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種人,專門拿足以假亂真的稀世珍寶來店裏估價,如果你眼拙沒有看出來,等你估完價,人家會立即演上一通,不是生意破産了,就是家裏等着錢救命。
總之就是以這件寶物原有價值的五成,甚至三成賣給你。
雖說隻是原有價值的五成,三成,可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都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養了一輩子鷹最後被啄了眼,往往指得就是這種事兒。
所以說人怕上頭,一旦占便宜的心理占領上風,那大腦就完全不受控制了,所以在園子裏開的久的,甚至百年的鋪子,靠的就是一個“穩”字。
您可以讓我打了眼,把好東西錯過去了,讓别家得了便宜,但我絕不會讓您的把戲把我套進去。
孰虧孰賺,公道自在人心。
從面相學上來說,這類人進店,都是大奸似忠之相,你看着他極似忠厚老實之人,并且極難發現其中的破綻,大多面白既方,鼻平口小,眼寬且長。
這類人很容易給人一種忠厚老實的錯覺,實則花花腸子數不勝數,頭腦變動極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帶入層疊相扣的圈套之中!
我看這小哥面色清秀,正氣昂然,又以屍頭探路,絕不是砸場子的樣子,倒更像是一過于直爽之人。
不過欣賞歸欣賞,小店的規矩還是有的。
文玩可收,邪物拒退。
也就是說,市面上可以交易的文玩字畫您盡管往我這裏招呼,我保管給您個滿意的價格。
但是有一樣,這市面上少見的邪奇怪物,一概不收,茲要是帶有一丁點邪性,對人體可能有害的,哪怕是我不小心打眼,給收了,也要找到你給退回去。
這就是“拒退”,邪性的東西拒絕接收,哪怕收到也要退還,必要的情況下,我還要替人家做個主,給這邪物搞個破壞,毀掉它!
我開店有不少年頭了,見過的邪奇物件也不在少數,這些事先不在這裏贅述,日後咱可以一一道來。
至于這幹屍人頭,它都不能稱作邪奇物件了,因爲它本身就是一極兇之物!先不說這上面是否帶有千年屍毒,就憑這若幹個年頭它都不腐不爛,它竅内就蘊藏着無窮的怨氣。
可稱之,駐于房屋必塌陷,馳于水塘必亡魚。
換句話說,這幹屍的腦袋就是一件不折不扣的不祥之物,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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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是它該有的栖身之所,除此以外,無論放到哪裏,都會導緻極其不妙的事情發生。
話說回來,雖不識得這幹屍頭顱的來曆,但我對這位小哥的身份卻充滿了好奇,看他年歲不長,或是比我小上個一兩歲,他何來的本領從古墓中隻身取出這樣一枚人頭呢?
或許是我的肢體語言過于豐富,又或是看明我是持狐疑的态度,以至于還未等我開口,那小哥突然面色一冷,随即走上前收回了那顆人頭。
整個過程我并沒有阻攔他,因爲即便是他說出個大天來,我也不會收這樣一個物件。況且,這人還很古怪,好似嘴裏含着塊金子,生怕話說多了,就會掉出來似的。
他來的快,走的也快,隻放下一句話:“既然今日你不曾識貨,且來日方長!”
胖子見他要走,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兩步并三步就跑上前拉住了他的肩膀。
那怪人小夥還在俯身去卷那鐵門簾,隻見他絲毫不慌,一隻手仍在扶着卷簾,另一隻手看似随意一抓,胖子頓時痛苦哀嚎起來。
“松...松開!我說你小子快給我松開!”
胖子的一身蠻力我是知曉的,雖然體胖,卻都是硬邦邦的實心肉,很是靈活,換成普通人兩三個都休想近身。
可這今天是怎麽了,被一個古怪小夥看似随意一抓,竟然發出殺豬似的嚎叫,難不成這小哥體内蘊藏着無窮的氣力?否則怎麽會讓皮糙肉厚的胖子,如此痛苦!
然而,那小哥并未多加爲難胖子,見胖子雖然嘴硬,但身體卻做出松懈姿态,這已是發出投降的信号,便又松開了手。
頓時,胖子像是剛從一條巨蟒纏身中解脫出來,扶着手腕,疼的是呲牙咧嘴。
怪人小哥,就這樣走了,隻留下那句更加奇怪詭異的話。
我是聽得雲翻霧繞,不明覺厲。
就見那從小哥手上吃了虧的胖子說:“是不是那人頭裏面另有古怪,又或是口中含有鎮屍珠?我看那頭顱,幹幹巴巴,麻麻咧咧的,鬧不好當時可能已經發生屍變,要長滿白毛,變成粽子,被那小哥一刀砍下,來不及對付其它的機關暗巧,拎着腦袋就跑了出來。”
思緒回想到這裏,我終究回過神來。
再看向那小哥,與三個月前相比,似乎并未任何變化,除了這次沒有帶着人頭來訪,就連那身衣服跟幾年前幾乎都一模一樣。
我盯着那小哥,同時大腦飛速轉動,這死胖子跟我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看這架勢,他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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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取得過聯系,這一前一後的到我店裏,分明就是一個計劃!難不成,一個雙簧還能花好幾年的時間來唱嗎?
對于胖子的底細,我還是了解一二的。
雖然這胖子的一身滾刀肉暫時是居無定所,但待得時間最長的地方還屬西安,畢竟那裏是他的老家。後來去大連當了幾年的海員,這下鬥摸金的本事就是跟着船上的一老大哥學的。
隻可惜那老哥跟胖子命裏犯沖,第二年下鬥就身中屍毒被毒死了!導緻胖子才剛入門一年,就痛失良師,永久的被埋葬在雲南那十萬大山之中。以至于後來的胖子空有一身的膽量,摸金水平卻一直停留在半吊子之上,又稱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
跟胖子在古玩界結識十餘載,真正使他對我産生無比信任的是前兩年發生的一件事。
在前年七月份的時候他生了一場大病,具體病因他未曾具體透露。但我猜測是跟他偷摸下古墓有關,在古墓中被陰氣纏身,濁氣不散,人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動彈不得。
那段時間裏,我出手接濟了他,并且把一塊由覺明大師開過光,質地非常不錯的辟邪挂玉一并送給了他。現在那塊墨玉他依然如視珍寶般的戴在脖子上,也算是我倆之間純潔友誼的一種象征。
那時在電話裏,胖子對我是感激涕零,連連保證,我這個大哥他是認定了。這筆錢以後定當加倍還我。
此時,胖子隻知道我看他的眼神逐漸冰冷下來,卻不知我腦子裏在想什麽。我也算救過他的命,他應該還不會到害我的地步。
隻是他們之間的計劃到底是什麽呢?幾年前的奇特遭遇,爲什麽換來的是今日的他們二人同時造訪?
欺騙,從來都是破壞任何人之間感情的首要兇手!
尤其是被騙的角色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胖子看着我的眼神,明顯逐漸吃消不住,隻能不停的發出尴尬的笑聲:“老...曹,你老盯着我幹什麽,我臉上是有花麽?”
我剛要開口。
那小哥卻邊向我走來邊說道:“圖是從一顆腦袋裏取出來的,今日我來找你,是想合作。”
說着話他取下左手的黑皮手套,露出的左手,僅是讓我看了一眼,我便覺得頭皮發麻,脖頸發硬!他這是幾個意思?
而且他剛才說的,從一顆腦袋裏取出來的,又是哪顆腦袋呢?
嘶---
莫不是,之前被他丢在桌子上的那顆幹屍頭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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