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俊雄父母果然在家,并未上班,不過大門緊閉,一副與世隔絕的樣子。
先是丁德平一家被殺,接着田俊雄被抓,村裏人也猜到些什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而且徐燕也病倒了,田恒直接緊閉大門,在家照顧妻子。
他甚至都在考慮,等妻子身體稍微好點,他們就搬離這裏,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而且他也擔心兒子再回來找他們。
現在外面肯定是到處在尋找他,警察應該很快就會上門。
正想到這呢,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田恒沒有猶豫,他一直等着呢。
“來啦。”
田恒起身穿過院子,打開院門。
門口站着幾個人,果然其中有昨天見到的葛警官。
“警察同志,你們還有什麽事嗎?”田恒一臉迷茫地問道。
“你兒子昨天從警局逃了,你知道嗎?”
葛毅直接開口問,不想給對方太多的思考時間。
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田恒自然搖了搖頭。
這樣的情形他已經在心裏演算了很多次。
所以此時他滿眼迷茫,接着微露欣喜,又帶着一絲忐忑,簡直是惟妙惟肖。
總之一直盯着他的葛毅沒看出什麽反常來。
“你妻子呢?讓她出來一下,我們有點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葛毅又道。
“唉,你們先進來再說吧。”田恒打開門放幾人進來。
“我妻子受打擊太大了,昨晚又躺下了,到現在神智都有些不清。”
田恒一邊說着,一邊把衆人往屋内領。
果然徐燕躺在床上,雙目直勾勾地看着房梁,豎着雙臂,仿佛是在擁抱什麽,看她這番模樣,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了。
葛毅沒法,又向田恒詢問了幾句,也就告辭離開。
“他沒說實話。”剛一出門,林初九就道。
“爲什麽這樣說?”李回環問道,衆人靜聽他的解釋。
“因爲剛才我們敲門的時候,他說的是來了,而不是誰啊?”
“一個不知道門外是誰,一個知道門外是誰,是有區别的,所以他已經知道我們要來。”
“他爲什麽會提前知道?那說明他早就知道田俊雄逃走,可這消息并沒有外傳,所以昨天晚上,他是見過田俊雄的,所以才會知道他逃走的事。”
葛毅順着林初九的思路,很快捋清了關系。
“我安排兩個人監控這裏,田俊雄和田恒照過面,有可能還會回來。”葛毅想了想說道。
總不能把人抓回去嚴刑逼供,現在是法治社會。
“我們也想辦法查一查。”李回環道。
另外現在到處都有監控,看監控有沒有拍到什麽。
于是衆人在路口分道揚镳。
見葛毅離開,李回環轉身向林初九道:“你先回事務所,讓詹仔查一下監控,我帶黃立東去想其他辦法。”
“哦,好。”林初九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李回環在江城待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有他的路子。
看着林初九離開,黃立東疑惑地看向李回環。
這明明是打電話回去就能做的事,爲什麽還要讓林初九回去,這明顯是想把他支開。
“初九來事務所多長時間了。”李回環一邊向前走,一邊問道。
“快兩年了吧。”黃立東回答道。
“對啊,才兩年時間,他就已經是二級調查員,我幹這一行二十多年時間,也才是三級而已,你呢,你用了多久?”
“六年。”
“所以啊,這小子升職速度夠快的啊。”
“初九人很聰明。”黃立東道。
李回環沒否認,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做調查員,光聰明是沒用的,還要有實力。”李回環意有所指。
“你是說……”黃立東其實也有點懷疑。
“異化人經過百年時間,随着多代遺傳,自身産生的輻射污染越來越小,隐蔽性也越來越強,未注冊的異化人也越來越多了。”
“他們就如同一滴水,融入湖中,這本沒什麽,可是随着暴雨傾盆而下,湖中的水就會溢出來的啊。”李回環皺着眉頭說道。
黃立東明白他的意思,随着異人越來越多,最終有一天,普通人類會徹底消失,他也不知道這樣好是不好。
…………
“這個……我們就這樣進去,真的好嗎?”田俊雄有些膽怯地問道。
要知道在發生這件事之前,他可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
“有什麽不好的,快點。”林鸠鸠大步向前走去,田俊雄隻能無奈跟上。
坐在崗亭裏的老張看見兩人徑直向大門走來,于是走出崗亭問道:“你們有什麽事?”
田俊雄看到老張的長相,被吓了一跳,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
林鸠鸠白了他一眼,真沒用。
然後面帶笑容,露出淺淺的梨渦,笑着打了聲招呼。
可是對面老張卻一臉嚴肅,迅速摸向自己的腰間。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他留意到田俊雄手上的手铐,那是藍塔專門逮捕犯人用的。
“我在跟你打招呼,你不應該回我嗎?”林鸠鸠臉上依舊挂着笑容,但是語氣卻冷了許多。
而對面老張卻皺起眉頭,全身如同疙瘩一般的肌肉全都緊繃起來,一股無形的氣勢開始四下蔓延。
“你對我做了什麽?”老張已經抽出了武器,這是一把功率極強的電擊槍。
“咦?”見老張沒有中招,林鸠鸠有點意外。
她注視着老張的黑色瞳孔如若水墨一般猛地擴散向四周,使得整個眼球變得漆黑。
老張立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鑽入他的腦海中,窺探他的心靈。
“給我滾出去。”老張身體瞬間緊繃,虬結的肌肉差點把保安服給漲破。
老張也沒有絲毫猶豫,一槍射向對方,一道電光激射而出。
但是林鸠鸠反應很快,這個人一陣模糊,然後就出現在老張的側面,白皙的拳頭一拳打向老張的腰部。
她心中的吃驚絕對不比老張小,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在他心靈感應之下,老張的心中仿佛一片血色的世界,無數的光芒如雨一般從空中落下,光芒如炮彈,大地被打得稀巴爛,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頭顱、斷肢、一層疊着一層。
血水彙聚在一起,形成血河,卷起濤濤血浪,老張赤果着上身,舉起兩把巨大的武器,面向天空掃射,狀若瘋魔。
林鸠鸠出拳的速度就如同她身形一樣快,老張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就被砸了個正着。
然後發出一聲如擊鼓一樣的沉悶聲。
老張并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并且也已經反應過來,揮手用槍托直接砸向身邊林鸠鸠的太陽穴。
呼地一陣風嘯,拳還沒到,風已經吹亂了林鸠鸠的短發。
她如同一張薄紙片,随着這一陣風向後退去,再一閃身,出現在老張的另外一側,同樣地揮拳,這次砸向老張的腋下。
老張一拳落空就已經知道不好,也不回身,整個人原地一個旋轉。
不但避讓過去林鸠鸠襲他腋下的一拳。
而且順着這股勁力脫離了原地,直奔田俊雄而去。
林鸠鸠的速度太快了,僵持下去沒有意義,還不如換個目标。
老張一拳砸向田俊雄的同時,回手放了一槍,讓想上前幫忙的林鸠鸠不得不閃身躲避。
就這一瞬間,老張鼓起勁力的一拳已經砸向田俊雄的面門。
田俊雄畢竟隻是普通的學生,反射性地舉手來當,可他雙手靠着手铐,老張這一拳正好砸在手铐上。
手铐受到撞擊,立刻啓動了其中的高壓脈沖。
他整個人飛出去的同時,身體在空中被電得連連抽搐,然後跌倒在地,完全喪失了意識。
可不等老張把田俊雄抓住作爲籌碼,林鸠鸠閃爍的身形,擋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