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白蘿蔔就水,這種下三濫的秘方給假裝稱病的劉宗周,其實就是羞辱他,真的是往死裏羞辱啊。
“先生已經四次推拒上任主考,你爲什麽在第五次不繼續延請?還給先生一個狗屁的白蘿蔔就水的偏方羞辱,你不是逼死先生的兇手, 還是誰?”
這麽一說,所有的學子一起跟着起哄,一時間真的有群情激奮的氣勢。
王學軍等大家喊累了,帶着痛心疾首的表情:“當時皇上和内閣一起屬理下旨,請劉大人赴任,但四次延請, 劉大人卻以病稱不就。劉備隻雇請諸葛亮三次,這都四次了,還想怎麽樣?”
突然聲音轉厲:“難道他比諸葛武侯還有才嗎?諸葛武侯, 輔佐劉備光複大漢,功業世人皆知,但他劉大人做了什麽?先帝烈皇帝請他,他五次推拒,入朝後竟然結黨,開始了更烈的黨争,緻使先朝敗亡。
南明宏光朝請他,他又做了什麽?不見一個善政出台,反倒對武将終日隻是喊打喊殺,最終使得朝堂與外鎮不和,朝堂與朝堂不和,外鎮與外鎮不和,朋黨勢成,門戶大起,虜寇之事,置之蔑聞。最後連他自己都承認“自悔其劾諸公之誤。””
這番言簡意赅的駁斥,當時讓王淮安理屈詞窮。
“皇上四次禮聘不就——”
王淮安就又抓到了機會:“那是先生踐行聖人之言, 必三四辭而後就。”
王學軍大吼一聲:“放屁。”
見王學軍突然在斯文人面前爆粗口,當時全場震驚。
“聖人可以這麽做,那是聖人淡泊名利,又有大才。他劉宗周就是惺惺作态故意拿捏矯情做作。他張口閉口聖人教誨,難道你們的聖人“君有命,不俟駕”的聖人教誨也丢在腦後,都讀到狗肚子裏去啦嗎?”
這就叫打人不打臉,但當着這麽多士子的面,王學軍是左右開弓,掄圓了揍。
“再說,我親身相顧,他還是矯情稱病,那我把我的祖傳秘方都給他了,怎麽就羞辱了他?我就是每日吃祖傳的白蘿蔔就水的秘方,你看看我,現在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做什麽事情都生龍活虎精力旺盛?我怎麽就羞辱他啦?”
看到王淮安吃癟,陸生楠突然跳出來大聲的指責:“攝政王當着這麽多的士子面, 貶損大賢,當着孔聖的面, 毀他的經義根基,難道你就不怕被後世唾罵嗎?”
王學軍面對他冷笑:“我毀聖人根基?我卻認爲是你們這群人,才是真正損毀聖人根基的罪魁禍首。”
“你血口噴人。”陸生楠這次是徹底的跟王學軍撕破臉了,因爲他有恃無恐,因爲他有這麽多的士子做後盾。
“聖人六藝,要求全面發展,那你們做到了嗎?就隻知道埋在故紙堆裏,做個人雲亦雲的書蟲。弄到五谷不分,四體不全。我現在就宣布,隻要這裏任何人,能将聖人六藝演繹一遍的,我立刻就奏請皇上,不必再考,直接點爲狀元。”
然後嚣張的環顧四周:“有嗎,有嗎?站出來。”
沒有人站出來。
“你們還自稱聖人門徒,我呸,六藝不會,還算什麽聖人門徒?滾蛋吧你們。”
陸生楠氣急敗壞:“你竟敢在如此多的君子面前辱沒斯文,你你你——”
“我怎麽啦,還君子,這裏,你第一個就不是君子,你就是一個地道小人。”
然後不等他辯駁,王學軍大聲道:“據錦衣衛偵查,這些時日,你趁着朝廷都忙于整軍,爲恢複大明日夜操勞的時候,你上串下跳,私自會見各地士子,勾連結黨,私相相授未來科舉名次。”
“我沒有。”
王學軍就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個小冊子,當時大聲宣讀:“六月二十三,晚上掌燈時候,你悄悄會見孔家子弟,允諾他們,隻要帶頭鬧事,就以他們考卷爲标準,許諾他們名次。”
此言一出,全場大嘩。
那個孔家人強詞奪理:“沒有的事,再說了,我們孔家本來就有十五個名額優待。”
王學軍冷笑:“全都是十年寒窗,大家都快凍死,但你們卻中暑?憑什麽你要占據别人的名額?這公平嗎?”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不公平。”
“既然不公平,那還要這科舉做什麽?大家都憑借老祖不就行了嗎?”
這一句話,才真正起到了效果,當時全部學子一起憤怒大吼:“對,我們要公平,我們要公平。”
王學軍冷笑得意,自己分割孔家與天下學子的目的達到了。
然後再看向陸生楠:“六月二十三日半夜,你串到王淮安的住所,你許諾他,隻要王淮安串聯江蘇學子鬧事,你就保他一個探花,可有此事吧。”
一聽這話,跟着王淮安鬧事的江蘇學子,立刻都向後退出三五步,和王淮安保持了距離。看着冷汗淋漓的陸生楠:“科舉未來,你就敢私與相贈,你這就是死罪。”
陸生楠咕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這時候他才想起錦衣衛的存在的,自己是抵賴不掉的。
“論才大典,竟然成了你們結黨營私的工具,你們好大的膽子。”
然後看看學子大聲道:“新朝建立,本王和皇上就一再告誡群臣,要以朋黨爲戒。
先帝烈皇帝深受朋黨之害,而亡先朝,南朝因爲朋黨轉眼覆滅。難道這還不是血淋淋的教訓嗎?
爲什麽朋黨之禍如此之大?”
走到那些學子們面前:“是因爲,他們一旦結成朋黨,不管近在咫尺還是遠在萬裏,橫聯固守,牢不可破禍端從生;不管國家安危,不管朝廷興亡,是其黨,不管賢與奸,就百般庇護;不是一黨,不管好與不好,就百般攻擊。不顧大局一味以朋黨利益爲先。”
然後猛然轉身:“陸生楠,不顧國朝盛典,時世艱難,串聯别有用心之徒,鼓動不明真相的你們,逼迫本王,脅迫皇上,實乃罪大惡極。”
然後聲音更大:“難道皇上是能被脅迫的嗎?玩這個攝政王能被逼迫的嗎?”
陸生楠當時就癱倒在地了,這個罪名可就大了,這一下等于謀逆了。
他将哀求的目光看向了那些學子:“小先生們,我都是爲了恢複八股取士,都是爲了你們啊,你們可得幫我求情啊。”
那些學子是明白了,感情你小子是拿我們當槍使喚啊.
這時候攝政王已經定性我們都是不明真相被你蠱惑的,還不趁此機會和你撇清關系,還爲你求情?想的美。
“而孔家子弟和王淮安,與陸生楠破壞科舉,實在罪不容赦。不必審問了,着錦衣衛。”
幾個錦衣衛立刻上前。
“将陸生楠立刻押赴菜市口,剮了他,以爲朋黨者戒,給天下考生學子一個交代。将那幾個孔家子弟和王淮安押赴菜市口,直接問斬,以爲投機取巧,破壞科舉公平者戒。”
陸生楠,和王淮安,以及孔門十八子弟,被錦衣衛直接抓雞一般,直接提到了菜市場,也不必劊子手,錦衣衛親自抄刀,這才平息了被王學軍轉移了矛頭的士子。
而後,王學軍不惜大開殺戒,在剛剛成立的新明朝廷裏,抓捕那些還以爲追求結黨的官員,清理朝堂。
做足了我的屁股不能摸的榜樣。
一場大亂,就在王學軍有理有據,快刀斬亂麻裏,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