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句話一出,立刻給那些北歸西來的臣子,定了性。立刻讓他們對這個小皇帝充滿了感激。
也讓他們徹底的安了心。
從此,再也不必爲南明搞出的, 那些糾察投降的事而戰戰兢兢了。
南明東林大臣的政治潔癖,使得他們搞出來的北歸逆案,不但讓那些千辛萬苦,冒着風險南歸的臣子們,蒙受不白之冤,身心遭受巨大的打擊了。更讓許多心懷大明的仁人志士心灰意冷。
現在,他們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人前, 自豪的說一句:“我是皇上承認的忠臣。”
這就爲以後對他們的安排, 打下了一個人情基礎。
“但是這些大臣們, 畢竟從原先的朝廷裏,帶來了這樣那樣的弊端。就比如說造成先朝敗亡的黨争,還有就是那誇誇其談誤國的習慣。”
在這一點,在座的有識之士,早就深惡痛絕。
“所以朕和攝政王研究決定,這一次讓那些官員們,和天下的舉子們一起,重新參加考試。這一次不搞八股取士,這一次直接考治國策論。到時候有能力者上,沒有能力者下。隻會誇誇其談者退,實幹興邦者進。”
就在群臣們驚訝的時候。
王學軍接過了話頭:“當然那些官員的忠誠,也應該被認可被照顧。雖然他們暫時不适合我們現在這個朝廷的作風和需要。但我和皇上決定,成立一個參知政事院,那些沒有被任官職的,就帶着原先的官職,到參知政事院去上班,拿一份俸祿, 在那裏讨論咱們這個政府所有政策的利弊得失,繼續爲國效力,爲皇上盡忠。”
你們不是愛誇誇其談嗎?你們不是愛吹毛求疵,爲反對而反對嗎?
到那裏去,吹着茶水,嗑着瓜子,互相噴吧。
說不定,也能把新政中的缺點給噴出來,這也算是廢物利用吧。
至于那份俸祿,就算是收買人心吧。
現在的王學軍,實行的是原先三倍的俸祿。
也就是說,一個五品官的俸祿原先是十六石,折算成銀子,是十五兩左右。
三倍,就是四十五兩銀子,而且不再用折7折8的東西折算,是地地道道的銀元。
四十五塊,已經足夠一個官員過上體面的,和他身份相符的日子了。
其實這就是朝廷白養活他們,用以表彰他們的忠誠, 承認他們原先的官員身份地位。
這樣的政策一出, 立刻徹底打消了那些歸來官員的怨恨,彰顯了皇上和攝政王對待老臣的仁德,又無形中平息了一場風波。
一道道政策诏書頒布天下,獲悉具體内容的閑置官員和士子,感覺到這個朝廷,什麽都沒變,但似乎又什麽都在變。
比如,沿襲舊制,有内閣,但卻加了一個軍機處。
有六部,但卻多了一個部,民政部。改了一個部,工部,叫工商部。
民部可以理解,但工商部,其實收稅是小,爲商人和工廠作坊張目是真。
但,你還不能太過反對。
因爲這個年代,商業已經滲透到每個階層,你敢說你沒經商?
即便你沒經商,那你的家族,氏族也一定有人經商。商人,已經成爲了一個不可小觑的階層。
你什麽能力,和一個階層,尤其是他們身後的那士大夫階層抗衡?
閉嘴吧。
工廠作坊就更不能反駁了。
因爲同樣這個年代,工廠作坊的發展,早已經超乎了人們的想象。
就比如說遠在天啓年間,杭州的知府輕賤壓迫紡織作坊主,結果造成了罷市罷工風潮。
最終朝廷采取的方法,就是砍了那個引發事端的知府,才安撫下去這件事情。
尤其在這一段時間,整個新明最大的工廠頭子,就是攝政王。
他不但有新明命脈鑄币廠,鋼鐵廠,還有軍工廠。
至于在他名下參股的那些釀酒廠,聯網的信用社,養殖場,小農具制造廠,林林種種幾乎覆蓋了整個行業。
你敢反對他?分分鍾給你罷工停産,就讓你這個國家徹底的停擺。
而這不是關鍵中關鍵。
關鍵是攝政王這個名頭。
而攝政王的名頭也并不是最關鍵的,是因爲人家的身後還站着大明的公主。
大明的公主是誰?是皇帝的姐姐。
而當今的皇帝最注重親情,最有人情味,這也是被天下百姓士紳所承認的。你根本就撼動不了他。
還有就是似是而非的與衆不同,那就是在8部之中,戶部的當家人是公主,民部的當家人是張紫妍。
你想反對嗎?
一個是皇上的姐姐,攝政王的夫人。一個是掌握天下軍權的英國公的妹妹,未來攝政王的夫人。
而掌握天下情報的錦衣衛,是攝政王的死忠。
你還是乖乖的閉嘴吧。你要敢得罪提出反對意見,那曾經上串下跳反對的老誰家的小誰,就是你的榜樣。
反對的話剛剛出口,錦衣衛轉眼就到。然後這個世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還有就是這個科舉考試制度。
人家是按照慣例來的,依舊給學子們以上進的機會,開科取士。
但是卻不考八股文章,卻考什麽策論?
當時有人就提出了反對的意見,這與理教不和。
結果謙虛的攝政王,接待了這個反對者的代表,僅僅一句話,就駁的這個代表啞口無言。
“科舉考試從隋唐設立,他們考的是八股嗎?他們考的就是治國理論,才有了隋唐盛世,才有了唐宋八大家。而進行了8股考試之後,你看看現在這麽長的時間,幾百年下來,還有隋唐燦若星辰的賢臣能臣嗎?還有唐宋八大家,那樣的傑出的政治英才,傑出的大文豪嗎?”
于是這個代表,就羞愧的用袖子掩住了臉面,狼狽而去。
一切都在尊尋古理,按部就班,但一切又都是那麽的似是而非,讓人說不出來的詭異。
但真要是憑良心坐在暗夜裏自思,似乎這樣走下去,大明才能真有光複的希望。
但究竟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大家隻能拭目以待了。
既然要開科舉取士,這個主考就非常關鍵了。
有一些大臣們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不想再讓攝政王出風頭,不想再讓這個王學軍的勢力無限的膨脹下去,無限制的壓制皇權。
所以選擇一個不是王學軍的人,而是按照正統,忠于皇上的人做主考,才是最關鍵的。
不要以爲這是小題大做。
按照正常的規矩,一屆主考,點選上來的人才,就都是這個主考的門生。
天地君親師。
隻要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你這一輩子的身上,就都落上了老師的這個标簽印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政治風波裏,你想抹都抹不掉。
所以這些門生,就終其一生,爲自己的老師的想法而奮鬥。
在這裏,就不能有什麽政治的正确,隻有門戶之見了。
如果這次攝政王,做了主考,那麽這一場新朝的第1次科舉,選拔出來的人才,就一定是未來影響幾十乃至上百年朝局的主力。
于是那些守舊的大臣,爲了壓制王學軍,便提出了一個足夠壓制他的人選——劉宗周做主考。
對于劉宗周,這個在當時已經名冠天下的人物,王學軍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因爲這個家夥的名聲太大了,是這個穿越人士絕對不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