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族一旦進攻,朝發夕至,建奴五次入寇,時不時的包圍京師,讓天子動不動就處在被俘虜的局面之下,讓天下震動,的确不是一個好辦法。”
這一點,不但在大明是這樣,就連後世也出現了敵人百萬大軍壓境,國家不得不将中央分成兩部分的被動。
這次滿清呼嘯而至,滅亡了大明,何嘗不是當年首都太過靠前的北宋靖康之恥的翻版?
說句良心話,北京,實在是不适合建都的。
“還有就是第三點,現在的山東其實是個絕地。四面沒有險關屏障,三面環敵,一面大海。不管是南面的南明朝廷來進攻,還是北面的滿清來進攻,我們都沒有回旋縱深的餘地。這也不得不考慮呀。”
對于這樣的說法,王學軍更是深有感觸。
在曆史上,上下幾千年,無論是大大小小的朝代,就沒有一個在山東建立起來的。
即便是在山東建立起來,那也就是昙花一現野路子,轉眼就被人滅亡。
其原因就在于,山東已經太靠東面了,而東面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根本就沒有陸戰民族的戰略縱深。
而在海權時代,大海就又是海上強國登陸的好地點。
所以南晉之所以延續,南宋之所以苟延殘喘,還有後面的永曆小朝廷,都是因爲有長江天險,并且有江南廣大的戰略縱深。戰敗了不怕,往南,往南再往南跑就是了。隻要在大陸上,就不是滅亡。
所以,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看,在山東建立政權,那都是不現實的。
站起來,背着手踱步了幾次,王學軍坦言:“我從當初就沒想在山東的濟南建立政權,我的目标還是在揚州。當然,那也是臨時性的。一旦我們取得了全國,我的最終想法是,将國都建立在,鄭州或者是洛陽。”
“中國有四大古都,西京(西安)南京,北京,和東京(惡心一把小日本)。
但西安過于深入内陸有些對東面鞭長莫及,再加氣候問題,所以最終放棄。南京太過靠近江南,罪容易被脂粉濡弱之風感染;東京偏據海島,說不定哪天掉海裏去了。而北京太靠近蠻族不安全。所以,我的心裏還是将國都建在洛陽或者是鄭州比較好。”
然後打了哈哈:“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扯遠了,還是說眼前。”
王學軍解釋道:“揚州,北面有淮河黃河,作爲天險屏障,背靠江南錢糧富庶之地。”
“但是南面背靠長江,根本沒有退路。”
王學軍微微一笑:“我要的就是破釜沉舟,不做南宋苟且偷生。”
然後傲然說道:“更何況你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将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海軍,利用長江水道,作爲我的後方基礎。”
李岩這這才想起來,在這個攝政王的手中,掌握着一支強大的海軍艦隊。
而且從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攝政王似乎從骨子裏,對海軍的建設情有獨鍾。
難道是他爲将來幹不過其他勢力而跑路,留後手嗎?
可能,絕對可能。
“不行,如果真到那一天,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絕對不能讓他跑。”李岩現在就有點神遊物外了。
“在這個艱難時候,我占據着富庶的揚州,隻要我們好好的安排,就可以讓我們有充足的錢糧,并且依靠大海,有長江口,又可以讓我建立起優良的水陸碼頭港口。
這樣一來,我可以展開對外貿易爲我們獲取充足的财力,又可以建立一支強大的水師,随時可以沿海北上,突擊被敵人占領的地區,這就可以和我們占領的地區,互相呼應,就可以進可攻退可守。”
聽到建立強大的水師目的是這個,李岩總算是松了口氣。
但還是皺眉:“江南不是王者之地,隻能是偏安之所。江南富庶繁華,會快速的腐化我們的軍隊和官吏的進取之心,這是曆朝曆代,擺在眼前的現實。攝政王大人不可不查呀。”
這話說在了關鍵點。
還是那句話,江南的繁華富庶,可以爲帝王取得資材,但更是英雄冢。
即便是鐵打的軍隊,隻要在江南這種煙花富庶之地,駐紮不出五年,就都會消彌了戰意雄心。
所以,江南就沒有出現過存活超過百年的政權。
“這一點先生放心,我會堅決保留住山東這塊豪傑之地,我會讓即便是駐守南方的軍隊,也會輪番上陣曆練他們的膽魄,培養他們的雄心。哪怕隻是讓他們去送死,我也會這麽做的。”
這樣的安排雖然有些殘忍,但這不失保留男兒鐵血的精神的辦法。
“這次太子的到來,爲了緩解和南明的矛盾,大家一起一心對抗滿清,我将決定,太子不登基稱帝,而是布告天下,作爲監國,濟南,隻做監國行在。到時候,我就看看南明的态度了。”
但轉而堅定的道:“但是不管南明态度如何,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那個昏庸的朱由崧,還有那幫圍在他身邊的東林黨人,會成事的。大明的正統,重造一個鐵血的大明,隻有我這裏,隻有我才能做到,其他的人,都沒有那個能力。”
然後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他們也沒有那個資格。”
面對王學軍的信心以及安排,李岩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還是皺眉:“可是,揚州也在南明的掌握之中,想要占領揚州,必然要和南京朝廷爆發沖突啊。”
王學軍淡淡一笑:“這個先生大可放心,明年,會有人爲我們拿下揚州的。”
李岩再道:“但南明政權畢竟還有實力,将來我們一定會和他們展開正面的沖突,這不得不考慮啊。”
王學軍就再次信心滿滿的回答:“你放心,我請太子監國,就是避免和他們正面沖突。但南明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滿清會替我們滅亡他們,然後我們就毫無阻力的正式登場。”
面對神棍一樣的攝政王,李岩真的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