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近在眼前的那隻龍角赤尾蛾,它的尾部正緩緩滲出毒液。
心中忍不住叫了一聲苦也,胖子的背包可能要遭重!
我關心的不是他那塊剛順來的金盤子,而是那一整包的物資。
極其劇毒的東西會帶有酸性,腐蝕性。
相傳晚清時期,在浙江一帶出現一條百年難遇的劇毒蛇王。
這種蛇王跟普通蛇類的自然規律相反,越蛻皮軀體越短,人們發現它的時候,它整體長度僅不足半米。
尾短,頭長。在地上爬行能留下一道道黑色印子,它滑過的地方,會發出滋滋腐蝕的響聲。
爬過灌木叢,如果碰到植物的根莖,沒幾天這片草叢便會枯萎腐爛。
現在的情況是,所有的繩子都在胖子那裏,照明彈,雷-管等等極爲重要的東西一并在他那裏。
此刻被這龍角赤尾蛾一攪合,手中的匕首卻無法揮将下去,現在是投鼠忌器,生怕龍角赤尾蛾身體内的毒液會在背包内橫溢。
裏面的東西千萬不能讓這不知名的毒液給侵蝕!
這時胖子急中生智,他也知道不能讓這毒蟲死在背包裏面,示意我們後退,他要将背包翻轉,試圖将那龍角赤尾蛾從中倒出來。
我跟龍五均後退兩步,我手裏的匕首扔握的死死的,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随時準備出擊。
我們這一退,那龍角赤尾蛾反而放松下來,翅膀揮舞的頻率降低,那尾部毒器的綠色光點竟然在一點點消失。
忽然覺得,難不成剛才滲出的不是毒液?而是類似馬蜂一類的毒刺?
不然這擠出的毒液怎麽還能收回去?
這樣一想,似乎也能說的通。
蜂類在遭遇危險的時候,會亮出尾部的毒刺以求自保,這便是典型的飲鸩止渴。
它的毒刺會刺入敵人的軀體内,留在其中,雖能達到驅趕敵人的效果,但失去毒刺的蜂類不久後也會死去。
如此說來,剛才這龍角赤尾蛾之所以沒有攻擊我們,是因爲它還沒受到緻命的威脅。
我跟龍五此時遠離它,它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減弱,所以慢慢把那根毒刺給收了回去。
不知道胖子背包裏有什麽東西吸引着它,那龍角赤尾蛾猛地忽閃兩下翅膀,像雨傘收回傘袋,四根毛茸茸的彎折蟲腿,又開始往背包深處鑽。
從蟲身背面看,這龍角赤尾蛾土色的雙翅化身爲大蜘蛛的皮膚,赤炎色的腹部又如那劇毒之最---紅腹黑狼蛛。若不是這龍角赤尾蛾隻長了四條細足,這當真會被認爲成一隻巨蛛伏地!
胖子沒上祭台偷摸的順祭品之前,還并未有異常,可他拿了祭品,背包裏還鑽進去一隻,要說隻是巧合,我根本都不會相信。
同時我心中突然想起,這龍角赤尾蛾不該是在那泾王的龍泉古墓之中麽?
《墓裏乾坤》中,程玄清詳細記載了這龍角赤尾蛾的外貌特征,他當年是在泾王的龍泉墓之中遭遇到的這種飛毒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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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
在泾王墓中的毒蟲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一時啞語,一個是秦時明月,另一個是西晉磚瓦。
從秦王朝到西晉跨越了将近五百年之久。
五百年說長不長,當年孫猴子不過是在五指山下壓了這麽些個年頭。
但要說短。
在這五百年之間,秦朝覆滅,又有東西兩漢之朝代,再經曆三國鼎立,直至司馬家族篡魏,建立晉朝。
五百個年頭足以滄海變桑田。
但地下的古墓不會變,因爲一旦發生地殼運動,大型陵寝隻會崩塌于山前或毀滅于地底。
地震,震出古墓的事兒時有發生。
。
不過一路走來,我時刻都留意着地形地貌,起碼直至今日,這片區域還從未發生過災難性的地震。
雖然劇烈地震的可能性排除,但地殼運動确實在極其緩慢的發生着。
封閉合攏的遮龍谷便是例子。
我相信這條遮龍谷在千百年前一定是通往避龍山的一條秘密通道,隻不過時至今日,這條密道也在漸漸封閉鎖死。
胖子見那龍角赤尾蛾又想往背包深處鑽,氣的大罵:“他娘的,這該死的撲棱蛾子還真識貨呐!”
“莫不是看上那一大塊金子,怎麽一個勁的往裏面鑽!”
現在的場面極爲尴尬,蟲子正在使勁往裏鑽,如果猛地翻轉背包,勢必将會牽連到裏面的寶貴物資。
胖子沖動之下就想用戴着手套的手把那龍角赤尾蛾給生生抓出來。
不過,他在半空中還是忍住了。急的是龇牙咧嘴。
胖子焦急對我說道:“老曹,趕緊想想你那本書裏面提到什麽對策沒?當時那程真人是怎麽過的這一關的!”
我告訴胖子:“首先你得搞清楚,這兩根本不是同一個墓!哪裏有什麽對策!當年那程道人隻刻意留下來這種蟲子的危險信息,對于其天敵或克制之物毫無提起。”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靈光一閃,莫非程玄清之所以沒有記載化解之道,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機會遇到龍角赤尾蛾的天敵?
莫非...
嘶---
我好像明白了!
同時,旁邊的胖子更加焦急。
“網兜裏鑽老鼠,拎也不是,拿也不是!這不幹着急麽!”胖子看着那蟲子急的團團轉,這種投鼠忌器的活兒最讓人難受,按照胖子的性格,他恨不得把槍眼怼在那蟲子的四條腿上猛地開上幾槍。
我這邊腦海中的猜想連成一道線,興奮的告訴胖子:“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有辦法了!”
“把拉鏈合上,背着它走!”
“啊?還讓它往這裏面待着?”胖子的表情十分狐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快點,我們回地宮門口!”我已蓄勢待發,催促胖子不要再猶豫。
三人在回去的路上狂奔,我告訴他倆,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細節,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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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那些龍角赤尾蛾發出的綠色光點,是黑鸩在地宮口集結後才發生變化。
這其實是一套連環保險,亦是一道雙保險!
我猜想,黑鸩鳥的毒性可能比龍角赤尾蛾這種劇毒飛蟲的毒性還要大。
這數量多到數不清,如天上繁星的龍角赤尾蛾,很有可能就是生活在這裏黑鸩的食物。
它們在這裏生活千年,龍角赤尾蛾種群的數量一直在由黑鸩掌控着。
當發現外來者入侵的時候,黑鸩會最先趕到集結。
一旦黑鸩發生大規模集結,穹頂上的龍角赤尾蛾也便恢複了自由。
成群的黑鸩就像空中的一道攔截網,一旦這道屏障消失,龍角赤尾蛾便會立刻朝地宮方向進發!
原本的食者與被食者的關系,一旦遭遇外來入侵,登時會産生一種同仇敵忾的假象!
在這前有狼後有虎的窘迫狀态下,設計這道連環套的作者,一定沒有想到入侵者還敢走回頭路。
畢竟那黑雲壓境般的黑鸩鳥群顯得更加攝人心魄,也更加兇險。
我之所以兵行險招,是深知要想破解此計,就要敢于踏出反常之步伐,這一次,我堅信自己的判斷。
我堅信龍角赤尾蛾與黑鸩的這種“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一旦老虎的肚子癟了,便是合作者葬送性命之時。
“那應該多抓幾隻!就這一個恐怕不夠那些黑鸩鳥塞牙縫的!而且,萬一引不起它們的注意怎麽辦?”胖子了解到我的計劃,頓時覺得應該多抓幾隻。
身後空氣中昆蟲雙翅震動産生的呼呼聲愈加嘈雜混亂,已經越來越近。我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告訴胖子:“沒你那麽多事,你看看咱們身後,現在的情況還用抓嗎?”
遇到此類危險,常規的思路是另辟新徑,躲避龍角赤尾蛾的追擊的同時,亦要繞開地宮的入口處。否則還要面對成群結隊虎視眈眈的黑鸩鳥。
建造這處地宮的始傭作者使出連環套雙保險,我偏要逆其道而行。
就是要賭一把!
向死而生,便是活路!
最讓人膽寒的一條路,往往是活下去幾率最大的一條路!
在這外晉内漢的詭異古墓之中,已經有太多離奇的事情發生,很難想象接下來還會有什麽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在等待着我們。
最初探險的含義也正在被活下去的渴望逐漸代替......
進來時是三個人,再次回到地宮的入口處,卻變成了三個人外加一隻劇毒龍角赤尾蛾。
此時周圍的酸腐氣息已經變得十分濃重,雖然戴着防毒面罩,亦能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大量的南翁仙石被堆積在那兩座魚鱗人身雕像之下,正是這些東西散發出的氣味。
不知道他們倆是什麽情況,我隻覺得舌頭尖有些發酸發辣,很擔心是這些氣體已經從防毒面具中滲透進來。
此次龍泉古墓探險活動,爲了精簡行裝,胖子所采購的防毒面具是簡易式的濾芯面罩。并沒有選擇那種令人頭重腳輕的強密閉式防毒面具。
可眼下最焦急擔憂的并不是這種酸腐氣體。
後面烏泱泱的蟲群已經飛卷撲襲而來,單是看一眼,整個手掌都跟着發麻,直冒冷汗。
“雷公先唱歌——有雨都不多”
這時候胖子醒悟了過來,咬着牙瞪着眼緊張叫道:“他奶奶個牛歡喜的,這比雨點都密!還有兩顆照明彈,我給頂上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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