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打算用“在忙于晉升五階”來搪塞過去。
在鄭浩看來,AI選他做代理負責人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不俗的實力。因此,它必然不會對“爲了提升實力而拖延”産生異議。
可他瞬間反應過來,這絕不是問題的重點所在。
用腦細胞催化進化的方法,還是AI告訴他的。
AI不可能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是挖了Tank的腦髓,去沖擊五階了。
對方是AI,不會做無意義的提問。
所以,它真正想問的,應該是其它事,比如……另外三人的由來!
因此,鄭浩沒有貿然解釋,而是進一步試探AI的口風:“現在到和十小時前到,有什麽不同嗎?”
AI沉默了。
約摸半分鍾後,它才冷冰冰的說:“請您認真考慮,身爲一名員工,所要履行的義務。”
“以您的處境來說,成爲代理負責人,是再正确不過的選擇,也是您唯一的選擇。”
“現在,請您解答,爲何會有三名無關人員出現在這裏。”
鄭浩眼神沉靜,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這些人是我的手下。要做好代理負責人的工作,沒人從旁輔佐可不行。難道說,所謂的負責人,都是光杆司令不成?”
AI又沉默了。
半晌,它冷漠道:“按照管理條例,隻有負責人以上的級别,才有權力進行底層人事調動。”
“尚未成爲代理負責人的您,無權增添手下。”
“但考慮到,此時缺少負責人,且無法與其它星宿聯絡,因此破例認可您的行徑,将此三人納入臨時編外人員的範疇。”
通過這番雲裏霧裏的話,鄭浩大緻明白,AI認可了三人的存在。
“下一步呢?我們該怎麽做?”他試探道。
回應他的,是開始顫動的貨梯閘門。
齒輪旋轉、金屬咬合聲不絕于耳。
門縫下洩出一縷煙塵,閘門緩緩升起。
寬闊得足以塞進裝甲車的貨運電梯,映入衆人眼簾。
這架貨梯通體由鋼鐵鑄成,内壁毫無修飾,充滿了粗犷的工業風。
昏黃的燈光,照在坑坑窪窪的鑄鐵表面,呈現出泛黃的舊照片般的質感。
鄭浩站在貨梯門口,低頭看去,目光出神。
随後,他擡起頭,邁步踏入貨梯之中。
見鄭浩進了貨梯,三人連忙跟上。
等所有人都進入貨梯,足有半米厚的鋼鐵閘門,便開始緩緩閉合。
之後,貨運電梯輕輕一顫,開始下降。
衆人先是感覺腳下一輕,然後又腳下一沉。
貨梯靜止後,并未立刻開門。
冷漠女聲再次響起:“請注意,B3内部,當前共有16頭一階喪屍,1頭二階力量型喪屍,1頭二階均衡型喪屍,以及3隻喪屍犬,均處于未被收押的狀态。”
“爲了盡可能提高您和您手下的存活率,建議您首先前往武器庫領取武器裝備,并徹底清理B3中的喪屍。”
“閘門開啓之後,您會獲得一台個人終端。您可在終端上查看最佳行動路線。”
聽AI這麽說,除鄭浩外的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爲了便于行動,他們并未攜帶長柄武器,隻能用匕首與喪屍搏鬥。這可不是一件輕松事。
鄭浩給三人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們不要擔心,随後便抽出儀刀,站在最前面。
AI話音一落,閘門就開始上升。
透過尚未完全升起的閘門下緣,衆人先是看見了一雙皮鞋,接着又看見了血迹斑斑的褲腿!
鄭浩握緊刀柄,嚴陣以待!
閘門升高之後,他揮刀欲砍,卻在即将砍中目标時收了手。
他後退一步,目視身穿研究員白大褂的“人”,看着它臉朝下摔倒在地。
原來,這是一具倚靠着閘門的屍體。
屍體背後,布滿了血肉模糊的傷口。就連一節一節的慘白脊椎骨,都暴露了在空氣中。
屍體幹枯的手指,死死握着一塊黑乎乎的,形似手機的東西。
這大概就是AI所說的終端了。
鄭浩俯身,掰開屍體的手指,發出咬雞脆骨般咔吧咔吧的聲音。
拿起終端,用袖子抹去屏幕上的污漬,按了一下側面的電源鍵,屏幕随之亮起,浮現龍飛鳳舞的“曦”字logo。
這是晨曦生命在國内的logo。國外版本,則是一個“Dawn”。
似乎是一直處于關機狀态的原因,終端仍保有一部分電量。
開機後,在解鎖界面停留了片刻,終端便自動解鎖,進入一個導航界面。
導航界面裏,是一張平面圖。圖中有一條蜿蜒曲折的綠色路線,以電梯門口爲起點,通往深處的一個房間。
“已用綠色爲您标注出最佳行動路線。”AI說。
鄭浩深深瞅了一眼終端,便将路線圖牢牢記在腦海中。
随後,他将終端遞給周嘉華,自己則擡腳從屍體身上跨過去,正式踏入地下三層。
衆人依次走出電梯。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三條不同寬窄的過道。
中間那條最寬,左右兩條稍窄。
中間的過道,還留有碩大的鞋印,可見暴君就是從那裏走出來的。
此時,三條通道均處于一片漆黑,黑暗中潛伏着什麽,則無人知曉。
這時,右側通道頂端,泛白的冷光由近到遠,依次亮起。
“以當前剩餘的儲能,無法支持所有區域的照明系統同時工作。監控系統也已癱瘓了51%,因此無法爲您提供每頭喪屍的準确位置。”
“現已爲您點亮C區,即武器庫所在的區域。請按照終端裏标注的路線,前往武器庫。”
鄭浩望向右側的過道。
确認無危險後,他示意衆人跟上。
衆人謹慎的跟上他的步伐,走入AI所說的C區。
走過一小段路,過道兩邊便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牆壁,而是出現了一個接一個,除了色調都像牢房的方格狀房間。
每個房間都被厚實的鋼化玻璃封閉,隻留一道鐵門以供進出,門上還留有可能是用來送飯的小窗口。
房間裏均有簡單的陳設:一張單人床、一套簡易桌椅,一個坐便器。
“這裏是隔離室。”AI的聲音适時響起,就像一名解說員,“具有感染風險的人員,将在此處接受隔離。”
AI的解說盡職盡責,衆人卻無心細聽它說的話。
他們的目光,完全被“隔離室”中的景象所吸引。
将近五成的隔離室中,都關着喪屍!
它們衣着各異,有的西裝革履,有的穿着普通的休閑裝,還有的穿着研究員的白大褂。