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默默調整着呼吸,忽聽見旁邊的人聲音低沉的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南溪忙道,“沒有……沒有久等!”
陸寅初看着她,唇角彎了彎,眼眸依舊藏着深海一般,溫柔而蠱惑,和剛才走過來時面色沉郁的他簡直像是兩個人!
莫彥啓動了車子,南溪一路沉默,陸寅初吸了兩支煙!
南溪今天穿的是上次陸寅初給她買的另外一套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來時楊素和藍琦兒還啧啧稱奇,南溪稱衣服是梁俏俏給她買的,兩個人沒有懷疑,直誇梁俏俏的眼光好,南溪讪讪的笑笑,沒說什麽就直接走了!
車子直接開到了陸家,雖然前兩天才來過,但南溪心底還是莫名的緊張!
臨下車前,男人溫熱的手掌探過來,拉住她溫軟的小手,她心裏一顫,卻沒有掙脫。
陸寅初說,“别緊張!”
南溪看了他好看的側臉線條,暗自呼出一口氣,點頭。
兩個人下了車,莫彥本打算走,結束時候再來接他們,卻被陸寅初攔住了,“差一點就成爲親人的關系,不必拘謹,我想我父親也是想見到你的!”
南溪有些不明所以,莫彥的表情依舊不動聲色,但他真的跟着陸寅初下了車,三個人在仆人的迎接下向着客廳走去。
首先迎出來的人是夏珍,看到莫彥也在,她很高興,招呼着快點進去後就拉上了南溪,說自己丈夫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讓她不要怕!
南溪心底想,若是未來能夠有個像夏珍這樣的好婆婆,那一定很幸福吧!
想到這裏時,她就不由得想起戚群,心裏暗自歎氣!
客廳裏,端坐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老爺子,另外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模樣,長相卻是很俊朗,皮膚略黑,面色沉郁嚴肅,南溪想,他大概就是陸寅初的父親!
難怪陸寅初和陸晴天都長得這般好,南溪覺得,一定是遺傳的原因,夏珍雖然樸素了點,但看得出來,五官還是很精緻的!
夏珍拉着她上前,跟丈夫介紹南溪,話語之中流露着歡喜,南溪笑着,喊了一聲,“陸伯伯!”
陸寅初的父親叫陸文鳴,五十六歲的年紀,在軍中被委以要職,身份地位可見一斑,隻是平時很少在家,他今天身上沒有穿軍裝,但舉手投足間都露着一份原則和謹慎,對老爺子很是尊重!
南溪不知道陸文鳴對自己滿意不滿意,總之他沒有像陸寅初說的問她許多問題,當然,陸寅初也說了是“可能”,現在這個情況,也就是“可能”被解除了……
晚飯前,陸老爺子去房間休息了一會兒,陸文鳴和陸寅初去送他,南溪和夏珍呆在客廳裏閑聊!
南溪隐隐有些不安,雖然陸寅初在走前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雖然她因爲這個鼓勵的眼神心情真的放松了許多,但是想要徹底消除,還有些困難!
……
樓上,老爺子躺下之後,陸文鳴和陸寅初走了出來,門剛關上,他便沉着一張臉對這個三十二歲的兒子說了句,“跟我過來!”
那口氣,那語調,幾乎是陸寅初從三歲就開始熟悉的,他薄唇抿了抿,然後不動聲色的跟着陸文鳴去了書房!
“這是什麽?”
陸文鳴将一本雜志丢在陸寅初面前,陸寅初擰了擰眉,一臉不解的表情,“什麽?”
陸文鳴氣了,“……自己看!”
陸寅初将雜志拿起來,看了一眼封面,不由得凝眉,封面頭版上有一張照片,雖有些模糊,但可以确定上面是一男一女,地點在酒店的走廊!
女人的身影整個的被男人遮擋住,隻能看到大緻上身材很纖瘦,到男人的肩頭……
至于男人,露出模糊不清的半張側臉,但熟悉陸寅初的人都會認出來,那個人一定是陸寅初……
“翻開看看,這都寫的什麽?你還将不将陸家的臉當臉?”
陸寅初微微凝眉,聲音沉着,不見慌亂,她對陸文鳴道,“爸,這個女人不是别人,是南溪……”
“你還真敢承認這上面的男人就是你!”
陸文鳴氣得坐下來,“我已經聯系了雜志上負責人,這一批雜志全部回收……幸好我發現及時,不然……”
陸寅初笑了笑,頓了頓後方才道,“……爸,您兒子已經三十二了!”
陸文鳴凝眉,他明白陸寅初這句話的意思!
三十二了,不是小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分寸!
陸文鳴沉了一口氣,等着他繼續解釋。
陸寅初說,“爸,這麽幾年來,我身邊沒有女人,不是我故意端着架子眼光高,而是因爲我心底一直有一個人……”
陸文鳴凝眉,“你的意思是?”
陸寅初沉默,但這種沉默某種意義上已經等于一種默認!
陸文鳴深吸一口氣後道,“……罷了罷了,我也不想再說别的,原本我覺得這姑娘雖然不錯,但是年紀太小始終不适合你,可現在……總之,你既然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咱們陸家也是講究臉面和責任的人家,這事兒就定下吧……未來的路,該怎麽走,你心底有個數,我就不去參合了……“
陸寅初笑了笑,“謝謝你,爸!”
陸文鳴盯着自己兒子看,怎麽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他清咳一聲,臉上立馬恢複了嚴肅色澤,“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就算……也要警醒着點兒,别再被人偷拍!丢了我們陸家的臉面!”
“知道了,爸!”陸寅初應允。
再次見到陸寅初和陸文鳴時,南溪覺得陸文鳴對她似乎關注了許多,倒不是态度有什麽太大改變,就是之前她心中猜想不可能問的問題,這會子他都一一的問了!
聽聞她是梁伯年的曾外孫女,陸文鳴有些詫異,但也因爲這點,他對南溪最後的那一點顧慮也放下了!
不爲别的,隻因着梁伯年,一定意義上算是自己老父親的恩師!
南溪在陸家早就是吃了晚飯後離開,走時,夏珍拉着南溪到一邊,将一個翡翠镯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南溪一見心慌了,連忙要拒絕,夏珍阻止,說:
“别讓伯母在費口舌跟你說些什麽,前兩天你來時我就想将這個給你,隻是那時候寅初爸爸不在家,我覺得不夠正式,今天,我将這镯子給你,意思是我們陸家認了你的身份……”
南溪糾結,她真的什麽身份都沒有啊,她就是陸寅初找來的一個搭戲的!
九點多鍾,南溪坐上了陸寅初的車子,車子駛離陸宅兩分鍾左右,和一個黑色跑車擦肩而過,南溪看着這跑車怎麽那麽熟悉,轉過頭來看到車子停了下來,車内下來一個長發的妖娆女人,立馬臉紅——這不就是;前天晚上那玩車震的女人嗎?
陸寅初看向後視鏡,也認出來了,卻隻是淡笑不語。
車子開到H大門口停下,陸寅初跟着她一起下車。月色如水,涼風拂面,有不少大學情侶手拉手的在散步,偶爾也有人對着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南溪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了,陸先生,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陸寅初點了點頭,對她說,“記得,你還欠我一頓早餐!”
南溪一愣,微微垂眸,然後點了點頭!
陸寅初拉開車門上車,南溪想起什麽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他,“等等——”
陸寅初頓住腳步,眉眼下意識的看向女人纖白的小手上,南溪連忙松開,有些慌亂,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用絲綢小心包着的物件,陸寅初凝眉。
但見南溪小心翼翼的将絲綢布打開,裏面是一個通體翠綠的翡翠,陸寅初薄唇動了動,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陸先生,這個是……是伯母給我的,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收,但是我不想傷了伯母的心就……總之現在還給你,等到事情解決了,你再幫我還給伯母……”
她的小臉微微的泛紅,睫毛顫抖着,兩隻纖白的纖瘦捧着镯子,深怕将其不小心摔在地上了!
“你暫時收着吧!”
“啊?”南溪擡眉,不可置信的看向陸寅初,什麽叫她暫時收着?
陸寅初說,“我母親既然給了你,那你以後若是再見她,難免得戴着,不然她會不高興,所以……”
他頓了頓,繼續道,“……所以,你先收着,必要的時候,比如,跟我再去見我父母的時候,戴着就好!”
南溪尴尬的笑了笑,“陸先生,你說的這點我知道的,但我想好了,到時候我就說東西太貴重我舍不得戴……總之您還是收回去吧,如果弄丢了或者碰壞了,我真的……”
“收着吧!”陸寅初打斷他的話,“放心,即使你弄丢了碰壞了我也不會讓你賠,所以放寬心……”
說完,他伸手在南溪的頭發上輕撫了一下,在南溪呆愣着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時,人已經彎身坐上了車子!
“南溪,做個好夢!再見!”男人潋滟的眸子在夜色中漾出一絲琉璃色澤,聲線磁性而悠長,惑人心魂。
車子啓動,南溪望着那遠去的車影,看了一眼手中的翡翠镯子,抿了抿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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