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董其昌行書

如此,不但蘇木丈而金剛摸不着頭腦,連那禮房師爺也是一呆:“韶先生此言何意?”

這個韶先生舉止從容得體,身上隐約帶着一股儒雅之氣,而縣衙的師爺本就是秀才出身,連他對韶先生都如此客氣。

顯然,這是個有身份的人物。

韶先生着瞟了蘇木一樣,面色帶着一絲厭煩,轉頭道:“高師爺剛入縣尊的幕席不過數月,大約還不知道此子是誰。”

高師爺:“怎麽說?”

韶先生:“這個蘇木在清苑縣的名氣可不小啊,此人自娘胎裏就帶了病,好一陣癡一陣,是個呆子。科舉本是爲國舉賢,高師爺将一個呆子放進考場去,若他在科舉場中犯了病,擾亂秩序,誰擔待得起這個責任?”

說到這裏,他嚴肅起來。

高師爺一臉迷茫:“不對啊,我看這個蘇木目光清澈,舉止得體,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呆子。”

韶先生冷笑:“高師爺若是不信,大可上街去訪訪,一問不就清楚了。如今,蘇木不但在清苑名氣不小,隻怕已經響徹整個保定城了。今日上午士子們不是辦了個詩會嗎,本來,有兩個秀才發了請貼給老夫的。恰逢縣試報名的日子,老夫不克成行。可詩會中的樁樁件件,卻早有人報了過來。這個蘇木也在場上,卻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詩詞應酬本是遊戲,隻要略通詩書,胡亂寫上幾句也不是什麽難事。此人竟交了白卷,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大約是覺得蘇木在詩會上的表現實在可笑,連比帶畫地将其中情形當着蘇木的面說了一便,最後嘲諷地一笑:“這個蘇木,作不出詩來,居然想着抄一首李太白的詩句蒙混過關,正當天下讀書人都瞎了眼睛,識不得李清蓮的七言絕句?”

聽到這話,高師爺意識到其中的厲害,若真将一個呆子放進考場,出了事,自己可要倒大黴。

就上下盯着蘇木看,又好氣又好笑。

蘇木被那個韶先生一口一個呆子數落得惱火,他今天本是來見縣尊辦事的。因爲急着進縣衙,謊稱報名參加縣試,被莫名其妙帶到這裏。本來,對于縣試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可被人這麽指着鼻子罵,若不将場面找回來,豈不坐實了自己是個傻子的名聲。

“你又是什麽人,憑什麽不許我報名?”蘇木淡淡地看了那個韶先生一眼,反問。

“老夫什麽人,需要同你說嗎?”韶先生一臉的傲氣。

“蘇木不可,這位可是本縣縣學教谕韶泰韶教谕,掌管本縣文教。别說你是個沒功名的童子,就算是秀才,也歸他管。”

韶先生一揮袖子:“蘇木,還不速速退下!”

蘇木突然笑起來:“韶先生今日不許我報名,蘇木還偏偏要參加這次縣試。蘇木祖上三代都是讀書人,先父還有舉人功名在身,身家清白,怎麽就不能參考了?”

韶先生見蘇木反駁,面帶不虞美,冷冷道:“你是個呆子,科舉考場是何等神聖的地方,自然不能放你進去,怎麽,這個道理可充分?”

蘇木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亢聲道:“所謂呆子一說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先生以前并不認識蘇木,怎麽人雲亦雲了?”

“你交白卷難道還不能說明這一點,連一首律詩都作不出來,真上了正規考場,碰到試帖詩,豈不更加束手無策?”韶先生面上青氣閃爍,已經動了真火。

“不過是一首以柳和離情爲題的律詩而已,又有何難。詩詞本是小道,非不能,不屑爲之。”

二人這一通争吵,不但高師爺眉頭大皺,就連候在外面的衙役也是戰戰兢兢,不敢責聲。

韶先生猛地一拍桌子,長笑一聲:“你不但是個呆子,還是個瘋子。詩詞小道,不屑爲之,好生狂妄。今日到了這裏,卻不能就這麽放你出去。既然你說出這種大話,本教谕就命你在一柱香之内作出一首詩來,否則,定然将你拿下,治你擾亂公務之罪!”

縣學教谕雖然不算是朝廷命官,可也要是有舉人功名的讀書人才能作得。又需管束全縣的庠生和秀才,學養和才華都需上乘,如此才能服衆。

韶先生在清苑縣士林威望極高,又掌管了這麽多年文教,身上自然而然帶着一股威勢,這一發怒,更是聲色俱厲。

蘇木心中卻不害怕,老實說,在導師手下被耳提面命了十多年,他早被嚴師給訓得皮了。見這韶先生神色如此淩厲,不但不懼,反沒由來地想起了自己的老師。

他心中也是無奈,上午才參加了一場詩會,現在又被人逼着作詩。隻不過上午作詩做不出來最多被人嘲笑,現在若是還交白卷,隻怕要吃官司。

聽到韶先生的這話,蘇木低頭沉思。以柳和離情爲體作起來倒也容易,可唐詩宋詩又不能用,明詩他又不熟,一時間倒是想不出法子來。

難道今天是我的黴運日?

蘇木無語問蒼天,隻覺得手下的筆若有千斤,怎麽也落不下去。

良久,韶先生鼻子裏哼了一聲:“果然是個蠢材,高師爺,這下你該信了吧?”

老實說,高師爺對蘇木的第一印象不錯,這少年身高臂長,舉止得體,頗有股從容淡定的君子之風。

見他如此窘迫,心中有些難過,柔聲道:“蘇木,人有賢有愚,有的人天生就不能讀書寫作,你也不必強求。韶先生爲人是苛刻了些,但心腸卻是好的。你若真作不出來,不若向先生賠個罪。韶先生乃是正直君子,想必不會爲難于你。”

聽高師爺替蘇木求情,韶先生才道:“罷了,你這蠢才若真作不出來,就不要出醜了,回去吧。”

這個時候,蘇木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擡起頭來:“韶……韶先生,在下……晚生勉強得了幾句,就怕入不得你的法眼,不敢寫出來。其實,我是能作詩的……如果……如果你真要看,我就寫下來……好不好……”

給他台階,他居然不下,高師爺這下也惱了:“蘇木,要寫你就快些寫出來,隻要不是抄李白的詩歌就行。”

韶先生也怒極而笑:“快寫,其實你就算是借鑒一句李青蓮的詩也無妨。反正一首絕句也不過四句,怕就怕你抄上三句,最後胡亂地湊一句上去了事。”

高師爺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若蘇木真這麽幹,别人拿他确實沒有奈何。

韶先生這話有個典故,話說幾年前有個外地的騙子冒充讀書人來到保定,混迹于文人雅集之中騙吃騙喝。每到要吟詩作對的時候,這厮就裝着喝醉了酒蒙混過去。

幾次三番下來,大家都起了疑心,就在舉辦了一次茶會,令騙子當場作一首思歸的七言。

這騙子受逼不過,隻得胡亂将幾句唐詩湊一塊兒:“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洛陽親友如相問,就說我在保定府。”

衆人被騙子這一首驚天動地的七言驚得跌倒在地,尤其是最後那一句“就說我在保定府”更是在三兩日之内在整個府城的讀書人中傳開了。

這也是上午詩會的時候,蘇瑞聲挖苦蘇木“堂兄你應該這麽寫,散入春風滿保定或者滿清苑。”的緣故,隻不過,蘇木并不知道這樁士林往事罷了。

見兩人如此,蘇木心中好笑。他剛才這一急,還真想起了一首應景的七言。

可表面上卻故意顯得局促,提起筆看了二人一眼:“那,我就寫了。”

高師爺:“哈哈,快寫,快寫……”他已經笑得繃不住了。

蘇木悄悄地活動了一下手腕,确定右手已經不在發顫,就狠狠地朝紙上一點,用潇灑飄逸的行書寫道:“章台楊柳綠如雲。”

這一句詩倒也尋常,可字卻相當地了不得,卻見得銀鈎鐵劃,力透紙面,墨色濃烈亮麗得仿佛帶着一股别樣的神采。

這就是董其昌行書,開一代書風的宗師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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