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李祥臣的指尖一顫,有些不解的看向陸寅初。
陸寅初笑了笑,道,“表哥,人這一輩子,能夠讓自己有沖動追求的東西不多!爺爺說您從未讓他失望過,相信這一次,也不會!”
……
陸寅初出來時,門口一直等着的人是李牧芳,她的神情很是焦急,看到陸寅初出來,連忙迎上去,“二叔,怎麽樣了?”
“牧芸呢?”
“在樓下,勸我媽呢!”李牧芳的眼波閃了閃!
其實,她知道現在勸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
對于她自己的心裏,是不希望父母離婚的,可是父親這麽多年被母親擠兌,她從小就看在眼裏,對父親,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如今父母決定離婚,她若攔着,總覺得似乎是對父親的殘忍!
婚姻是牢籠,父親如今五十六歲年紀,已經不小了,她了解父親的個性,若非真的忍受到極限,父親怎麽會選擇去離婚?
如此,别說她不勸,就算她勸,也于事無補!
其實之所以找陸寅初來,主要是因爲李渭歡!
父親走了,李渭歡心生不舍一起走,情理之中,但是如今這個家已經一盤散沙,怎麽還能由着渭歡胡鬧?
李牧芳權衡了一下,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能夠勸得住李渭歡的人隻剩下陸寅初。
李牧芳的想法是,李渭歡留下,是給母親一個面子。
如此,等彼此氣消了,她和李牧芸在中間調停一下,緩和一下彼此矛盾。
哪怕是最終離婚了,但畢竟曾經是夫妻,父親偶爾回來看看他們,大家一起吃個飯和和氣氣的聚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當然,李牧芳最希望的結果是,母親能夠吸收這次離婚的教訓,未來有所悔改。
若真的改了,兩個哪天複婚,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管怎麽說,這個家,她不希望就這麽散掉。
“二叔,渭歡那裏……”
“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陸寅初說完,随手推開了旁邊一扇客房的門,擡腳走了進去。
李牧芳愣了愣,連忙跟上!
……
在李牧芳的心裏,陸寅初是二叔,但也同時是個很沉穩以及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他隻比自己大了三歲,李牧芳的記憶裏,小時候是經常和陸寅初在一起玩的。
不過那個時候,她像一個小大人,陸寅初也一樣像個小大人。老爺子曾經說,“他這曾孫女和孫子小小年紀,就通理明事,若未來長大了,肯定會是不得了的人物!”
未來的未來,兩個人真的長大了,她的二叔果真成了了不得的人物,當初老爺子給她和陸寅初挑選的路都是從政,她順應了老爺子的安排,陸寅初卻要出國學習做生意。
一年半回來,創辦公司,現如今,九個年頭過去,KING集團在H市商業龍頭的地位無可撼動。
而她呢?
一直規規矩矩,一直乖乖順順,從不知道什麽是反抗,也從不知道什麽是夢想。
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是出現在江宇身上,可是最終的結果卻讓人不齒。
好在,她失去了愛情,可還沒有失去愛的能力,也依舊相信她終會遇到一個珍惜她的好男人!
而給自己鼓勵的那個人,是這個大她三歲的二叔!
此時此刻,陸寅初站在窗前,點燃了一支煙,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英挺逼人,氣質卓然!
看起來,很沉穩。
這種沉穩,和她遇到的許多同齡男人都不相同。
别人,是佯裝出來的沉穩,而他不是,他的沉穩字自内而外散發出的,帶着一種讓人信服以及信任的力量!
李牧芳深呼一口氣開口,“二叔,是這樣,你能不能幫忙勸勸渭歡,讓他不要沖動着和爸一起走了!這個時候亂的事情太多,能安一處是一處,渭歡不能再去添亂了!”
“牧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渭歡要走,我們所有人都攔不住!你該了解他的個性!”
李牧芳愣了愣,“可是二叔……”
“放心吧!你沒有發現你母親這次雖然生氣,卻并沒有言辭犀利的發洩和阻攔麽?她心裏有自己的算盤,現在讓渭歡跟大表哥一起走,無傷大雅,你無須擔心!”
李牧芳眼裏閃過一絲不解,不過陸寅初說的好似有些道理!
先前,李渭歡要走,她母親死死拽着,現在離婚了,他要走,她反而不攔着了,爲什麽?
“二叔?怎麽回事?這其中到底怎麽了?”
陸寅初眉頭微蹙在一起,他吐出一個煙圈,開口,“是這樣,前一段時間,我給了你母親一份協議,将KING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在了渭歡的身上……”
“……”李牧芳愣住,“二叔,你,你說什麽……”
“關于南溪的事情,雖然渭歡曾經有過錯處,但不管怎麽說,我最後的确橫刀奪愛了,也傷害了渭歡。心裏的愧疚,無法掩飾,我一直想給他一點補償,但苦于沒有辦法,最後,隻能用了這樣直白的方式!”
陸寅初頓了頓,繼續道,“之所以給你母親,是因爲我内心念着,她就算諸多過錯,但終究是一位母親,她不會坑自己的兒子!所以我想,你母親這次沒有特别攔着渭歡,大概是賣我一個面子,換句話說,是賣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個面子!”
“可是這筆錢在我母親手裏,如果……”李牧芳還是不放心。
“放心,除了渭歡以外别的任何人,都無法動用那筆錢。不過這筆錢,無論如何都要歸到渭歡手裏,但你我都了解渭歡,如果他知道錢是我給的,他一定不會要……所以牧芳,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
李祥臣和李渭歡是坐着陸寅初的車子走的。
因爲李祥臣現在住的地方相對位置偏遠,所以陸寅初将兩個人自在市區的一處公寓,暫住。
李祥臣接受了,若是他一個人,他大可以拒絕,但如今李渭歡和他一起,李渭歡的工作又是在市中心,他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每天開一個小時的車來回上下班!
于心不忍!
對于李渭歡跟着自己一起走,李祥臣心底感動,但真的認爲兒子不理智,可他攔不住。
兒子的個性,這麽多年,他了解。
中飯陸寅初從從一品居訂了幾個菜送過來,買了兩瓶酒,三個人一起小酌。
這樣的時光已經許久沒有再有,陸寅初記得,曾經有過一次,那時候他年紀還不大,大概十七歲,李祥臣因爲和戚群吵架,心情不快,在一個小飯店喝酒。
李渭歡擔心父親,打電話給陸寅初,陸寅初便帶着李渭歡尋來,于是,十七歲的陸寅初,和十歲的李渭歡,居然就喝上了酒!
時光不與,曾經年輕的人如今老了。曾經還小的人長大了。似乎還是那情那景那人,但感覺,不同了!
三個人都喝的不少,有些微醉了,胡亂說着些話,李渭歡喝的高了,去了洗手間,李祥臣笑他,“這孩子,酒量果真不如他老子!”
陸寅初笑了笑,“酒量好未必是好事。酒量不好也未必是壞事。而且喝酒誤事,還是少飲爲好!”
李祥臣點頭,“說的是啊,因爲身體不好,平時我也在節制煙酒,但今天特别,我高興……寅初,你知道嗎?三十年的婚姻牢籠,捆縛的我身心疲憊,現在我終于走出來,我真的很高興!”
李祥臣說,“現如今,他才恍然,婚姻真的如許多人說的,是一雙鞋。不論什麽鞋,最重要的是合腳。可是呢,我穿着一雙不合腳的鞋,居然一穿三十年!呵呵。”
“表哥……”陸寅初有些擔心,凝眉看向他。
“不用……”李祥臣擺手,“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沒事,我對戚群也早已沒有感情,就算曾經有,這三十年的漫長人生足以将其消磨殆盡,我現在,隻是感歎,隻是發洩……”
陸寅初皺眉,沒有說話。
“寅初啊,表哥這三十年的生活的荒唐,但慶幸你們一直對我不舍不棄……”
李祥臣真的是醉了,他喝了一口酒,有些凄然的繼續道,“這麽多年,爺爺一直看顧我,叔父也一直待我如昔,你呢,雖然你什麽都不說,但我知道,你在牧芳、牧芸和渭歡身上都下了不少功夫,他們的工作方面你都扶持許多!我比你大了整整兩輪,但是這個表哥,我真的當得不夠格!”
“表哥,你别這麽說,我們是一家人,這些話,太見外!”
李祥臣笑了一下,心裏卻分外的苦澀,他點頭,“是啊,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多好,我還有家人……”
李祥臣想起什麽,眯着眼睛問陸寅初,“對了,說起家人,現在又添了一個南溪,你和南溪既然已經扯了證,爲什麽還不辦婚禮?難道是因爲渭歡?”
“不是!”陸寅初搖了搖頭,“隻是在抽個好時間,打算如果可能的話,這月就辦!”
“是嗎?那挺好!”李祥臣笑着,“終于,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你和南溪結婚有一段時間了,表哥一直忘了跟你說一句恭喜!南溪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的珍惜!”
“會的,表哥!”陸寅初笑了笑說,“對了,有個好消息,忘了告訴表哥!”
“嗯?什麽?”
陸寅初指尖夾着一支煙,眉眼之中蕩起淡淡的溫柔,目光愈發的漆黑和深沉,能夠望進人的心裏!
他說,“南溪懷孕了。六周了!表哥,我要當爸爸了!”
李渭歡在洗手間醒酒之後回來,剛進門,就聽到陸寅初如是說。
……
一頓飯吃完,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三點,陸寅初喝了酒,自然是不敢開車,打了電話給莫彥,讓他過來接。
等莫彥的功夫,陸寅初和李渭歡在公寓樓下的小道上逛了逛。
因爲兩個人的長相太過俊美,路上偶爾有行人的目光飄過來,但也不曾明目張膽的看。
待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兩個人頓住腳步,轉過頭面對面的看向彼此,李渭歡問,“二叔,确定不脫掉外套嗎?能舒展的開來!”
陸寅初笑了笑,伸手一勾,“念在我是長輩,讓你先!”
“那二叔,我就不客氣了!”李渭歡說完,一個箭步上前,手臂一揮,拳頭已經打在了陸寅初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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