花裏胡哨的鐵栅欄,兩側水泥牆上是平陽市著名書法家親自提的字,筆走龍蛇,溜邊鑲金,甚是華美。
錢多扛着男人靠近門,突然奇想,如果倆人都出去了,這個循環會怎麽樣?
于燈距離門口一步時松開了男人的胳膊,擡頭卻看到錢多臉上浮現出“我就試試”的表情,沒來得及開口,周圍白光乍現,一切回歸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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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是捂着心髒醒來的,步子都沒邁出公園門口,心髒就酥麻地像是幾萬隻螞蟻在啃食,好在隻是一瞬人就回來了。
剛睜眼就對上于燈,眼神宛若是在看智障。
“額……”錢多這回沒結巴,他無法解釋,明明是循環,注定出不去,他卻還是嘗試了下。
“以後做事之前請動動腦子。”于燈冷着臉。
錢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老子上輩子可是個高薪工作人員,比你牛逼多了!
“嗷嗚嗷嗚……”大喜狂奔而來,看到錢多時竟有種相見恨晚的興奮。錢多歎氣,有種智商拉低到同一平行線的不爽。
男人照例匆忙,大方給了小費後匆匆離場。
【危險】
系統提示的刹那,錢多做好了随時奔跑的準備,于燈手中的加特林也時刻待命,然而一切似乎有點不一樣。
草坪上所有人都同時停下手中動作,神情出現迷茫和不解,随後眼神直勾勾轉向錢多和于燈,嘴角緩緩提起,笑容中泛出些許狠毒和堅定。
像是一個人的表情浮現在不同人的臉上。
春風微拂,危險氣息蔓延開來。
老袁進屋拿出木棍,眼神裏不再是大喜,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像是被操控的木偶,隻知道按照操縱者的命令做事。
小苗依舊折斷灌木叢的樹枝,造出一根鮮血淋漓的緻命武器,不驕不躁不慌不忙,眉頭微微皺起,之前獵殺錢多的瘋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什……什麽……情況?”錢多現在對危險的察覺能力跟大喜有得一拼,站在于燈旁側都覺得汗毛豎立背脊發涼,更别說是大喜,毛都快要豎起來了,龇牙咧嘴,身軀微拱,做伏擊狀态。
于燈手中白光微閃,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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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錢多。
“咋……了?”
“這些人的目标變了。”
“嗯?”
“所有人接下來都會攻擊我們。”于燈說得不慌不忙,加特林轉眼化成手槍,對準了錢多的腦殼。
“等……等……你……冷……冷靜!”錢多接連後退三四步,摔坐在長椅上。
被一千多雙眼睛盯着的感覺尤其詭異,心理和生理都容易受到極大的摧殘,尤其是對方想要弄死你的時候。
“我可打不過這麽多人。”于燈相當淡定地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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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坐在長椅上,看着于燈的眼神充滿怨憤。
“隻能這麽做,你想被那些人肢解之後生吞活剝麽?”于燈随時觀察着周圍的動向,生怕錯過任何原本可能會被發現的點。
“現在……怎……怎麽辦?”
于燈沒有回答,他暫時想不出好主意,一旦循環開始,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他們,換言之,他們要跟半個團的人動手,還全都是吞肉喝血的瘋子!即便有重武器,勝算也不大,車輪戰也會将他們耗死。
錢多看着遠處飛奔而來的大喜熱情招手,大喜興奮地狂奔而來,靠近時沖着于燈呲牙。
男人跟在後面氣喘籲籲。
“你就是那個……那個兼職來的吧?”
錢多點頭,揉了揉大喜的腦殼。
“給,這是小費。”男人塞過來一百塊錢,“五個小時後我來接他。”
“等……等一下。”錢多攔住男人,隻要他跨出去一步,剛剛于燈說的場面肯定會輪番上演,他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活來。
真羨慕!錢多内心哀嚎,爲什麽是他離開後循環才開始?自己怎麽就倒黴催的要死一次回歸就位?就像是操縱者并不想讓男人走進這場殺戮……
等下。
錢多像是想到什麽,眼中不由泛出欣喜的光亮。
男人手機響起,拿起來看了眼,“什麽事兒?”
“我……我”錢多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于燈見他這樣幹脆掏出證件遞到男人面前,“警察辦案,配合。”
男人吓一跳,“警察叔叔,我可沒幹違法的事兒。”
“過來,我們聊聊。”于燈闆着臉看人,威嚴四散,幾乎沒有人能夠撐住不腿軟。
男人額頭明顯有冷汗,“是這樣,我現在有急事,您要想聊,我留個電話,行麽?”
手機連續不斷的震動讓男人更加急躁。
“接電話。”于燈微揚下巴,“接完電話我們再聊。”
男人有些爲難,屏幕上跳動的來電顯示是“女兒班主任”,一刻不停,像是遭遇了天塌地陷般的大事。
“好,您等一下。”
“放擴音。”于燈提醒。
男人有些不耐,萬般不情願地接了電話。
“喂,诶,是小靳主任呐,啊?我們家桃子怎麽了?”
“嘟嘟嘟……”
“跟人打架?不能吧?”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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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打了!誰?我現在就過去!居然敢打我女兒!事出有因?能有什麽因?高中生不好好學習學會打人了?他家長呢?”
“嘟嘟嘟……”
“到了是吧,給我等着!”
男人頗爲憤怒地結束了電話,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見面前兩人的臉色古怪,“兩位,還有事兒。我閨女在學校被人揍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錢多半張着嘴,“怎……怎麽……會……這樣?”
之前老袁也打過電話,但對面是盲音,他當時還嘟囔着治安不好,後來于燈也打過電話報警,也是忙音。在循環開始之前,電話不可能撥出去。
可這個男人居然跟盲音講起了電話?難道這個電話也不在循環内?
況且電話明明是盲音,男人卻能對答如流?爲什麽?
于燈看錢多臉色猶疑不定,知道他是有些想法的,直接将男人扣下來。
“我說不是,警察叔叔,你扣我幹什麽?我犯事兒了?”男人不滿地咋呼,又急又氣,聲音震天響。
老袁見狀湊過來,“同志咋回事兒?”
于燈亮出證件,“不好意思,辦案。”
男人着急離開,大聲嚷嚷着,周圍不少人都秉承着看熱鬧的想法湊過來。
于燈拉過老袁低聲說了幾句,老袁一副“我懂我明白”的表情,揮揮手讓人散了。
“同志,現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你。”于燈坐在男人身側,看似是攬着他的肩膀,實際上是壓着他不能動彈。
錢多坐在另一側,大喜将狗頭放在他的腿上,嗚嗚咽咽的哼唧着。
“诶……”男人深深歎氣,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說吧,什麽事兒?”
“你知道變異麽?”
男人一腦袋問号,“變異?什麽變異?海洋裏的魚蝦要變異了?”
錢多沖于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不是,你……女兒……會不會……奇怪?”
男人聽了這話眼睛直接紅了,“你特麽說誰奇怪呢?我警告你啊!警察叔叔在這兒我不跟你計較,你把話給我說明白喽。”
于燈突然明白錢多的意思,整個循環前後在他腦中過了一遍,看着男人的眼神顯示出了通透。
他或許真的是結束循環的鑰匙。
“你剛剛接電話說是你閨女被人揍了,爲什麽?”
男人本來就不爽,聽了這話更是心頭火大氣,“你想說什麽?别以爲你是警察就能”
“她最近是不是很奇怪?”于燈打斷男人的憤懑,“或者說你們的生活很奇怪?像是明明不熟悉的一件事兒,卻有做了很多遍的錯覺,亦或者你閨女會說些奇怪的話,有些奇怪的行爲。”
男人本來還是憤怒的臉這會兒漸漸蒼白,“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姑娘就是個學生,青春期的小孩兒奇奇怪怪不是很正常麽?”
“正常?你不害怕麽?她或許跟普通人不一樣。”于燈聽了這話就知道有門道,男人的表現絕對是知道什麽,那個幕後的人,說不定就是他的女兒,所以才會在男人離開後開始循壞,因爲舍不得老爸受苦,即便不參與殺戮,也不願讓他看到這幅人間煉獄。
還真是孝順的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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