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覺得,嗯,應該帶媳婦兒去看看,不能總窩在一個地方,得給未來的兒子開辟眼界兒,要不然長大後,那可是要吃虧的。
新長出的街,不知道叫個啥名字,離石浦街倒是挺近。
街口有一張瘸腿的破桌子,小風一吹咯吱吱的響。
桌子前頭坐着一個穿着一身灰布袍子,頭頂上帶了一方破洞的綸巾,長了三撇能跟老廖媲美的山羊胡子,搖着一把褪了毛的羽扇,眯着一雙賊兮兮的小眼睛,可勁盯着不遠處走來的倆人。
心裏頭的小算盤噼裏啪啦打的直響,這十月街十天半月來不開一個生人,這一來就倆,還是兩隻大肥羊。
不禁忍不住感歎:這人生啊,到哪都是有盼頭。
心中一聲狂呼:他狐太歲的日子,馬上就要有奔頭了。
眼看着人走近,立刻端起架子,搖着秃毛扇,嘴裏念念有詞。
某樹妖的雞爪子被小十七握的緊緊的,倆人一前一後,走的慢悠。
人家倆這是在加深夫妻感情呢,犯不着跟追賊似的,趕着投胎。
路過搖搖欲墜的桌子前,十七特意将媳婦兒拉遠,你說萬以它倒了砸到了他家的寶貝疙瘩,心尖尖肉,誰能賠得起。
眼看着肥羊挪遠了,某地道的江湖騙子,突然一聲長歎。
某樹妖扭頭一看,頓時樂了。
啧啧……你說這大爺的行頭,多熟悉,多親切,多有“家”的感覺,可不就是上輩子電影裏頭,江湖騙子的專業造型,且還挺有水準的。
你還别說,鬧不準這大爺真是她上輩子一塊過來的同鄉,就是運氣差了點。
不管怎麽說,她好歹也進了一個青春年少的身體,相貌上雖有些遺憾,可至少咱生命暫時是無限滴。
可這位同鄉,可憐哪,咋就進了這麽一個黃土埋到腰,一腳踏黃泉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