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送爽,天機府艦隊參軍軍師李越,躺在戰艦的甲闆上,吹着小風,曬着太陽,聽着圍在戰艦四周飛翔鳴叫的海鷗聲音,舒服的直哼哼。
現在的自己和自己的哥哥嫂嫂團聚,而且又同朝爲官,身居顯位,被任命爲天機府艦隊軍師。在這個艦隊裏,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然,還有一個孫強是這支艦隊的副提督。
但因爲孫強老爹的那一次舉動,已經造成了攝政王對這個孫強的戒備。
名義上他是副提督,但是,攝政王卻将這支艦隊,分成了兩塊。
一個就是俞敏忠爲率領的海上艦隊。
一個就是以孫強爲首率領的,原先登萊水師殘部組成的海防分艦隊。
那也叫艦隊嗎?
登萊原先的水師,在袁可立主政的時候,極盛時候,積有戰船四千艘,組成了一支五萬餘人的水師陸戰軍隊。
轄區範圍,沿着渤海海岸一直達到朝鮮,兵戎之盛甚稱規模:“劃城一面,出納戰艦,黃龍青雀,首尾相接,萬橹千帆,簇簇其中。”
然而朝廷昏庸,罷免了這個能臣,使用上了名醫聖手武之望。
這個名醫聖手醫道上天下聞名,但天下還聞明的一件本領,那就是黨争。
不做禦醫改做官了,一時間把山東搞的是烏煙瘴氣一塌糊塗。敗落了原先袁大人的心血。
緊接着書呆子孫元化繼任,結果因爲門戶之見,逼反了孔有德等東江鎮舊部,攻打下了登州水師駐地,一把大火,幾乎燒盡了戰艦。
剩餘的也被孔有德,掠奪到了遼東,歸降了滿清。
書呆子也成了背鍋俠,被處斬于菜市口了。
後來又經過幾次滿清的掠奪,現在那隻分艦隊所剩下的,隻有區區200多條破爛小船。
名義上是海防分艦隊,其實隻能是沿着海岸線抓抓走私,打一些魚蝦,來爲天機府的财政創收。根本就沒有任何戰鬥力。
有案底的人被牽連,這是所有的時代都不可避免的悲劇。
所以孫強,已經被王學軍邊緣化了。最少在别人的眼中是這樣。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爲孫強是登萊地區,原先他老爹帶領的那些官員的一杆大旗。
一旦孫強有什麽異心,那整個山東半島,就将不穩。
而現在自己的海洋艦隊卻已經被不斷的加強。
原先的那五艘破虜級艦之外,王學軍又從澳門傑克的手中,調了一大筆拍賣寶藏的資金,讓俞敏忠,利用他原先福建水師老人的關系,那真是行賄受賄索賄一條龍,幾乎将原先福建水師的可用戰艦,全部給劃了來了。
于是又有遠級戰艦七艘。分别是定遠,緻遠,威遠,靖遠,平遠,威遠,經遠。
而這7條戰艦,也裝備了佛郎機炮,雖然每條戰艦隻有30門,但在這個年代的海上,已經足夠稱王稱霸了。
還有各種運輸輔助艦隻,大大小小20多條。
原先的旗艦破虜,就是王學軍最早的那條海盜船,已經不再出海了,被嚴密地隐藏在剛剛建設起來的威海軍港裏。
那裏的寶藏,還有許許多多,連現在接手許傑負責保管的李越,也不知道具體的數目。
那是王學軍應急的本錢。
現在海洋艦隊的旗艦,是攝政王指定的緻遠艦。
而且他對全軍下了死命令:“将來海戰,所有的戰艦都可能被擊沉,也可以被擊沉。唯獨緻遠艦,你要是給我被擊沉了,我就讓你全部水師的将士,爲他殉葬。”
李越不知道攝政王爲什麽對這隻戰艦如此重視。
但并不能影響他面率領一支強大的艦隊,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
就在這春風中閉着眼睛想着許許多多事情的時候。
俞敏忠卻沒有他的享受,而是急匆匆的找到了他:“軍師,你起來一下,我們開個會。”
“我們?”李越就坐起來,納悶的詢問。
兩個人,怎麽用我們來形容呢。
谷蹣
“是的,孫副提督,我去派人請了,我們三個要合計合計做點大事。”
别人可以邊緣化孫強,但俞敏忠是個厚道人,曾經和孫強并肩戰鬥過。戰友情深,他希望越在這個時候,自己越應該拉他一把。
至少在攝政王沒有明确表示,要邊緣增強的前提下,自己必須這麽做。這是做人的厚道,不能落井下石。
孫強來了,神情顯得有些落寞,随随便便在一個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三個人坐下來之後,俞敏忠道:“現在世界的格局是這個樣子滴,滿清忙着追剿大順殘部,無暇顧及咱們山東。
南明隻想着偏安一隅,根本不思進取。
咱們新明内部的形勢是這樣滴,陸軍那裏整軍備戰轟轟烈烈,我們水師艦隊根本就不需要整編,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就變得無所事事了。”
他說的是實情,現在天機府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推行山東的地方治理,推出一條一條嶄新的政令,更是全力以赴整編軍隊,真的沒有什麽注意力,關注這隻艦隊了。
一來是王學軍對他們放心,二來他們也實在是沒有什麽事可做。
說完了國際的,國内的,現在就該說眼前的。
“這樣不行啊,這樣下去,我們會被輕視的。所以我決定,找你們二人來咱們商量商量,咱們得沒事找事,弄一些幺蛾子出來,提高我們在整個天基府中的存在感和地位。”
這句話,立刻就說進了孫強的心裏。
要想抹掉老爹的錯誤對自己的影響,要想重新樹立自己在攝政王心中的地位,就必須拿出實實在在的軍功戰績。否則就這麽一直冷落下去,最終隻能是被所有的人遺忘,成爲一個廢人。
“那麽我們要從什麽地方下手呢?”孫強熱切的看着俞敏忠。
俞敏忠就堅定的道:“我們就拿南明的水師開刀。”
這樣的提議,當時吓了李越一大跳,這已經遠遠超出作幺蛾子的事了。
而是在搞事情,搞天大的事情。
“不不不,我的提督大人,這是絕對不行的,我堅決反對。”
做爲軍師,其實就是後世的政委,他必須阻止沒有上級明确命令下的,主官的盲幹,給整個團隊天機府帶來任何的麻煩。
現在,王學軍改編軍隊,陸軍和水師一級,設立軍師,這相當于總政委。
萬人隊,設立參軍,這相當于參謀長。
千人隊,設立參政。
這相當于政委。
五百人隊,設立參事,這相當于教導員。
而百人隊,設立參考,這相當于指導員。
既然前世的軍事制度那麽的優越,我們怎麽能不剽竊呢?
但王學軍嚴格規定,上訴所有的職務,必須區别這個年代大明的監軍。
他們隻有建議監督權,參謀權,将整個決策經過和戰鬥經過上報天機府軍機處。而絕對不能插手軍事主官的軍事決定。
他們隻有負責後勤和爲軍事主官提建議的權利,而絕對沒有指揮的權利。
這樣就避免了這個時代,文官監軍壓将軍,瞎指揮的弊端。
所以,李越雖然自認是這支艦隊的第二人,但也隻能反對,而不能直接下令不能幹的原因。
“現在,我們天機府對外的策略,就是全力抗清,聯合一切抗清的力量。按照咱們攝政王的說法,就是建成一條抗清的統一戰線。這其中,最主要的力量就是南明的朝廷。
爲此,不管是攝政王還是太子殿下,都極力的委曲求全,因而沒有登基稱帝,隻是作爲監國;也沒有直接建立大明,和南明的小朝廷分庭抗禮,而且是委屈的建了一個天機府。
在這樣的局面之下,如果我們主動進攻南明的水師,就是破壞這一切的既定陣線。
到時候,我們不但無功,反而有罪。不可取呀。”
俞敏忠卻笑着反問:“但是南明的水師,若是通敵叛國呢?還是通過我們山東海域,那我們應不應該打?”
這樣的問題,李越毫不含糊的給出了答案:“該打,一定要打,這是原則問題。”
不過又疑惑的反問:“南明有水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