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擔心的是,一路上并沒看到其他隊伍的行動痕迹,難道他們不是走的這條路?
孫老闆叉着腰還在胖子身邊說着風涼話,這老小子一定還有什麽重要的信息瞞着我們。
不難看出不見兔子不撒鷹是這人的做事準則,不知他何時才打算徹底兜出老底。
孫老闆在旁邊等的着急:“不系說~一直往東走嘛,我們勒死狗啦!”
胖子聽的直皺眉:“他娘的誰要跟你勒死狗?”
“沒文化真可怕的啦!let'sgo洋文嘛!就是我們趕快走的意思啦!”孫老闆指着艾薇兒說:“這位小姐肯定能聽得明白啦。”
艾薇兒神情凝重,做着禱告的手勢:“也許這些沼澤裏面還有美guo飛行員的骸骨。我想,我回去後應該把這些信息告訴領事館。”
艾薇兒深受兩國文化觀念的影響,她認爲美軍也該享受落葉歸根的待遇。
盟軍的英雄事迹不容置疑,反抗法xi斯陣營的每一位都是英雄,人民不會忘記他們。
可現在活着的人正在遭受生死考驗,除了這堆骸骨,距離死亡最近的就是龍五了。面對亡者,大家或多或少有些情緒的波動,唯獨龍五扶刀倚靠在旁邊的一顆矮樹,他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止我注意到龍五,艾薇兒歎息一聲中止禱告的儀式,隊伍繼續往東進發。
臨近太陽落山,我們已經走到了三生林邊緣的位置。
班布說過三生林所屬範圍很廣,是周邊最大的一處山林。
再往東去,就是他們老一輩探過的路,隻有班布的父親帶領村民去過寥寥幾次。
那時候資源困乏,老村長帶着村裏的壯勞力去撿遺落的軍用物資,主要是想撿些軍刀,軍服,卻撿了不少炮彈殼甚至完整的炮彈。現在村裏還保留着那時候炮彈殼打制而成鐮刀,砍刀。
晚間休息的時候,孫老闆離得篝火很遠,我摸到他身邊問他:“老孫,怎麽不跟大家夥在一起?”
一聲老孫,把倆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他歎息一聲:“曹老弟,不瞞你說,我對火這種東西很是不喜歡。我滴老豆就是被火活活燒死哒,而且我的名字裏帶有财,财即是金,火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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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
孫老闆的心情不是很好,毛賊出身的他對白骨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膽小,白天阻止胖子挖坑就是他心虛的表現,而且他們南方人都很迷信這些,出門看黃曆就跟睡覺要閉眼一樣。
既然如此,我倒更好奇他爲什麽執意下墓。
孫老闆并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倒是感慨起來,他已經五十出頭過了知非之年。
人這一輩子七十古來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就剩中間這五十個年頭。
五十年再分成日夜,滿打滿算二十五年的光景。
再加上雨雪風霜,三災六病還能剩下多少好日子,所以能找到件值得做的事兒太難得。
林子的夜晚,滿眼星空,一人擡頭望月,一人低頭思索。
我再追問下去,孫老闆支支吾吾半天,又回歸到不說實話的狀态,我也隻好作罷。
次日清晨,在林子裏醒來,我的手臂起了一大片紅白相間的疙瘩,許多冒出白尖,一擠就會出來東西。
胖子知道我的皮膚嘎古,但先前g西之行我并沒吃撲爾敏,也沒出現任何過敏症狀,誤以爲已經改善許多。
我吞下一片撲爾敏,接過胖子遞來的水,心中總感覺不像是尋常的過敏反應,之前也沒出現過如此嚴重的狀況。
艾薇兒可以稱得上行走的百科全書,她看到我的症狀第一反應是讓我褪去上衣。
這話聽得我心頭一緊,但還是将信将疑的把上衣褪去,隻聽旁人一聲接一聲的倒吸涼氣。
嘶!
我也跟着嘬起了涼風,擡手就想往後背抓去,可胖子當即對我大喊:“老曹!千萬甭動!”
“給我一個防風打火機!誰有?”艾薇兒把胖子的打火機一把奪過,幾個人的表情都緊張到了極點。
看艾薇兒舉着打火機那一小步一小步挪過來,我的心砰砰猛跳,鬼才知道我後背上究竟爬着什麽東西!
可是我的後背不疼也不癢,莫非是那玩意已經麻痹了我的神經。
艾薇兒小心的挪到我的背後,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這是一隻東亞隐蛛,腿上的絨毛能麻痹你的局部神經,毒液并不緻死,但會有後遺症。”
聽到不緻死,像是聽到教堂裏傳出的天籁之聲。但後遺症是什麽,嚴不嚴重?
”你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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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腿已經嵌入你的皮膚,需要用火烤出來,後遺症還是待會再講。“
打火機“啪”的一聲脆響,我能感覺到琵琶骨處有什麽東西猛的一縮,緊接着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好似坐了幾十圈過山車剛剛落地。
随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疼痛,我根本看不清艾薇兒所持的刀尖上甩出一樣什麽東西。
隻能模糊看到那是一隻長腿生物,像是數根孔雀羽毛插在一隻麻雀身上,又像是被薅了一把的蒲公英,體小肢大。
世界上的昆蟲是認不完的,每天都有新的物種被發現。艾薇兒說這種隐蛛隻在東亞地區有過發現,數量極其稀少。
隐蛛幼蟲抓附力極強,會寄生在飛禽的額頭上,慢慢長大,吸幹飛禽的腦髓血肉,最後再尋覓體型更大的宿主。
隐蛛之所以叫這個名字,跟它不織網有關。按理說一隻蜘蛛不編網獵食是非常奇葩的,但這種生物就是以這樣特立獨行的生存方式繁衍下來。
我疼的龇牙咧嘴,他們一同圍上來,胖子緊張的盯着我的後背,而孫老闆縮着脖子直往自己衣領裏探看。
我用手指點着後背,疼的說不出話,真是鑽心的疼,牙床子都打顫。之前聽說過有種螞蟻叫子彈蟻,被咬上一口如同身中槍傷,我倒覺得就是這種滋味。
胖子懂我的意思,用手給我比劃了個大小,意思是說我後背上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窟窿。雨林裏常見皮蠅,皮蠅的幼蟲在皮膚底下鑽洞,最後向外爬的時候就是這樣大小的窟窿。
皮蠅再怎麽惡心,至少沒有毒。到此刻艾薇兒還沒說會留下什麽後遺症,讓我心裏很不踏實。
那隻隐蛛被艾薇兒燙成了肉球,在一股子燒毛發的味道下,艾薇兒掰開了我的眼皮,着重看了我的眼睑。
原來這隐蛛的毒素會積累到眼睑部位,眼睑内部會出現灰斑,導緻人間歇性失明,直到灰斑消失。
這也是隐蛛特殊的進化方式,當那些飛禽宿主即将油盡燈枯時,爲了避免宿主奮力一搏飛在半空中墜落死亡,便将宿主的視力剝奪。
玩過鳥的都知道,一旦給飛禽蒙上眼睛它們頓時老實的像鹌鹑,這亦是隐蛛防止宿主與自己同歸于盡的方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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