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沒事了,你去歇着吧!”
葉佳瑤懂得侯爺的意思,征戰沙場的人,生死懸與一線,沒有消息說明還活着,這便是最大的好消息了。隻是,她還沒能想的這麽開,沒有這麽高的覺悟,沒有消息她揪心。
然而消息很快就傳來了,不過,不是淳于的,而是關于白管事的,白管事在獄中,用褲腰帶上吊,淳風趕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此時,裕王府裏,裕王大發雷霆,林氏怯怯地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看裕王。
“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婦。”裕王氣的想殺人。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現在好了,青雲還在牢裏關着,本王的大計全被你毀了。”
林氏想哭又不敢哭,委屈道:“青雲辦事一向妥當,我也沒想到這次會被人發現,我隻是……隻是看那個葉瑾萱不舒服,想給她個教訓……”
她都盤算好了,讓青雲把葉瑾萱秘密囚禁起來,不出三個月,天上居就得關門,到時候再編造個葉瑾萱跟人私奔了,就算再放她出來,她也沒臉見人了。
本以爲是萬無一失,也不知是哪裏出了纰漏。
裕王怒道:“你想給她個教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有什麽本事給她教訓,現在倒好,你教訓的不是她,你教訓的是我,你毀的是我。”
林是被吼的打了個哆嗦,怯怯道:“我也不想這樣的……”
裕王氣的殺人的心都有了,江左盟是他最大的底牌,史青雲爲了配合他,多年來籌謀,開了大通彙,把總部放在了金陵,如今卻因爲蠢婦的一點私人恩怨,功虧一篑,把他的計劃徹底打亂。
青雲能不能順利脫身都還不知道,要是就這麽折了進去,他以後上哪弄資金?沒錢還怎麽辦事?
真是娶妻不賢,禍害千年。
此時裕王對林氏隻有痛恨,再沒有了半點柔情,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還有什麽用處?跟琉璃那個蠢女人交往多了,也跟着變蠢了。
裕王恨恨地盯着林氏,雙唇顫抖,良久才從齒縫中蹦出一個字。
“滾……”
林氏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也不敢計較裕王對她粗魯無禮,趕緊爬起來退下。
“站住,給我聽好了,不許再做任何事,再敢輕舉妄動,你就滾回家去。”裕王惡狠狠地警告道。
林氏諾諾,她現在哪裏還敢做什麽,連青雲都折進去了,隻要她不被牽連進去就謝天謝地了。
裕王氣悶的兩肋生疼,最近真是諸事不順,關副将失利,青雲這邊又出事。
外邊有人求見。
裕王吐了口悶氣:“進來。”
來人入内,行禮道:“王爺交代的事已經妥了,隻是給傳了個話,那白萬裏倒是個清楚的人,果斷……”
來人做了個上吊的手勢。
裕王點點頭:“妥善安置他的家人。”
青雲現在還被關在牢裏,他又不能出面,榮國公府也沒辦法出面,他能做的就是讓白管事去死,斷了最後的線索。有白管事的供詞,靖安侯和赫連景沒有足夠的證據,無法定青雲的罪。
這事給鬧的,也太突然了,弄得他措手不及。
這邊的動靜實在鬧的太大,連阿阮那都聽到了消息。
裕王沖林氏發這麽大的火,可是稀罕事啊,裕王一直對林氏寵愛有加的。除非林氏做了什麽,壞了裕王的大事。
管他呢,他們鬧翻最好,現在阿阮隻關心瑤瑤姐的安危,都好些天了,小景他們還沒找到瑤瑤姐嗎?
正想着這事兒,外頭就有人來傳報,說是靖安侯府的人來了。
阿阮心裏咯噔一下,是有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忙讓人進來。
來的是香桃。
“見過王妃,是二少奶奶讓奴婢來跟裕王妃說一聲,她已經回來了,沒事兒了。”
阿阮大喜:“當真?有沒有抓到綁架她的歹人?”
香桃說:“已經抓了,正在審問。”
阿阮欣喜不已:“這就好,二少奶奶她沒有受傷吧?”
香桃回道:“我們二少奶奶好着呢,怕王妃擔心,才讓奴婢來一趟。”
阿阮徹底安下心來,示意香桃走近些,小聲說:“你回去告訴二少奶奶,就說裕王今兒個沖林氏大發脾氣了。”
她也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聯系,不過瑤瑤姐一直擔心林氏持寵而嬌,怕她會吃虧,現在林氏吃癟,跟瑤瑤姐說一聲,瑤瑤姐也能放心。
香桃點頭。
阿阮這才大聲說:“二少奶奶沒事就好,你跟她說一聲,改天我去看她。”
這外頭還有不少耳目眼線,阿阮是說給她們聽的,她要正大光明地去看瑤瑤姐。
葉佳瑤聽了香桃傳回來了話,凝神沉思良久。
裕王發火她能理解,左青雲被抓,大通彙暴露,裕王不惱火才怪,但是爲什麽要沖林氏發火,裕王不是一直深愛林氏嗎?說起來,裕王和林氏也算是表表兄妹,青梅竹馬的,感情深厚啊!
呃,不對,林氏的母親是榮國公的小女兒,左青雲的母親是榮國公的長女,那麽,跟左青雲是嫡親的表兄妹,是不是有這種可能,其實真正要對付她的是林氏,讓左青雲秘密囚禁她,到時候再編排些什麽謠言,陷她與困頓……
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歪打正着,因爲她而讓大通彙陷入危機。呵呵,這樣的話,那她可真要大笑三聲了。
不過,林氏想往她身上抹黑也用不着這麽麻煩啊,随便找個混混把她強了,她不就死定了?起碼靖安侯府是呆不下去了。
哎……不想了,管他是不是這樣,現在白萬裏死了,死前有口供,死後無對證,要定左青雲的罪怕是困難了。
當晚,侯爺安歇的時候,才問尤氏。
“那件事,你問過了嗎?”
尤氏道:“我旁敲側擊了下,她說這段時間都是一個又聾又啞的婆子照料她的飲食起居,就沒見過别的人,她要求了幾次,那人都不肯露面。”
侯爺思忖道:“今兒個瑾萱救出來的時候,左青雲也在場,看她的反應,似乎不認得左青雲。”
尤氏道:“我相信她說的,那左青雲敢露面嗎?一露面就什麽也藏不住了,現在還能抵賴?”
侯爺點頭道:“有道理,那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瑾萱心裏有想法。”
“她也是個人物,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想辦法給外頭送消息,就這份沉穩和心機,這個家,她當的起。”侯爺由衷稱贊道。
尤氏莞爾:“這陣子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下午進宮的時候,見到懿德,她說瑾萱還替太子化解了一場危機,幫着太子重獲聖心,現在連皇後都很喜歡她。”
“外頭的事,她是處理的周周道道,妥妥帖帖,家中的一堆爛攤子也是她收拾的,說到這個,侯爺,您可得拿個章程,淳禮也太不像話了,我都把翠煙打發出去了,就是看出翠煙此人心術不正,他倒好,在外頭置辦了宅子把翠煙養了起來,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在翠煙頭上,在家裏頭哭窮裝酸的,把尤氏氣的動了胎氣,差點一屍兩命,關鍵是,翠煙還上門來鬧,正是國喪期間啊,要不是瑾萱雷厲風行,果斷處置了翠煙,傳将出去,咱們侯府可是吃罪不起。”
侯爺的火氣蹭的一下冒上來:“還有這事?”
他一回府就忙着去救瑾萱,家中的事還不知道。
“難道我還會說謊?”尤氏不悅道。
侯爺咬牙切齒:“這個逆子,看我不收拾他。”
尤氏并不是想挑唆他們父子關系,而是這件事影響實在太不好了,見侯爺真動了怒,又勸道:“好在淳禮肯聽勸,知道改了,侯爺您說他幾句,讓他知道厲害就行了,也别太過。”
侯爺憤憤道:“我繞不了他。”
尤氏無語:“人家小兩口現在都和好了,你說他幾句,拿個章程出來,讓他不敢再犯就得了,我看淳禮都是被衛姨娘給教壞的,最不像話的就是衛姨娘,居然把喬大少爺臉都抓花了,傳出去,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人家會說,你侯爺的女人就是個潑婦,連帶着我都沒臉。”
女人都是這樣,對情敵下手毫不留情,對淳禮倒是能容忍。
說到衛姨娘,侯爺面上一讪:“我知道了。”
對衛姨娘,侯爺是十分無奈,不是說他有多喜歡衛姨娘,衛姨娘一不識字,二不識禮,不過是因爲衛姨娘是他第一個女人,年少無知,加上情窦初開,稀裏糊塗就那個了,後來衛姨娘有了身孕,才擡了做姨娘的。
同樣是姨娘,姚姨娘就很會做人,低調,隐忍,溫柔,對尤氏尊敬,又能悉心教導淳果,從不會惹事。
哎……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淳禮變成這樣,跟衛姨娘不是沒有關系的。
尤氏見侯爺蹙着眉頭,性心知他是聽進去了,也不再多言,熄了燈道:“快睡吧,今日你忙着去救瑾萱,皇上也沒話說,明日一早得進宮去太後靈前添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