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逃入深山的百姓,接到了大軍獲勝的消息之後,紛紛回到了家園。
原本死氣沉沉的鎮子,再一次充滿了生機。
所有的士兵,每一個人都在攝政王和公主的手中, 親手接過了這個月的軍饷。
而剛剛的這場戰鬥,首先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巨箭覆蓋,将士們沒有發生和敵人肉搏的機會。所以就沒有辦法計算一個人所斬獲的人頭。
但攝政王大度,雖然不能給大家計功賞爵,但是将殲滅敵人的人頭,也算在了所有參戰将士的頭上, 包括那些火頭軍。
按照人頭的數量, 當場發下了賞銀,4萬将士平分。
這樣一來, 最底層的士兵,也得到了一塊銀元的獎賞。
而更讓大家興奮的是,攝政王宣布,要在這裏休息兩日,養足體力然後急行軍北上,去德州打建奴。
然後下令軍隊輪番放假。
這樣的命令一下,全軍無不振奮歡呼。
一個是終于可以同胞同胞間自相殘殺,而是可以北上和真正的敵人真刀真槍的幹一場了。
還有就是自己手中的有了一份多餘的錢,大家就可以在休息的時候,到鎮子上的信用社,将自己的軍饷郵寄回家,然後将自己的賞錢,好好的在鎮子上,購買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有了三萬人的消費,這個鎮子的所有商鋪都日夜不打烊,努力的在賺這群有錢大爺的錢。
在街道上,兩邊布滿了擺着小攤子的百姓。
從針頭線腦, 到各種小吃,到各種的煎餅大蔥。
那真是琳琅滿目,叫賣聲吆喝聲,沸反盈天好不熱鬧。
百姓們不再像原先看到官兵那樣,遠遠的就望風而逃。
因爲這時候的官兵和原先的官兵,真的是有天差地别。
街口又一隊官兵過來了。
他們身穿着飛魚服,頭上戴着紗帽,腰中挎着繡春刀,手中拿着藤條,眼睛在不斷的巡視着周圍的狀況。
現在的錦衣衛,可不再是原先那些人人懼怕的瘟神,而真正成爲了官吏們懼怕的,百姓們無限擁戴的好人。
他們是監督那些士兵軍紀的。
一旦發現哪個休假的士兵,在這個集鎮上鬧事,他們就毫不客氣的将他抓住,當着父老百姓的命,用他們手中的藤條,狠狠的抽打他們。
而那些休假的士兵, 也并不像原先的那些散兵遊永到處亂逛, 而是在他們的隊頭十人長的帶領下,排着整齊的隊伍逛街。
其中有任何一個士兵,想要到一個雜貨鋪裏去買一點東西。
那麽這個小隊其他的人,就會整齊地站在門外,靜靜的等候。
而往往是,一個小隊走到一個美食攤之前,十人長大聲的詢問兄弟們:“想不想喝一口?”
那些兄弟們就一起伸着脖子嘶吼:“想。”
于是這個小隊就走進這個美食攤子,整齊的圍着一個桌子坐下,點了菜肴之後吃喝。一旦一個士兵想要貪杯,其他的兄弟立刻勸阻:“喝的差不多得了,一旦你喝的爛醉,讓錦衣衛看到了,我們大家跟你受罰,那可就壞了。”
吃喝完畢,乖乖的結賬。
谷娼
結果他們剛剛一走,就會有一個錦衣衛幽靈一般的進來,詢問老闆,這群士兵可曾鬧事?可曾少給了銀錢?
在得到了确切沒有的回答之後,這個錦衣衛就又幽靈一般的消失了。
冬天的月亮就是亮,尤其是在這個沒有污染的年代,明亮的都可以在月光下看清對方的臉。
有這樣的好月亮,爲什麽不出來走走呢?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公主和張紫妍一緻的贊同。
“我要吃煎餅卷大蔥。”
“我要吃這山東有名的驢肉火燒。”
王學軍就很有氣度的大手一揮:“那還等什麽?出發。”
爲了做這些有錢的将士的生意,在錦衣衛良好的治安之下,這個鎮子已經成了不夜城。
其實夜市才最有逛的趣味。
沒有帶昆侖奴招搖過市,怕會驚吓了當地的百姓。
其實有一個張紫妍就足可以保護公主和自己的安全了。
再加上走在大街上,到處都是自己的兄弟,還怕什麽呢?
三個人閑庭信步,走在燈火璀璨的街道上,目不暇接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片太平盛世的情景,公主和張紫妍,就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當公主看到一對小夫妻,站在一個小吃攤子前,熱情的招呼顧客,公主不由得有些傷感:“可惜天下還有那麽多的地方的百姓,處在戰亂之中。而我的家鄉北京城,正在受着野蠻民族的蹂躏,若是都能像這裏這樣,該多好啊。”
張紫妍就自信的回答:“隻要我們跟着王學軍,前仆後繼的幹下去,這個天下早晚有一天,都會像這裏一樣太平繁華。”
看着這個僅比自己大三歲的姑姑,公主的眼神就有一些迷離:“我總是被你們照顧,卻做不出多少事情,如果姑姑是我的姐姐該多好啊。”
聽了公主這樣的話,觸動了張紫妍隐藏在心靈深處的那根弦。
心弦顫動,卻是一絲絲的苦澀。
瞄了一眼王學軍,看着他映在燈火裏那俊朗堅毅的臉,隊友的黯然神傷:“是啊,按照輩份,自己是他們夫妻的長輩,這是一道絕對難以逾越的鴻溝。
走着走着,突然感覺到身邊的兩個人突然間沒了動靜,左右看看,發現兩個女孩子,神色都有些黯然,就關切的看向了兩個人:“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間傷感起來?”
然後勸解:“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時光,高興起來嘛。”
公主就突然展顔一笑:“是啊,這樣的好時光難得一遇,爲什麽我們要傷感呢?夫君,我想吃糖葫蘆。”
然後兩個女孩兒就實現了他們的願望,一人拿着一個在燈火裏,閃動着鮮紅的糖葫蘆,吃的那是沒有形象。
看着兩個女孩子重新煥發的童真美麗,王學軍也有些感慨。
一個十八,一個十五。要放在後世的那個年代,還都是在父母的懷裏撒嬌的時候。
然而這兩個女孩子,一個十五,就要嘗受國破家亡颠沛流離之苦。
一個十八,就幾次沖鋒陷陣做生死搏殺。
亂世人命不如狗,這是多麽殘酷的現實啊。
猛烈的搖了搖腦袋:“剛剛自己還要求别人高興起來,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時光;然而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惆怅起來,真的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