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之上。
一片震驚之色。
嘈雜聲離得很遠就可以聽到。
藏身于桅杆之處的甯川也暗吃一驚,露出驚愕。
人傑榜第七!
鬼影劍烏天!
他怎麽會對自己出手?
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了這麽一個人?
“難道他是神秘組織的高手?”
可怎麽會?
神秘組織不應該隻派出一個人來對付自己吧?
他心中感到百般驚愕,一時難以明白。
而就在人群嘈雜一片之時,遠處的樓船之處,忽然有人影出現。
甯川眼瞳一凝,内氣運于雙目,實力變得異常清明。
隻見遠處朦胧人影,正是之前消失不見的任二爺。
他似乎剛從某處樓船走出,不過就在他剛走幾步,忽然身軀一頓,像是忘掉了什麽東西,一拍腦袋,再次折身,又鑽入了樓船之内。
甯川這次清晰看到了那座樓船所在方位,直接從懷中取出人皮面具,戴在臉上,而後身軀一閃,輕飄飄向着那處樓船掠去。
不過他并沒有傻乎乎的直接進去,而是先隐藏在旁邊陰影進行觀察。
過了大概一盞茶功夫左右,始終不見任彪出來。
甯川眉頭微皺,當即身法展開,輕飄飄落在那處樓船甲闆之上。
整個樓船之内,一片死寂。
沒有任何聲音。
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巨大的船艙内,存在了十幾個房間,三層多高,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一面面巨大的船帆已經收下,折疊在一起,如同烏雲一樣,蓋在頭頂,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氣息。
甯川收斂腳步,大着膽子,身軀如同鬼影般,缥缈無聲,向着船艙走去。
任彪确實是進入了這艘樓船…
可具體進了哪個房間卻很難說。
而且這也太安靜了…
就在他心中思索,注入船艙走廊之時,忽然,身上寒毛聳立,生出一股生死危機。
不好!
幾乎在同一時間,走廊兩側的牆壁上,突然間湧現出密密麻麻無數毒針,如同漫天星光,向着甯川的身軀全方位、無死角激射而來。
咻咻咻咻咻!
甯川反應極快,體内真元運轉,裹住周身,一刹那如同浮現出一個紫色圓罩,将所有毒針統統擋在外面。
砰砰砰砰…
聲音轟鳴,無數毒針被震得迅速脫落。
他緊跟着瞬間出掌,大力金剛掌裹挾着厚重掌風,威能難測,氣流炸裂,直接向着一側的牆壁狠狠拍去,咚的一聲,樓船搖晃,發出恐怖聲音。
一個照面,便轟碎那面牆壁,恐怖掌力向着牆壁後方的一群人迅速落了下去。
那群人一看到甯川體表浮現出紫色真元屏障,也全部大吃一驚,難以置信。
“修真者?”
有人沙啞失聲。
轟隆!
甯川掌力落下,一個反應不及的人當場被他震碎胸膛,前後透亮,五髒六腑全部炸開,身軀如同破麻袋般橫飛而出。
其他人反應過來,厲喝一聲,紛紛撲向甯川。
但甯川身軀一晃,足足出現五道殘影,難辨真假,接着雙手如電,帶着漫天殘影,向着衆人狂抓而去。
“不好,快閃!”
人群之中有人覺察不妙。
另一堵牆壁後的衆人也發覺毒針沒用,迅速停下,一個個震碎牆體,提刀帶劍,迅速撲來。
但甯川八卦變數,早已施展而出。
來人越多,他的優勢便越強。
兩百五十六式!
噗噗噗噗噗!
聲音慘烈,血肉飛舞。
一塊塊碎肉、碎皮胡亂飛濺。
八卦變數配合五鬼挪移身法,簡直如虎添翼。
讓他的身法更快,爪影更多。
如同詭異的狂刀旋渦在席卷而過。
啊啊啊啊!
一道道慘叫聲發出,兵器橫飛聲音叮了當啷作響。
一具具屍體慘不忍睹。
很快十餘道人影全部慘死,橫飛而出,骸骨森森,血水噴濺。
忽然,甯川臉色再變,腳掌一跺,身軀陡然向後狂飄。
咔嚓!
腳下甲闆炸裂,一條恐怖人影如同鋼鐵魔軀,帶着一股難言的兇悍氣息,向着甯川快速撲來。
來人披肩散發,動作極快,手臂、腳掌蘊含巨力,一上來就在向着甯川狂轟而去,滿天都是恐怖殘影。
甯川直接揮動爪影,與來人迅速轟擊。
砰砰砰砰!
一刹那,兩人交手數十下,空氣不斷爆炸。
甯川心頭吃驚。
好強大的力量!
以自己的肉身和功力居然也被震得手掌發麻,傳來刺痛。
他很快發現來襲之人的真面目。
任彪!
他不是蓄氣中期嗎?
實力怎麽會如此兇悍?
“死!”
甯川一聲厲喝,漫天爪影之中,一隻手掌快速變大,帶着恐怖巨力,勢如雷霆,以不可思議之勢瞬間落在任彪胸膛。
轟隆!
一記大力金剛掌蓋下去,聲音恐怖,極其巨大,如同一座小山頭砸了下去,震得樓船都晃動起來。
砰的一聲,任彪的身軀當場倒飛,胸膛凹陷,狂噴血水,身軀如同被大象撞了一樣,狠狠砸穿牆壁,落在遠處。
甯川的身軀緊跟着一閃而過,落在船艙之外,體表的真元護罩依然沒有散開,以防有其他變故,眼神冰冷,看向地面上口吐鮮血,慘不忍睹的任彪。
“外面傳言任二爺聲色犬馬,貪富享樂,武功早已荒廢,終生都沒有打通任督二脈的可能,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任二爺隐藏的好深。”
甯川一陣森然怪笑,如同惡人一般。
倒在地面上的任彪臉色痛苦,嘴角溢血。
忽然,甯川眼瞳微微一縮。
隻見任彪臉上忽然浮現出一道道血色細紋,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樣,随後身軀陡然從地上彈起,快速向着甯川狂撲而來。
甯川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身軀瞬間向後狂退而去。
轟!
在他剛剛倒退,任彪身軀突然間原地炸開,驚天動地,擴散出一層極其可怕的能量波動,震得整個樓船都瞬間塌陷,從中間折斷,咔嚓一聲桅杆斷折,甲闆四分五裂。
炸裂開來的樓船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開始迅速墜入水底,掀的波浪都開始成片成片浩蕩而開,白浪滾滾。
甯川早已第一時間運轉紫色法力,将身軀牢牢護住,但饒是如此,也被震飛了數十米之外,穩穩落在遠處水面之上。
他臉色驚怒,再次散去法力。
這任彪瘋了。
一言不發就直接自爆而亡?
他怎麽能斷定自己一定會殺他!
好歹說出幾句話,試探自己來曆再死不遲!
“這任家果然有問題。”
任彪難道是一開始就發現了有人在跟蹤。
他之前從船内出來,在甲闆上一陣徘徊,又再次返回,明顯就是爲了将自己引入樓船,好方便動手。
若不然怎麽可能自己一靠近,兩側牆壁中便會發射毒針。
這擺明是準備多時。
甯川腦海中迅速思索。
可自己是怎麽暴露的?
就算自己和鬼影劍烏天大戰一場,但任彪怎能确定自己就是跟蹤他的,而不是過路的江湖客?
難道任彪感應能力如此強大,在自己和烏天大戰之前,就已經感知到自己在跟蹤?
要知道任彪充其量不過蓄氣後期,以自己施展【五鬼挪移身法】的情況下,一般的【蓄氣後期】根本感知不到他。
除非他是特殊體質。
比如說不是人?
“他不會是妖族吧?”
甯川臉色一驚。
剛剛與任彪碰撞時就明顯感覺到此人肉身非凡,力量巨大,遠超同境界人類好幾倍不止。
自己單憑八卦金剛爪根本抓不碎他的手掌,還是那一擊【大力金剛掌】才廢掉了對方戰力。
而且若是妖族的話,也更好解釋爲何任彪一言不發,直接自爆…
可這一切終歸是甯川自己的猜測。
若論證據,則一個也沒有。
他心頭洶湧,一時間郁悶不已。
就在這時。
遠處碼頭之處再次傳來驚呼之聲,接着勁風呼嘯聲響起。
已經有大量江湖客在快速趕來,進行查看。
甯川閃身就走,身軀連躍,從水面上消失。
今天晚上實在是虧大了。
本就異常稀薄的法力,現在變得更加稀薄了。
原本還是150點,現在隻剩下110點了。
用一絲少一絲!
甯川越想越郁悶,一口氣從碼頭離去,身軀幾個閃掠,就已經再次出現在了任府不遠。
“任家…”
他眉頭緊緊皺起。
到底要不要冒險進行試探?
…
在甯川站在任宅不遠,心中思索,要不要對任家進行試探之時。
一處神秘昏暗的大廳之内。
燭火幽幽,一道人影臉色微變,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塊斷裂的古玉,随後迅速召集人手,前來密謀商議。
“怎麽了老大?”
“任彪死了,被逼的自爆了,又有人盯住了我們。”
“什麽?是什麽人?”
“我就知道在這聖城之内不能亂來,不能亂來,這裏高手如雲,這已經是第幾次有人盯住我們了,之前我們滅了這麽多口,本就已經引起注意,若是再故技重施,繼續殺人,隻會引發更多的注意。”
“一個漏洞的出現,很可能會需要數百個漏洞的彌補,最終的下場隻會是越補越漏,而且這裏可是武盟,一旦被人發現,我們都将萬劫不複。”
“行了,你們也不要太過悲傷,事情到了這種地步,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誰讓咱們實力不足,被人當成了馬前卒,不過任彪既然選擇了自爆,就說明應該還沒有出賣我們,若不然他也不會自爆。”
之前那人出口說道。
“話是這麽說,但這種遊走在危險邊緣的遊戲還是太過令人不安了,妖盟、聖盟、武盟,三大勢力之中,咱們的家族就如同蝼蟻一般,哪一個勢力都能輕易捏死我們無數次。”
旁邊有人憂心忡忡的道。
“本以爲這次借助武盟被竊,可以方便我們混入聖城,從而不引發注意,可誰能想到小小任家居然交友這麽廣闊,與風雲山莊、黑虎武館等多個勢力都有聯系,我們才剛一混來,就被風雲山莊的公子發現異常…”
又有人歎息說道,“對了老大,武盟被竊的事,到底是不是咱們的人所爲?”
其他人皆是看向爲首之人,露出疑惑。
他們是在武盟被竊之時,接到命令,秘密混入過來的。
現在回想起來,未免有些巧合。
他們的上面明顯知道武盟會提前被竊…
爲首那人輕輕搖頭,“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有很多咱們的人都已經秘密混入了雲霄城,甚至連聖女也過來了。”
“聖女也來了?”
衆人紛紛吃驚,難以置信。
“是,不過聖女表面的身份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那人開口,“咱們的任務就是紮根雲霄城,隻要等到聖盟和武盟動起手來,咱們就算是任務圓滿。”
“不錯。”
其他人紛紛點頭。
“對了,任彪死前應該把那個人的相貌傳過來了吧,還請老大把相貌畫給我,明天我去找人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武盟的眼線,若不是,則一切還好說。”
又有人開口。
“可以,我一會就畫,還有,這兩天不要将家族的人繼續往府裏帶了,要時刻保證普通人的數量,這樣咱們才會被減小懷疑。”
爲首之人低沉道。
這半個月來他們李代桃僵,取代了任府之内的太多人。
現在不得不減緩趨勢,若不然若一個府邸内全都是他們自己人的話,很容易被人查出破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