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給誰掌勺都行,就是不能給琉璃掌勺,人家是二嫂,是侯府的二少奶奶,将來侯府的女主人,你這不是趁機下瑾萱的臉面麽?好不容易大家都不談論琉璃被淳于拒婚的事兒了,這麽一鬧,外頭還不得說琉璃這是在報複。
“那淳于怎麽說?”懿德問道。
夏尤氏道:“他還能怎麽說,他說要是瑾萱掌勺,他就去端盤子上菜,他這人,你是知道的,說一不二,還有淳風,他是最敬重他二哥了,他也氣的不行,還跟我囔囔不成親了,出家做和尚去,你看這事鬧的,侯府已經雞飛狗跳了。”
“懿德,你得幫我拿個主意,或者問問老祖宗的意思?”夏尤氏問道。
懿德忙說:“可不敢告訴老祖宗,她是真把瑾萱當孫女疼着,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了,她敢進宮跟太後理論。”
夏尤氏心笑,懿德最緊張老王妃,看來,這貼藥下對了。
果然懿德說:“你先别着急,明兒個我進宮一趟,勸勸太後。”
此時,夏淳風和小景在天上居喝酒。
“你幹嘛?叫我出來陪你喝悶酒?”小景摁住酒杯,不讓淳風再倒酒。
夏淳風:“小景,你别攔我,我心裏煩悶的很。”
“爲了婚事?”小景猜道,可前陣子見他不是好好地嗎?他還以爲淳風已經想通了。
夏淳風道:“小景,你說我逃離金陵這麽樣?”
小景吓一跳:“可别,你要是逃走了,你家裏怎麽辦啊?你逃婚,太後還能饒了你家人?”
夏淳風怏怏地歎了口氣:“這日子真特娘的沒勁。”
小景心說,我才沒勁呢,自己喜歡的人成了别人的女人,你好歹沒動過心,不知道這滋味才叫一個難受。
“沒勁也得過啊,等琉璃過了門,你再好好調教,其實琉璃就是脾氣差了點,被寵壞了,心眼是不壞的。”小景勸他。
夏淳風擱開他的手:“你知道什麽?心眼不壞,我看她不僅心眼不好,還渾身上下都是心眼。”
小景攔不住他,就陪他喝一杯,給自己滿上,笑問道:“怎麽這麽說?”
夏淳風一飲而盡,冷笑道:“她提出婚宴那天,要我二嫂掌勺。”
“什麽?”小景激動地叫了起來。
“這也太過分了,虧她想得出來,堯堯怎麽說?答應了嗎?”
夏淳風皺了皺眉頭:“二嫂她答應了啊,我哥不答應,我娘也不答應,我更不答應。”
小景松了口氣,幸虧淳于哥沒答應,不然他找他幹架去。小弟替姐姐出氣,名正言順。
“哎,真沒意思,李堯不在了,這天上居的酒菜感覺都變了味道,想當初,你,我,啓軒還有李堯,大家一起喝酒,一起遊湖,多好,沒那麽多煩心事,整天無憂無慮的……”夏淳風怅然。
小景心中感歎,可不是嗎?那時候他暗暗地喜歡着堯堯,一顆心全撲在她身上,想方設法逗她開心,便是被她罵幾句心裏也歡喜的緊,他們一起從濟南到金陵,一起爲了老祖宗的壽宴努力,一起撮合啓軒和蘇蘇,真的是很幸福的一段時光,可惜太短暫了。
小景也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來,夏淳風愕然,搶下他手裏的酒杯:“喂,你是陪我出來喝酒的,怎麽你喝上了?”
小景苦笑道:“你一個人多沒意思,來來,一起喝……”
翌日一早,懿德便進宮去了。
太後剛起,精神不是很好,許是琉璃要出嫁了的緣故,有點兒感傷,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
“今兒個怎麽來的這麽早?”太後懶洋洋地說道。
懿德笑眯眯地說:“幾日沒來看太後了,想太後了呗!”
太後笑嗔:“就你會貧嘴。”
懿德道:“琉璃的婚事近了,可有什麽需要兒臣幫忙的?”
太後眯着眼,目光微茫,愣了一陣,才道:“沒什麽可幫的了,靖安侯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宮裏這邊有皇後操持,到時候把琉璃風風光光地嫁過去。”
懿德笑了笑:“兒臣聽說,婚宴是由葉瑾萱操辦的,那兒臣就放心了,她做宴席得心應手,再沒人比她更合适了。”
太後一記冷笑:“不禁她操辦,還她掌勺呢!”
懿德故作驚訝:“她自己提出來的?”
“她有這麽大方?這是懿旨,哀家的懿旨。”太後慢悠悠道。
“太後,兒臣覺得這事兒不妥。”懿德道。
太後哼笑:“有何不妥?”
懿德道:“太後,您想啊,淳于拒婚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少,本來這事都過了,這樣一來,大家指不定會說琉璃是懷恨在心故意刁難葉瑾萱呢!大家可不會覺得這是太後您的意思,隻會覺得是琉璃的意思。”
太後目色一凝。
“這對琉璃的聲譽不好,畢竟葉瑾萱現在是侯府的二少奶奶,就算葉瑾萱主動提出這要求,您爲了琉璃着想都不能答應才是。而且,淳于爲了葉瑾萱都能把命豁出去,他肯讓瑾萱受委屈?您讓瑾萱掌勺,那淳于就敢去端盤子上菜。太後,兒臣不是危言聳聽,淳于那孩子,兒臣也算是從小看着長大的,他什麽脾氣什麽人,兒臣清楚的很……”
太後神色凝重起來。
“兒臣知道太後心疼琉璃,爲了琉璃抱不平,想要趁機懲戒下淳于兩夫妻,但這方式真的不妥,琉璃既然決定嫁給淳風,女子出嫁從夫,即便是金枝玉葉也要遵守綱常,夫妻兩互敬互愛,這日子才能過的長久,過得如意,要是一去就擺出這種敵對的架勢,那讓靖安侯府的人怎麽看?外人怎麽看?”懿德委婉說道。
“更重要的是,淳風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爲琉璃心裏還念着淳于?男人可是最忌諱這一點的,要是心裏存了這疙瘩,他們以後還能好嗎?心能交一塊兒去嗎?”
“太後,還是收回成命吧!”
太後幽幽歎了口氣,看了眼懿德:“不會是夏家讓你來當說客的吧?”
懿德失笑:“太後,您多心了,兒臣都好些日子沒見過夏家的人了,以前淳于還常來,煊兒出征後,他也不來了。”
太後點點頭,慢聲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哀家是欠考慮了。”
這黑鍋就由她來背,不能叫靖安侯府的人知道是琉璃的提議。
“你麻煩點,跑個腿,就說,這事兒算了。”太後道。
懿德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沒白費這些口舌,太後要是一意孤行,這事非鬧大不可。
“行,兒臣出宮後順道去趟靖安侯府,也去看看夏尤氏,聽說侯府在擴建,給琉璃準備住處,夏尤氏費了不少心思呢!兒臣去瞧瞧,都弄成什麽樣了,到時候回來禀報太後。”懿德笑微微道。
今天鍾祥做蛋糕的成功率百分之百,葉佳瑤非常滿意,一共做了五個蛋糕,葉佳瑤留了三個讓鍾祥練習裱花,自己裱了兩個,一個派人送去趙啓軒家,給永安侯夫人,趙啓軒的老娘也是個吃貨,得了蛋糕一準而高興,還有一個,自己親自送去赫連王府。
到了赫連王府,懿德長公主不在,小景在兵部當差,聽說小景最近表現的很出色,這孩子聰明,隻要肯用心,沒什麽事能難倒他。
葉佳瑤陪着老祖宗聊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告辭。
回到侯府,才知道,懿德長公主來了侯府,下人說,這會兒夫人陪着長公主去看擴建的院子了,葉佳瑤忙趕去東偏院。
遠遠看見夏尤氏和長公主有說有笑的,葉佳瑤上前去請安。
“瑾萱啊,你來的正好,你也來參謀參謀,看看有什麽可改進的。”懿德道。
葉佳瑤心說,這院子的改建是夏尤氏親自安排的,好得說好,不好也得說好,反正不是她住,四下看了看,莞爾道:“比原來開闊了許多,布置的也夠精緻,環境優雅,我看着是喜歡的緊。”
懿德笑道:“你要是喜歡,将來給你住。”
葉佳瑤知道長公主是無心之言,委婉地說:“住哪兒都無所謂,一家人和睦相處,便是住茅屋草棚心裏也是開心的,我覺得,我現在住的院子就極好。”
懿德啧啧對夏尤氏說:“你聽聽,你聽聽,這張嘴,說出來話就是讓人舒坦。”
夏尤氏淡淡一笑,對葉佳瑤這番回答頗爲滿意,越接觸,越覺得這個兒媳婦身上的優點還是挺多的。
“懿德,你覺得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夏尤氏問。
懿德想了想:“我也說不上來。”
“母親,不若在牆角立一個花架吧,植上紫藤蘿,再紮上一副秋千。”葉佳瑤建議道。
懿德道:“哎呀,這個主意好,琉璃還是孩子心性呢,最喜歡秋千了,她宮裏頭就紮了一副,沒事就愛蕩秋千。”
葉佳瑤上回去琉璃宮裏就看到過秋千,所以才會這麽說。
夏尤氏看了葉佳瑤一眼,對身後的孫媽媽說:“跟鍾管家說一聲,在這裏立個花架,紮上一副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