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氣何等之大,饒得蘇木身材高大,也被他拍得身體一晃,碗着的酒液蕩了出來。
這個時候,大家才意識到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對勁,一個個都停了下來,拿眼睛看着蘇木和仇钺。
“怎麽,蘇編纂的酒爲什麽不喝,可是看不上我老仇,吃了吃了。”仇钺指着蘇木手中的酒碗。
肩膀上有劇烈的疼痛襲來,蘇木心中突然有一種邪火拱起,此人舉止粗魯,看意思是想将他灌醉,好在衆人面前出醜。
他也不明白這個仇钺這麽做是爲什麽,不過,此舉已經是駁了他的面子。
别人見了他蘇木,誰不是恭恭敬敬,惟恐得罪了大明朝未來的權貴。像今天這種情形,蘇木還真沒遇到過。
當下就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大笑道:“好,既然仇将軍有興緻,咱們就好好喝上一台,不醉不歸。”
要拼酒,好,奉陪到底,我就不信蘇木還在酒量上輸給了你。
仇钺又是伸手朝蘇木肩膀上拍來:“蘇編纂豪氣。”
這次蘇木以後了防備,身體一閃,叫仇钺撲了空。
仇钺用力過猛,險些摔在地上。
蘇木冷笑,指着他的手:“仇将,該你了。”
“好,好得很。”仇钺又喝了一碗:“來來來,繼續。”
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下去,轉眼,兩人面前已經疊起了一大摞海碗。
兩人的面孔也是越來越紅,漸漸地有些不勝酒力。
蘇木感覺腦袋裏嗡嗡做響,剛才之所以要同仇钺拼酒。一來是部分這粗魯漢子的無力,不肯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再則,今日所飲的酒度數不高,也就後世啤酒的模樣,蘇木自認爲身體不錯,以自己的酒量一次喝一箱啤酒應該沒什麽問題。
“小子,酒量不錯啊!”仇钺一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舌頭也大了,搖晃着身體站起來,喝道:“蘇木,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好,好得很,你竟然還敢來甯夏來,是不是想找爺爺的晦氣。實話對你說吧,爺爺今天就在這裏,你拜多高,爺爺就吃多高!”、
這話非常不客氣,已經是**裸地挑釁。
廳堂裏的所有人都面色大變,吃驚地看着兩人。
安化王等人更是饒有興味地看着起了激烈沖突的二人,也不上前制止。
蘇木大怒,霍一聲站起來。都被人欺到頭上來了,若不反擊,還正當我蘇木是個軟蛋。同這種軍漢打交道,自然不能用文人方式來處置。
突然間,仇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堂中頓時一陣大亂,立即就有兩個仇钺的衛兵搶出來,抽出腰刀指着蘇木:“混帳東西,想做反嗎?”
蘇木怒喝:“你們什麽身份,竟然對本大人無禮,意欲何爲?”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響亮的呼噜聲傳來。
覓着方向看去,卻見倒在地上的仇钺竟然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這一場拼酒,卻是蘇編纂赢了。你們兩個小人,還不快扶你家大帥回府?”安化王哈哈大笑:“蘇編纂好酒量,本王佩服!”
“佩服,佩服!”
堂中衆人也同時大笑起來。
這場風波到這個時候,總算過去了。
表面上看來,蘇木算是赢了仇钺一遭。
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意思,反皺起了眉頭。
這場宴會經仇钺這麽一鬧,氣氛自然也壞了,便有人起身說不勝酒力,且告辭了。
蘇木也說自己醉得厲害,同衆人一一分手,自回驿站去了。
回到住所,蘇木心中一陣煩惡,趴在窗口,嘔了半天,将膽汁得吐了出來,隻感覺一身輕飄飄地,卻是醉得厲害。
趙葫蘆見此情形,心中大駭,忙燒來醒酒湯,服侍大老爺喝了,又扶他上床安歇。
躺在床上,隻感覺天也在旋,地也在轉。
回想了一下,今天和仇钺拼酒,至少喝了二十瓶啤酒的量,這可是自己穿越到明朝之後喝得最多一次,頓時有些支撐不住。
心中那股邪火卻燒得越發的強烈起來,好,非常好。蘇木我本打算和你接觸接觸,看将來能否有借重之處。畢竟,甯夏遊擊将軍仇钺手中直接掌握着一支軍隊,是真實曆史上平定安化王之亂的主力。大家若是合作一場,也是一樁美事。
花花轎子人擡人,到時候這功勞一家分一些,都有封伯封侯的可能。
現在嘛,對不起,你在曆史上的功勞我蘇木卻要奪了,還一點湯水也不留給你。
堂堂蘇木,卻被一個遊擊将軍挑釁,這個場子若不找回來,那才是叫人笑話了。
他心中還是奇怪,這個仇钺從史料上來看也是個有手段有心計之人。這樣的人物自然知道我蘇木的前程一片遠大,如果有機會結識,已是緣分。
可今天怎麽反主動挑釁,鬧得大家直接翻臉的地步。
這不對啊!
可惜蘇木現在醉得厲害,一動腦筋,就有想吐的**。
忙對趙葫蘆說:“明日一大早,你去請我泰山老丈人過來,就說有事情相商。”
然後用被子蒙了頭,呼呼大睡。
第二日,蘇木醒來之後,感覺嗓子裏幹得厲害,腦袋更疼,想來是酒勁還沒有過。
剛喝了幾口熱水,胡順就過來了。
見蘇木形容憔悴,便道:“賢婿昨天晚上的事情,老夫也聽人說了,仇钺那軍痞子實在可惡,不過,軍隊裏的人都是粗坯,你以前沒不知道罷了。”
蘇木笑道:“老泰山你的消息倒也靈通。”
胡順:“甯夏每支軍隊裏本有我錦衣衛的人馬,況且,昨天晚上仇钺挑釁你的事情鬧得那麽大,如今滿城人都已經知道了。”
蘇木搖了搖頭:“蘇木還真不明白了,我與仇钺昨天才是第一次見面。那仇钺怎麽就如同碰到殺父仇人一樣,分外眼紅的樣子。”
他心中也是惋惜,将來平定安化王之亂,有仇钺手頭的軍隊協助,卻要少費許多周章。
胡順:“卻也不奇怪,實際上,此事情的由來我自清楚得很。自來甯夏之後,老夫和仇钺就沒照過一次面,都不想去觸了彼此的黴頭。”
蘇木大爲奇怪:“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