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兩個人的名字實在是土了點,現在我給你們改名,趙老實叫趙振武,張老實就叫張興邦如何?”
被分爲了左右将軍,又有了自己的名号,兩個人感激涕零,學着戲台裏的樣子,跪倒在地口稱主公。
現在,王學軍的手下,有俞敏忠五百水師,有五百水手,有五百投降過來的大順軍,有五百黑奴海盜。
有等同于内閣首輔的大内總管許傑。有艦隊提督俞敏忠,軍師李越,有左右将軍。
就在這轉眼之間,王學軍的草台班子就初具規模了。
“好了,現在我下令,我,王學軍正式就任天機府都督,天機軍正式成立。”
所有戰艦上的所有人都跳腳歡呼,歡呼不管是什麽身份的人,都有了一個堂堂正正的正規名号。有了一個目标。
“現在本都督下令,揚帆起航,艦隊直奔天津衛,殺進北京城,搶太子去。”
艦隊即将啓航,但也有了一個問題,那必須先找一個落腳點碼頭,那條被撞壞的戰艦需要修理,船上的糧食淡水,需要補充。
最關鍵的是,不管新舊的将士,都要武裝。
船到北京,就需要上岸步戰了。
現在大家隻有戰艦上的大炮,剩下的幾乎都是赤手空拳。
你總不能一人扛着一門大炮,對沖幾十萬李自成的大順軍吧。等澳門傑克把火槍運過來?
時間不等人啊,等他,熱狗都涼啦。
俞敏忠立刻提議:“大都督,我們趁着大勝餘威,直接攻取被大順軍占領的登萊水師碼頭,一來可以修理戰艦,二來也可以占據一個落腳點。”
李越搖頭反對:“據我所知,李闖在山東半島一地,就足有五萬流寇大軍。而登萊更是流寇重要的領地,有兵接近一萬五。而我們呢?”
一攤手,看看四周。
許傑笑着接口:“堂堂天機府,所有的家底都在這。”
李越鄭重道:“總管說的是,我們能夠登岸占領地盤的,也就一千人左右。即便占領了登萊港口,轉眼就會被駐紮在那裏的一萬五千多流寇,轉眼淹沒。”
王學軍就感慨:“到哪裏去買一支軍隊呢?真着急啊。”
許傑和俞敏忠當時一捂臉:“自己大人被金錢迷了眼,雖然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但有錢就什麽事都能嗎?笑話。”
“但我們的艦隊,總不能總在海上飄着吧,一個落腳點,是必須的。”王學軍還是決定:“不管用什麽辦法,用多少錢,我們必須找到一塊地盤。”
這時候,李越再次提議:“我們去武定府偉國鎮。”
王學軍疑惑的詢問:“整個山東都被流寇占領,難道這裏是一片淨土嗎?”
李越笑着搖頭:“這裏雖然不是一片淨土,但這裏可能是我們的立足之地。”
“爲什麽?”
李越道:“偉國鎮的少族長投降大順之後,成爲了我的好朋友。雖然他在闖賊占領山東時候,也率先投降了,但我看他其心不誠。”
“何以見得?”
于是,李越就說就說了自己對這個偉國鎮族長的見解。
在中國古代,朝廷的真正管轄勢力,其實隻能達到縣一級。
縣下面的鄉裏,名義上歸政府管轄,但其實官府懶惰,已經将他們分包給地方的士紳豪強了。
除了縣城之外,在鄉間,家族的勢力要大于國家的影響。
而這個偉國鎮,其實是孫家一族獨大,外面來這裏經商的,和外面遷徙到這裏的人口,隻知道有孫家族長,而不知道有朝廷。
而這位孫家族長孫建立,更是天啓年間的進士,官職做到了武定知府的位置,所以在這裏,他更是一手遮天。
眼看着闖賊大軍鋪天蓋地的殺了過來,大明的軍隊早已經腐敗的不能作爲。
這個孫建立,立刻開城投降了大順,保住了武定府百姓免受刀兵塗炭。
接着,他花了無數的銀錢,給自己在的兒子,在大順軍裏,捐了一個将軍封号。
但當他得到了這個将軍封号之後,卻抛棄了武定知府的官爵,而是跟着頂着将軍名頭的兒子,直接退回了自己的老家偉國鎮。
這還不說,憑借着他的巨大威望,在他的老家偉國陣,以他自己多年的威望,号召鄉紳捐款,以他兒子的名義,打着大順旗号召集五千鄉勇。而同時,他利用他曾經當過武定之府的便利,幾乎将武定城所有的火炮,和防守的器械,全部搬回了自己的老家。守衛偉國鎮。
“他所召集的五千鄉勇,可和那些流寇有着本質的不同”
“何處不同?”
這樣的出生經曆,讓王學軍提起了興趣。
因爲按照曆史上說的,當李自成席卷河南河北山東全境的時候,各地的大明官員紛紛倒戈相投,求得一時平安。
結果在李自成兵敗一片石之後,将主力隊伍抽調到北京城之後,原本投降大順軍隊的原先明朝的官吏和将士,又瞬間紛紛倒戈,驅趕那些大順的軍隊,重新宣布回歸朝廷的懷抱。
這才有了整個河南全部返正,李越的哥哥李岩高瞻遠矚,向李自成請求,隻要給他精兵2萬,他就坐鎮在河南,讓所有的反叛立刻煙消雲散的的豪言壯語。
結果他一心爲了李自成的江山社稷着想,卻引起了牛金星和宋獻策的嫉妒,在讒言之下,李志成也對李岩,産生了猜忌。
最終殺了李岩。
而從這一點上看,李越因爲有一種局外人的關系,看到反倒比他哥哥李岩清醒多了。
“回禀大都督,孫建立父子退守偉國鎮之後,雖然打着大順軍的旗号,但是所有大順軍其他的隊伍,想要進入他的城鎮,他用百般借口将以拒絕。對那些想要強硬進入偉國鎮的大順軍,首先以禮相待,婉言拒絕。一旦不成,就搬出火炮,派出鄉勇,直接對抗。”
許傑笑了:“這父子可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李越拍手:“總管大人說的對,他們父子可能就是利用這種身份,先保存自己的家業,更可能是積聚力量,一旦大明朝廷反攻,他們轉而就會再次反了大順。”
王學軍的眼前就一亮:“那你們兩個人的意思是,隻要我們打出大明的旗号,他們父子可能就會擁戴我們。這樣一來就會讓我們有了一塊立足之地。”
許傑點頭。
李越卻搖頭:“現在我們打出大明的旗号去,他們父子情況不明,可能會拒絕我們。同時我們對他們的内心想法也不明白,恐怕要中了他們的圈套,把我們賣一個好價錢。”
王學軍深以爲然:“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先打大順軍的旗号,要求進駐休整。如果他們拒絕,我們在曉之以利,暫做歇腳。如果我在暗中悄悄的和他們說明關系,即便他們不投靠我們,再也不會突然翻臉。”
王學軍就一拍手:“不愧是我的軍師,将事情考慮的非常全面。在這一點上,恐怕你比你的哥哥李岩要強上許多。”
李越苦笑搖頭:“都督過講了,其實我和我哥哥的智慧相比,如鴻鹄與麻雀。隻是我哥哥懷着一腔愚忠,身在局中罷了。”
王學軍就突然間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是反骨仔。”
直到看的李越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然後趕緊咕咚跪倒:“都督,我不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隻要大人一心爲這個漢人的天下,我将死而後已。”
王學軍哈哈大笑:“我這人愛開玩笑,你不要多心。”
站起來之後,李越悄悄的擦了一把冷汗:“上位者,是應該跟下屬開玩笑的嗎?那會吓死屬下的。”
“上位者不可以和下屬開玩笑嗎?”
所有的人就一起鄭重的回答:“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