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到底怎麽發生的,旁觀看着的藍琦兒和李渭歡都沒弄清,可事實就是,兩個女人打起來了,打翻了咖啡杯子,後來戚群和李牧芳聞訊趕來,拉扯間,楊素被任琳琳推倒在地,咖啡杯的碎片劃傷了楊素的小腿和手掌心。
南溪來前,李渭歡跟戚群大吵了一架,将戚群氣得撫着胸口差點就過去了,李牧芳說,“渭歡,将媽氣出一個好歹你就解氣了是麽?”
李渭歡不答,他覺得自己很不孝,典型的娶了媳婦兒忘了娘,而且他現在還沒有将南溪娶回家呢,就已經忘了是誰生了他!
李渭歡真的不想這樣,他想要做個好兒子,但是戚群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李渭歡知道戚群心裏的疙瘩,知道之後他就爲自己的父親抱不平,但是這是長輩之間的事情,他說不上什麽話。
李牧芳将戚群帶走了,走的時候跟李渭歡說,“明天登機回美國,别的事情我回家幫你勸勸,總歸還有小半年時間,熬過去,興許媽到時候就改了!”
頓了頓,李牧芳又說,“渭歡,雖然媽做事情有時候過分了點,但是她心裏還是很疼你,一些坎兒她過不去,我們作爲子女的就該體諒她,幫她将這個坎兒渡過去……别的我也不說了,今晚記得回家!”
白玉川和張牧很快趕來了,嚴臣清來的遲一點,張牧将楊素背上了白玉川的車子,李渭歡一直在抿唇不語,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白玉川先帶着楊素等人離開了,南溪留了下來,李渭歡說,“南溪,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媽居然給我變相安排了相親,我若知道,是不可能去的!”
南溪說,“我知道。”
李渭歡去拉她的手,“南溪,你别生氣!”
南溪想說,我沒生氣,但她動了動嘴唇,說不出口,心裏泛酸,眼淚止不住就掉了下來。
李渭歡見狀心裏一痛,伸手将她攬進懷裏抱緊,他說南溪,别哭,求你别哭好不好……
南溪聽了他的話,眼淚更加洶湧。
其實要說委屈,多少是有點的,戚群不喜歡她,她早就知道,這麽幾年來她也在試圖改變什麽,但怎麽改變呢?
她想起有一次她單獨去找戚群,戚群當時看到她時就諷刺的笑了,戚群問她,“你覺得你哪點兒配得上我們家渭歡?”
南溪當時哽了哽,心裏一陣沉痛,卻不是爲自己,而是李渭歡。
她想,她每次都勸李渭歡面對他母親的時候口氣好一點,盡量别惹她生氣,但是如今,一向性格寡淡的她都會因爲戚群的一句話心生怒意,更何況是李渭歡。
南溪說,“伯母,如果您所謂配得上配不上的條件是在外在物質和家室上,那麽也許,我真的配不上。”
戚群笑,“既然如此,那還需要我多說些什麽?馬上離開我兒子,跟他分手,從此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南溪一愣,心裏像是被灌了涼水一般的特别疼!
她知道戚群對她不喜歡,但沒想到這種不喜歡遠比她想象的深得多。
那天,她将準備好的一肚子的話全部咽了下去,因爲說了也沒用。
走的時候,她禮貌的跟戚群欠身鞠躬,然後說了再見,姿态沒有任何低身下氣的意思,戚群見狀,氣得身子發抖。
南溪的忍讓在戚群看來是高傲以及頑抗,是根本沒将她這個做長輩的人放在眼裏,這樣一個女孩,怎麽配得上她兒子?
可她寶貝兒子就像中了毒一般,非要這個女孩不可,真不知道他看上她什麽了,偏偏她這個做母親的還阻止不了……
後來李渭歡出國,她心裏稍微寬心,心思上希望兒子出去長長世面,見慣了各種美女,回來應該不會再喜歡南溪這種什麽都沒有的清湯挂面。
但沒想到,現如今,出國一年多的李渭歡,不但沒有對南溪這個丫頭放棄,反而執念更深,這如何讓她受得了?
南溪哭過之後,被李渭歡拉着在醫院的小道上走了很久,彼此什麽話都沒說。
可是這種沉默卻壓得李渭歡有些喘不過來氣。
李渭歡說,“南溪,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要放棄我!”
南溪低着頭,不說話。
在南溪看來,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去俘獲戚群的心,和李渭歡的未來會如何,她真的不知道。
李渭歡說,“我已經決定不再出國,我要留在國内,陪在你的身邊!”
南溪皺眉,“這樣怎麽可以?”
“有什麽不可以?”李渭歡犯起犟來,伸手拉着南溪的手道,“南溪,對我來說,什麽都不重要,隻有你,最重要!”
……
陸寅初是在之後知道戚群逼着李渭歡去相親的事情的!
莫彥還說,“南溪的一個室友楊素受了傷,好在傷的不重!”
陸寅初點了點頭,“和她相親的那個女孩兒?什麽來曆?”
“盛華集團總裁的侄女,叫任琳琳!”
男人抿了抿唇,并沒有多大的回應,臉上的表情也一如當初。
莫彥問,“明天渭歡能順利出國嗎?他很有可能不願意走!”
“不會。”男人終于開了口,“……他會離開,這一點,無疑!”
莫彥微愣,不明白陸寅初爲什麽如此确定,陸寅初抿起唇角笑。
他自然确定,無比确定,因爲他了解李渭歡,也了解……她!
晚上十點,陸寅初回了陸家,老爺子還沒睡,李渭歡也在,夏珍站在一邊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他心裏明白,表情卻無恙。
老爺子看他回來,原本緊繃的臉色總算稍微舒緩了一會兒,他站起身喊兒媳婦夏珍——“累了,我上樓休息,這事兒交給寅初處理!”
“太爺爺,我送您!”
李渭歡站起身扶起老爺子,跟夏珍一起送老爺子回了房。
再次下來,已經是五分鍾之後了,陸寅初正在客廳吸煙,李渭歡走過去,喊了一聲,“二叔!”
陸寅初點頭,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下說話!”
李渭歡頓了頓,坐了下來。
“想留在國内?”
陸寅初吐出一個煙圈,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
李渭歡點頭,“是,我想留在國内,我并不覺得國外的那些學校比國内的更好,而且理論始終是理論,總要付諸于實踐,若我真的有不懂的,可以問我爸,也可以問二叔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