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笑着握着她的手道:“實在不行,你去吳小姐那裏住吧!”
“好!”小蝶這才高興起來:“少爺,就這樣,如果你回家我就搬過來。你若不在,我就去跟吳姐姐擠。”
蘇木心中大苦,心想:你都這麽說了,我還敢回來嗎?
從家裏去西苑還有四裏地,以蘇木的體力,根本就算不了什麽,如果用跑,也就是十來分鍾的事情。
事先已經從太子那裏得了個令牌,自可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而入。
剛見到太子,還沒等施禮,朱厚照就是一臉哭喪地拉起蘇木的手:“糟糕了,糟糕了!”
“太子,怎麽了?”蘇木奇怪地問。
朱厚照:“父皇搬過來,在瀛台居住,說是以後就住這裏,叫我們以後也搬過去。”
“哪又怎麽樣?”
朱厚照氣憤地跳起來:“我這回算是被徹底給看死了,一步也出不了宮!”
蘇木笑了笑,心道:這小子就是欠人管教,估計是皇帝見他實在鬧得不象話,準備加強管理了。
太子本住在這個小别院裏的,這次要搬去瀛台。皇家的吃穿用度甚是複雜,收拾了一整天才算弄妥。
不但如此,皇帝移駕西苑,司禮監和内閣也要在這裏設置值房,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好的。
蘇木也是運氣不好,給太子當了一天搬運,累到半死。
第二天,依舊當搬運,外帶清潔工。
到傍晚,總算安頓下來。
這個時候,天氣越發地冷了下來。
瀛台乃是一座小島,位于南海的中心,以一座小拱橋相連。
站在橋頭,放眼看去,天下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湖面上隐約有乳白色的霧氣氤氲彌漫,風景卻非常好。
正看出興緻,朱厚照卻賊眉鼠眼地跟了過來,低聲道:“子喬,走。”
蘇木:“去哪裏?”
“去練武,宮中的侍衛都已經招集齊了,都是武藝精熟的高手。聽說你來了,大家都非常興奮,想跟你這個天下一等一的大高手切磋切磋。”
蘇木一芥書生,欺負朱厚照是分分鍾的事情。可真對上皇宮裏的高手,就是剩下被人秒殺的份。
如果真過去,豈不要現出原形,犯了欺君之罪?
吓了一跳:“不妥吧,陛下可在這裏,驚動了他如何是好?”
“不怕不怕!”太子興奮地說:“父皇說了這兩日因爲是搬家,且不管我。隻明天才開始讀書,走吧,走吧,這兩日無聊死我了!”
蘇木無奈,這得慢吞吞地跟着未來的正德皇帝來到一處大殿。
剛一進殿,蘇木就吓了一大跳。
裏面燒了地龍,十幾個彪型大漢赤着上身站在那裏,一個個面露兇光。
見太子過來,同時恭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蘇先生!”
這一聲吼驚得蘇木一顫,背心滲出冷汗來。
“起來吧!”劉瑾尖着嗓子讓大家站起來,然後道:“蘇先生是什麽人你們想必也清楚,人家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高手,就連太子也是贊賞有加,視之爲良師。你們要好好打,沒準兒蘇先生打得高興了,傳授你們兩招,就能夠讓爾等受用不盡。”
劉瑾的身份蘇木這兩天也清楚了,自然知道這家夥是曆史上有名的權閹,大大的奸臣。
因爲有了先入爲主的心思,同他也有意無意地保持距離,卻沒有同他單獨說過一句話。
“是,我等定然會拿出全部本事來,還請蘇先生不吝指教!”十幾個大漢同時一聲暴喝。
将蘇木驚醒過來,他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艱難地拱了一下手:“好說,好說。”
卻不想,雙手剛洋擡起,就有一個壯漢“哎喲!”一聲,平白無故地倒飛出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然後慘叫一聲:“好功夫!”
“什麽!”蘇木大驚,不覺朝前走了一步。
又是一個武士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推了一把,漲紅了臉,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軟軟地委頓于地。
“搞什麽鬼?”蘇木更驚。
可說來也怪,隻要他稍微有個動作,不管幅度有多大,就有一人誇張地飛将出去,然後大叫:“好武藝,蘇先生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啊!”
轉眼,那十幾個護衛就倒了一地。
都誇張地大聲慘叫。
蘇木這回是徹底楞住了:這他妹搞什麽啊,我可是連毛都沒碰你們一根,這就……倒下了……這不是碰瓷嗎?
正在這個時候,那十幾個武士同時翻身而起,同時拜在蘇木身前:“先生好武藝,我等服了!”
“蘇先生,你這招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劈空掌,天啦,我連老六有生之年終于見到這傳說中的無上武道了!”說話那個武士激動得渾身顫抖。
更有一人眼含熱淚:“不對,不對,這是道家的先天劍氣,剛才小人受了蘇先生這一招,正中心口,就好象是被人捅了一刀,真真是心如刀割啊!”
“這樣也可以!”蘇木張開嘴,暗叫一聲:麻辣隔壁,你還心如刀割,耍猴是吧?
在回頭一看,身邊的太子兩眼滿滿全是崇拜:“看到了吧,知道厲害了吧,這才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啊!”
蘇木好象明白了些什麽,這些武士都是在忽悠太子的,便一背手,笑道:“你們都說錯了,這不是什麽劈空掌,也不是什麽劍氣。實話告訴你,這是不動神拳!”
衆武士又是一通恭維,說了些景仰之類的話。
太子也高興起來,就要同衆人過招。
儲君有命,敢不奉陪。
當然,真對手是不可能的。依舊是一碰即倒,然後大聲告饒,引得太子不住大笑:“過瘾,過瘾。”
劉瑾也是不住鼓掌,将谄詞媚語不要錢地奉上。
蘇木看得瞠目結舌,這次才算是真的開眼界了,我到現在才知道這姓朱小子号稱打遍京城無敵手的這份自信是如何來的?
這群衛士都是演技派,太他妹好笑了,佩服,佩服!
正想笑,劉瑾在他耳邊小聲道:“子喬,等下借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蘇木心中一動:“好。”
太子将衆人放倒知道,又朝蘇木招了招手:“子喬,雖說我與你動手乃是必敗的結局,不過,咱們也是好長時間沒動過手了。前天在湖邊沒打過瘾,再來一場。”
“等等,少爺,還是先戴上護具吧。”劉公公笑着搬出兩個棉布護具道:“這樣也不怕受傷,打起來更是痛快。”
“劉伴說得有理。”
勞累了一天,隻想快點結束今天的工作好回屋睡覺。穿好護具,蘇木才沒心思跟朱厚照玩這種白癡小孩子遊戲,沖上前去,一腳将他踢翻。然後一通雨點般的腳丫子,直到沒力氣才停下來。
蘇木如此暴戾,看得衆護衛面容蒼白,心中都道:誰說讀書人沒有脾氣,不能打人,這蘇木先生看起來好生火暴!
未來的正德皇帝一倒地就再沒機會站起來,半天,才叫道:“别打了,我投降!”
然後感歎着站起來:“這回算是開眼界了,我在子喬手中還真是一招也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